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曾害我失去一切的女人像蛆虫般在地上扭动,忽然想起青楼里那个教我装疯的老妓说的话:“报仇要慢,要让他们看着自己怎么烂。”
“陛下。”我转身行礼,“臣女还有一个请求。”
皇帝抬手示意,侍卫立刻押上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
她们露出的手腕上,全都有和我一样的蛊虫疤痕。
“这些是当年与我同囚的姐妹。”我解下腰间玉佩,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求陛下准我用沈家赃款,为她们建座善堂。”
“准了。”
“传旨,沈氏父子即刻流放南疆。”太后冰冷的目光扫过沈洛,“至于这个庶女”
“祖母饶命!”沈洛疯狂磕头,“我怀了郭家骨肉啊!”
萧沉突然冷笑:“是吗?”
他击掌三下,太医战战兢兢出列:“禀陛下,此女早已绝育,是服用南疆秘药假孕。”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郭西华,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算计半生,最后连血脉都是场骗局。
“阿姐”沈梓丞突然抓住我裙角,眼里是我熟悉的,幼时犯错后讨饶的神情,“看在我为你引蛊的份上”
“你还当我是傻子吗?”
他惊恐地后退,却撞上侍卫的刀尖。
我转身走向萧沉,再没看身后血泊一眼,转身时听见太后在问:“真不亲手了结他们?”
我轻轻摇头:“我要他们活着,日日悔,夜夜痛。”
就像当年在青楼暗室,我听着窗外锣鼓声,数着身上溃烂的伤口那样。
远处传来沈洛凄厉的哭嚎,混着郭西华歇斯底里的咒骂。
我抚过腕间渐渐淡去的疤痕,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
“这世上的报应,从来都是量身定制的。”
走出殿门时,我仿佛又看见九岁那年,尼姑庵的梨树下,有个少年红着眼说会等我回家。
而今我终于回家了。
带着满身伤痕,和一颗淬过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