季沉归国的消息,在圈子里炸开了锅。
季家掌权人,华尔街最年轻的金融猎手。
手段狠辣,从不留情。
传闻他酒色财气一概不沾。
唯独对女人感兴趣。
准确来说,是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
没人知道那女人是谁。
只知道季沉曾在某个深夜,对心腹提过一句:
她戴着一枚玉佛。
于是,各大世家蠢蠢欲动。
纷纷把自家女儿、侄女、甚至养女往季沉身边送。
个个脖子上都挂着玉佛,笑容温婉,眼神勾人。
可惜,季沉连看都不看。
直到温澜出现。
她是被丈夫陈旭阳骗来的。
陈旭阳说,今晚是公司高层的私人晚宴。
他需要她出席,给上司留个好印象。
为此,他特意从温澜的首饰盒里拿出那枚尘封多年的玉佛为她戴上。
温澜本想摘掉。
却被陈旭阳制止,澜澜,必须戴。
季总信这个,说是能带来财运。
这次项目成了,咱妈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温澜的手指僵在半空。
陈旭阳趁机扣好搭扣。
真好看。
陈旭阳最后替她拢了拢头发,镜中倒影笑得温柔似水:
我老婆这么美,今晚肯定能谈成。
晚宴在季家私人会所举办。
低调奢华,处处透着金钱堆砌出的优雅。
温澜挽着陈旭阳的手臂,走进大厅时,四周的谈笑声突然低了几分。
无数道目光如针般扎在她身上。
有人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见。
又一个戴玉佛的。
都结婚了还来这套,真够不要脸的。
温澜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陈旭阳。
却发现丈夫正假装没听见,目光飘向远处。
她刚想开口询问,一阵浓郁的香水味突然逼近。
一个穿着银色鱼尾裙的女人挡在她面前,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程太太是吧
我是林晓雅,季沉的未婚妻。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周围立刻响起几声暧昧的轻笑。
温澜愣住了:我不明白......
装什么傻
林晓雅突然伸手,尖利的指甲划过温澜的锁骨。
全城都知道季沉在找戴玉佛的女人,你以为随便戴个赝品就能攀高枝
她猛地拽住玉佛的链子,一个已婚妇女,也配
链子断裂的瞬间,温澜感到颈间一阵刺痛。
玉佛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雪白的脖颈上立刻渗出细小的血珠。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林晓雅假惺惺地道歉,却故意踩在她脚上,不过这种廉价货色,碎了就碎了吧
温澜吃痛想后退,却被林晓雅的高跟鞋死死踩住脚趾。
她抬头,对上林晓雅充满恶意的眼睛:
离季沉远点,否则......
否则怎样
低沉冷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
林晓雅的表情立刻由狰狞转为甜美。
她转身快步走向刚进门的季沉:阿沉,你怎么才来......
季沉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了温澜身上。
她颈间的血珠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破碎的玉佛静静躺在她脚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睹他一步步走向温澜。
季沉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陈旭阳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敏锐地捕捉到季沉看向温澜时眼底闪过的暗芒。
那是猛兽锁定猎物时才有的眼神。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成了,温澜居然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了!
季总。陈旭阳抢先一步迎上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这是我太太温澜,她一直很仰慕您......
温澜猛地转头看向丈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陈旭阳暗中掐住了后腰。
季沉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低沉,温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温澜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为他笼罩上一层极具压迫的冷峻感。
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否则绝不会忘记。
季总认错人了。她微微欠身,声音礼貌而疏离,我先生常说我长得大众脸。
季沉的眸光骤然转冷。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壁,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旭阳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季沉显然不悦了。
商场上见过这个动作的人,最后都输得倾家荡产。
季沉突然开口,目光却仍
data-fanqie-type=pay_tag>
锁在温澜脸上。
你很幸运。
能娶到这么......忠心的妻子。
温澜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她本能地往陈旭阳身边靠了靠。
这个动作让季沉的眼神更加阴郁。
季总过奖了。澜澜确实很懂事,从不让我操心。
林晓雅在一旁冷笑出声:
可不是嘛,都懂事到戴着玉佛来勾引......
林晓雅。季沉头也不回地打断她,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林晓雅的脸刷地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
围观的宾客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谁也没想到季沉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要知道,林晓雅可是这些年唯一能够出入季家的女人。
她也因此以季沉的未婚妻自居。
可如今……
温澜困惑地皱起眉。
她不明白为什么季沉要替自己解围。
更不明白丈夫为何对此毫无反应。
温澜深吸一口气,决定结束这场荒谬的对话。
季总。
我先生很敬重您,希望您能给他一个展示项目的机会。
季沉眸光变得暗沉。
他盯着温澜平静的眼睛,忽然很想撕碎她这副公事公办的面具。
旧城改造季沉转向陈旭阳,你也有兴趣
陈旭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狂喜:
是,我们公司做了详细的规划,如果能得到季氏的支持......
季沉打断他,随手扔出一张名片,明天晚上八点。
带着你的策划书......他的目光滑向温澜,舌尖轻轻舔过犬齿,让你太太独自送来。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季沉从不私下见客,更别说让别人的妻子单独前往。
几个女宾客嫉妒地盯着温澜,不明白这个穿着普通礼服的女人有什么特别。
温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她抬头看向陈旭阳,希望丈夫能拒绝这个荒唐的要求。
却看到了一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
一定准时到!陈旭阳几乎是爬着捡起名片,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澜澜,快谢谢季总......
温澜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机械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多谢季总。
季沉忽然上前一步,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的伤口,那里已经凝结了一粒血珠。
记得抹药,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温澜浑身战栗,我要看到完好无损的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头被沉睡的雄狮。
温澜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陈旭阳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澜澜陈旭阳摇晃她的手臂,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明天一定要......
温澜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陈旭阳,我们回家谈。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陈旭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结婚三年,温澜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冷静、疏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宴会厅的灯光在温澜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她机械地跟着陈旭阳往外走,脑海中不断回放季沉最后那个眼神。
那不是一个上位者看玩物的眼神。
倒像是......一个被辜负的爱人。
……
路上,陈旭阳不停地念叨:澜澜,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知道吗季沉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戴玉佛的女人。
想巴结他的人,送过去无数带玉佛的女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只有你,得到了他的青睐。澜澜,我的机会来了。!
温澜猛地抬头,对上陈旭阳闪烁着兴奋的眼睛。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温澜看着丈夫脸上毫不掩饰的算计,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你让我去勾引季沉
陈旭阳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别说得这么难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他压低声音,陪他吃个饭而已。你知道的,你妈的医药费......
温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看着陈旭阳开合的嘴唇,耳边嗡嗡作响。
医生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心脏衰竭,最多还剩半年......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陈旭阳,我不是妓女。
哪怕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
她也做不到出卖自己的身体和良知。
陈旭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
他猛地攥住温澜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你知不知道你拒绝的男人是谁
他扯松领带,额角青筋暴起,那可是季沉!只要他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你妈做十次心脏移植手术!
温澜倔强地直起身子,手腕处火辣辣地疼。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三年前婚礼上为她戴上戒指的温柔青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旭阳,我是你老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陈旭阳头上。
他瞳孔猛地收缩,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
深呼吸几次后,他忽然跪在温澜面前,颤抖着握住她的手。
澜澜...我太着急了。他眼眶发红,声音哽咽,你知道我这几年...不能人道...总觉得亏欠了你...
我查过了,季沉在瑞士有私人医疗中心。
只要他点头,就能让你妈进全球最好的心脏科。澜澜,我只是想弥补你...
所以,温澜慢慢抽回手,你是下定决心要我去卖身
陈旭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恢复成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和季总交个朋友。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回投行工作吗那不过是季沉一句话的事...
温澜望着陈旭阳通红的眼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加班到凌晨,陈旭阳撑着伞在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西装裤脚都浸透了雨水。
她每次生理期,陈旭阳都会煮红糖姜茶,用掌心焐热她冰凉的小腹。
她滑雪摔断韧带,救护车开不进雪场。
是陈旭阳拆了门板当担架,在齐膝深的雪里拖行三公里。
她后来才知道,他右腿腓骨裂了,硬是撑到送她进手术室才昏过去。
陈旭阳确实待她极好。
因此就算他生理方面患有某种疾病,不能人道。
她也无怨无悔嫁他为妻。
陈旭阳。温澜反握住他颤抖的手,你知道我跟了你三年。
那年我急性阑尾炎,是你背着我跑了六条街。
陈旭阳的睫毛颤了颤。
所以呢
他哑着嗓子问,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温澜吃痛,但没抽手。
所以我不会去见季沉。她直视他的眼睛,看见自己倒影在他漆黑的瞳仁里,更不会用我的身体置换资源。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妈妈的病,我会想办法。
气氛僵持间,陈旭阳突然笑了。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脸颊。
好,都听你的。
我家澜澜最有骨气。
明天我约了协和的刘主任,带你妈去看看。
温澜绷紧的肩线稍稍放松。
她没看见陈旭阳垂眸时,眼底闪过的算计。
他早就查过,季沉明天会出现在金融峰会的晚宴上。
而作为主办方负责人,他有的是办法让温澜偶遇那位季总。
陈旭阳站在衣帽间门口,嘴角噙着笑。
刘主任今天临时有空,说可以提前看看你妈的病历。
这位是心外科的权威,很难约的。
温澜的眼睛亮了一下:
好,今天就去。
陈旭阳状似无意地问:要不要喝点果汁我刚榨的橙汁。
厨房里,榨汁机还在运转。
陈旭阳背对着她倒果汁时,右手小指轻轻敲了敲杯壁。
那颗溶解速度极快的药片,在橙黄色的液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喝完再走吧,刘主任最讨厌迟到的人。
温澜不疑有他,仰头喝了大半杯。
电梯里,温澜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她下意识抓住陈旭阳的手臂:我好像...
地下车库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温澜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陈旭阳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世界像被浸在了水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扭曲。
...主任说...先做个检查...
陈旭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她感觉被扶进车里,安全带勒得她胸口发闷。
温澜想说自己不舒服,可舌头像被麻醉了一样。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她感觉到陈旭阳在擦她额头的汗,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睡吧,到了叫你。
……
温澜的意识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模糊而混沌。
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指尖的温度熟悉又陌生。
澜澜……
她听见有人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温澜努力睁开眼,视线里却只有模糊的轮廓。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脸。
陈旭阳……她轻声呢喃,声音软得不像话。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狠狠扣住。
你叫我什么
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像是淬了冰。
温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瑟缩了一下,可药物的作用让她无法思考。
她只觉得热,像是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
她无意识地靠近对方,指尖触碰到了他的领带。
别闹……她小声嘟囔,像是撒娇,我好热……
男人僵了一瞬,随即冷笑了一声。
温澜,你真是好样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怒意,可温澜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本能驱使,主动贴了上去。
季沉从未想过,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温澜,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躺在他的床上,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陈旭阳……她又叫了一遍那个名字。
季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看清楚,我是谁。
温澜的睫毛颤了颤,视线却无法聚焦。
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轮廓深邃,眉眼间带着某种令她心悸的熟悉感。
季……沉她不确定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季沉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他呼吸一沉,猛地扣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澜澜,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