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婷声音越来越轻。
听起来像是怀疑,却让霍延疏脸色更加凝重。
他再扭头看向外衫下闭不上的双眼时,带上了明显的不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个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
笑得我不停咳嗽,笑出了几滴眼泪。
在霍延疏心里,我就是这般不可信,这般卑劣的一个人。
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疼痛,直至渐渐麻木。
呼啸而来的警车拦住了刚刚脱困的两个人。
江婷婷掩饰住脸上的慌乱,试图避免跟警方交涉。
霍延疏却不躲不闪。
毕竟也是我们的老相识了。
作为赶尸世家的传承人,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跟警方打过的交道并不少。
他们破案,我们送人落叶归根。
霍延疏简单地交代完,却被告知这是命案,必须带人进行尸检。
他点点头,一脸痛色地询问。
“如果我让凶手自首,能不能从轻处置?”
江婷婷死死攥着霍延疏的衣角,连呼吸也放轻了。
可只有我和霍延疏知道。
他口中杀死我的凶手,是我自己。
是为了取得他的关注不惜残害无辜的杀人魔鬼。
我咬紧了牙关,才将涩意压制。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信任崩塌到了如今这个模样。
车子还在等待救援。
我便已经听霍延疏跟警方说了不少我可能在的地方。
“落樱公园我们家老宅棺材店平安寺”
可他每说一处,我便觉得鼻尖的酸涩添上一分。
定情的地方,结婚的地方,我为他忙前忙后工作的地方
也是我与他闹了矛盾,独自疗伤的地方。
原来他都记得。
只是从没打算哄过我。
只等我自己哄好自己罢了。
江婷婷听见地名长长地舒了口气。
眼神仍旧得意,似乎在说。
蠢货,也配跟我争?
我静静站在霍延疏身边。
听他絮絮说着我可能潜逃的地点,等待着车子被带回公路。
他亲自将棺材扶正,却微微磕绊。
一道细微的脆响在地上响起。
阳光洒在地面,一片染血的金属片折射出异样的光。
霍延疏蹲下身,缓缓伸出手。
血迹在他手上晕染开来。
铜色的弹片碎片在他手中被轻轻擦拭干净。
他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慌乱。
可又在强迫自己镇定。
我眯了眯眼,脑海中涌上一道回忆。
这是我们有次出国完成任务时留下的后遗症。
当时我奋不顾身为他挡枪。
弹片残留在脑子里,却没办法完全取出。
我用半条性命,换得他陪在我身边一个周的时间。
可他却全是不耐烦。
甚至骂我蠢货,说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有事。
那时我傻乎乎觉得他是在害怕,害怕失去我这法律上的妻子。
所以变得口不择言。
可一周后他毫不留恋地离开时。
我才弄清楚,他是真的生气。
气我不合时宜的献身帮忙,让他差点错过自己干妹妹的生日宴会。
“延疏哥哥,这是什么啊?”
“贺姐姐这是算好了时间的吗?每次都有点新东西出现,也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