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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生猛地冲出人群。
她脸上挂着泪，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站定，深吸一口气，指着沈若雪被拖走的方向，用尽全力喊道：
“我能作证！”
声音清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那天在体育馆！我全看见了！”女生声音发颤，但吐字清晰。
“是沈若雪！是她让顾言洲带人打陆晚星的！”
“她说要把陆晚星的腿打断！”
“她说，烈士的遗孤算个屁，她爸是沈建国，谁敢惹她！”
每一个字，都射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人群彻底炸了。
“我也能作证！我录了音！”
又一个男生站了出来，他举着手机，屏幕亮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懊悔。
“对不起！陆晚星！对不起！”
他朝着我的方向，深深鞠躬。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还有赵峰！李浩！他们都是沈若雪的狗腿子！”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愤怒地指向人群中几个面如土色的身影。
被点到名的人，身体猛地一颤，想往后缩。
周围的人，却自发地给他们让出了一块空地。
一道道愤怒、鄙夷的目光，钉在他们身上。
“就是他们！陆晚星被打时，他们笑得特别开心！”
“人渣！败类！”
群众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那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男生，此刻抖个不停。
其中一个脚下一软，直接瘫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
“不是我是沈若雪逼我的”
他的辩解，只换来更猛烈的唾骂。
愤怒的声浪震天。
人们的目光，最终又落回广场中央，那个还在磕头扇脸的顾言洲身上。
不知是谁，第一个吼出了那个词。
“叛徒！”
一声怒吼，点燃了所有情绪。
“叛徒！”
“叛徒的儿子！”
“滚出去！”
顾言洲在山呼海啸般的怒骂声中，彻底崩溃了。
他不再扇脸，而是用头一下下地撞着冰冷的水泥地。
“咚！”
“咚！”
沉闷的撞击声，被愤怒的声浪彻底淹没。
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染红了他身前的那片地。
孟司令一直静静地看着。
此刻，他才迈步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为我挡去了一些阳光。
他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景象，声音低沉而有力。
“孩子，你看。”
“人心向背，公道长存。”
孟司令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厚重感。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看着我父亲的骨灰盒，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正义来了，可我的父亲和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孟司令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孩子。国家的这面旗帜，不会让英雄白白牺牲，更不会让英雄的家人，流血又流泪。”
我看着顾言洲额头的血，心底一片麻木。
人群的唾骂还在继续，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手里冰冷的骨灰盒，和孟司令那句“公道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