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苗九全和李贵连忙点头。
慢慢接手雪棠殿的差事，才能慢慢夺取雪棠殿的权力。
纪衢转过身，微微勾唇。
这二人，上钩了！
接连三日，纪衢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病倒，直至全军覆没，除了辛沐——纪衢对外的说法是，辛沐被单独隔离在一个小房间内，每日有人给他送两回饭。
之前是董寒苏假装每日去送饭，里面是空的，没人。
从这一日起，辛沐才老老实实待在那个小房子里隔离，换成了苗九全每日去送饭。
苗九全和李贵在无人的时候，脸笑成两朵花。
而纪衢看着他们像勤劳的蜜蜂似的，在雪棠殿内四处奔波，也笑成了一朵花。
*
除了隔离的辛沐，雪棠殿所有人染上天花的消息，很快传到外廷和后宫。
宫妃、宫人们难免恐慌，人人谈天花而色变。
育有子嗣的宫妃，纷纷哭求皇帝，把她们的儿女送出宫。
大臣们也逐渐坐不住了，朝中不再是一边倒地让皇帝非得住在皇宫，隐隐传出第二种声音：太子留宫主持大局，直至消灭天花，皇帝和宫妃公主皇子们移居别宫。
皇帝将一摞奏折狠狠摔在地上，不解气，又踏上去踩两脚，讥讽道：
“这些老臣贼们想什么，朕心里门儿清！无非是雪棠殿传出的消息，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朕移宫，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朕一起逃命。贪生怕死的黑锅，朕背了，他们倒落个清净！朕还就非待在宫里不走了，吓死这群老家伙！”
太子眼角一抽。
可见父皇已被这些沽名钓誉的大臣们弄疯了。
石蓝跪在地上，一本本拾起奏折，用袖子擦干净皇帝踩落的脚印。
太子瞟了他一眼。
这石蓝在许顺安被打入天牢之后，颇得圣心，他本就是许顺安的干儿子，已逐渐有取代许顺安的趋势，这些日子正在疯狂地收拢许顺安的势力，打压那些反对他的太监。
想来此人便是父皇特意培养起来，接替许顺安的人。
宫里如今快乱成一锅粥了。
越乱，他浑水摸鱼的机会才越多。
也要防止别人趁机浑水摸鱼。
只不过，天花的名头太吓人，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仍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心里琢磨着这些，面上温声劝道：
“父皇息怒，莫要与他们计较。这江山，是我们纪家的江山，得咱们纪家人来守护。
“父皇是万金之躯，牵一发而动全身，父皇的安危牵系着千万百姓的福泽，万万伤不得，更不可置身于危险之中。
“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是储君，论忠，还是论孝，都该由儿臣来守京城。儿臣别无所求，只求父皇与母后安康泰平。
“父皇！儿臣求父皇移居别宫，待消灭了天花，父皇再回来。”
太子跪了下去，声音微微哽咽。
皇帝感动，双目湿润，双手扶起太子：“朕是你的父皇，应当保护你才对，怎能让你这个做儿子的，反过来保护父皇呢？”
“父皇护了儿臣十八年，如今该儿臣回报父皇了！”太子漆黑的眸子里泪光盈盈，仿佛眸子中心点燃了两盏灯笼，又亮又温暖人心。
皇帝重重握住太子的手臂，忽然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