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月神觉醒
广寒宫,万年不变的清冷。
寒气从白玉地砖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殿内却暗流涌动。
嫦娥一袭月白仙裙,指尖在琴弦上缓缓划过,一个不成调的音符散在空中,她面上依旧是那副三界闻名的清冷孤寂。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静的皮囊下,是一锅即将沸腾的岩浆。
爱妃,朕来看你了。
伴随着这油腻的声音,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臃肿身影跨入殿中。玉帝手里拎着一壶仙酿,脸上挂着自以为深情的笑,径直走到嫦娥面前。
他肥硕的指尖轻佻地抬起嫦娥的下巴,那双小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爱妃今日抚的什么曲子怎地听着有些寂寥,可是又想朕了
嫦娥顺势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一切,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陛下……您来了。
玉帝很满意她的娇羞和顺从,哈哈一笑,转身去倒那所谓的佳酿。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嫦娥眼底的温顺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彻骨的嘲讽与厌恶。
仙界顶级PUA大师
可惜,你碰上的是时间管理达人。
她知道玉帝迷恋的不过是这副皮囊和她表现出的听话,而她,也只是在安静地等待,等待一个足以颠覆三界的机会。
第二天,太白金星来了。
他端着拂尘,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名义上是来传达玉帝的旨意,赏赐些不痛不痒的仙丹灵果。
娘娘,陛下对您可真是上心呐。太白金星将东西放下,却不急着走,反而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只是,唉……
他这一声叹息,转折得恰到好处。
娘娘长居广寒宫,如此绝色,却只能与清辉为伴,老臣每每思及,都为娘娘感到惋惜。他言语间不着痕迹地踩着玉帝,陛下日理万机,怕是也忽略了娘娘的苦闷。
嫦娥抚摸着怀中的玉兔,没有立刻接话。
她只是抬眼,望向殿外那棵孤零零的桂树,目光悠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
太白金星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心中一喜,正要再说些什么。
只听嫦娥轻轻一叹,声音里带着水汽:仙界虽好,却是个金色的牢笼。若能得一真心人,懂我护我,便是舍弃这月神之位,妾身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鱼线,精准地抛了出去。
鱼钩上,是太白金星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
他眼中精光一闪,自以为听懂了弦外之音,连忙躬身:娘娘宽心,这三界之中,明眼人还是有的。
看着太白金星那副我懂你的表情,嫦娥差点笑出声。
真是个妙人。
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吹了起来。
玉帝很快就从安插在广寒宫的眼线那里,听到了嫦娥不经意间对太白金星的夸赞。
太白金星……倒是个知冷知热的。
玉帝品着这句情话,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一个臣子,也配让自己的女人知冷知热
他开始疑心太白金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太白金星那边,则更加坚信自己获得了嫦娥的信任,甚至把她当成了未来扳倒玉帝后,收入囊中的奖赏。他对玉帝的不满,几乎要摆在脸上。
仙界高层那点本就不牢固的信任,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痕。
与此同时,魔界,血煞殿。
一道模糊的光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化作一个身形虚幻的女子。
正是嫦娥的一道化身。
这化身与本体的清冷不同,眉宇间尽是哀戚与无助,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何人
王座之上,魔尊厉渊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煞气。
魔尊……救我。化身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没有提自己的身份,只是将一幅画面投入厉渊的脑中。
画面里,是玉帝在广寒宫对嫦娥动手动脚的场景,只不过视角巧妙,将玉帝的占有欲放大了十倍,而嫦娥则显得无比屈辱和抗拒。
天庭欺压月神,欲将我贬为禁脔玩物……化身的声音凄楚动人,仙界自诩光明,内里却肮脏不堪。我本是太阴星君,执掌月华,如今却要任人摆布。
厉渊本就狂傲,最恨仙界那副虚伪的嘴脸。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玉帝,和他手下那个瑟瑟发抖的月神,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一向认为仙界那帮家伙都是软蛋,没想到玩得这么脏,连执掌星辰的正神都敢如此折辱!
这简直是在打他们所有与神沾边儿的存在的脸!
好一个玉帝老儿!厉渊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扶手,怒吼道,欺人太甚!
他被嫦娥化身塑造出的悲惨与纯粹彻底蒙蔽,保护欲和对仙界的仇恨瞬间爆棚。
很快,仙魔边境的小摩擦开始不断升级。
今天,是魔界的一队巡逻兵不小心踩了仙界种植灵草的仙田。
明天,是仙界的一只灵兽受惊冲入了魔界的领地,被当场打杀。
所有的导火索,表面上都和嫦娥无关,但每一次冲突后,魔界叫嚣的理由都是为月神讨还公道,而仙界则怒斥魔界蛮不讲理。
玉帝和王母在凌霄宝殿气得跳脚,却抓不到任何实际的把柄。
他们只觉得魔界疯了,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月神,竟敢屡次挑衅天庭威严!
仙魔两界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广寒宫中的嫦娥,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抚琴。
琴音依旧清冷,却于肃杀之中,透出几分无人察觉的快意。
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二章:仙魔战火燃,她坐看风云起
仙魔边境的摩擦,终于烧成了燎原大火。
天河倒灌,魔血染空。仙山福地被魔气侵蚀得寸草不生,魔界的深渊也被仙法轰击得处处崩塌。
凌霄宝殿内,玉帝气得将一方玉砚砸得粉碎。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殿下众仙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白金星!玉帝的目光锁定在队列前方的老神仙身上,你不是自诩智计无双吗现在魔崽子都快打到南天门了,你的计策呢
太白金星眼皮一跳,连忙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那魔尊厉渊有勇无谋,不过一介武夫。臣有一计,名为‘诱敌深入’。
他捋了捋胡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我等可假意在几处战场示弱,让那魔尊厉渊以为我天庭力有不逮,引他骄傲轻敌,长驱直入。届时,我等在预设之地布下天罗地网,必能将其一举擒获!
玉帝阴沉的脸色稍缓,他看了一眼太白金星,心里冷哼。
这老东西,最近跟广寒宫那位走得倒是近。
不过,这计策听起来还算靠谱。
准了!玉帝一挥袖袍,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若再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太白金星心中大喜,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破魔军,威望盖过玉帝,届时,那月宫里的绝色佳人,还不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瑶池。
王母娘娘听完侍女的汇报,捏碎了手中的一只琉璃盏。
为了一个嫦娥,三界不宁,他真是疯了!
她霍然起身,凤驾直奔凌霄宝殿。
陛下!王母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还要胡闹到几时仙魔大战,死伤无数,起因不过是你对一个仙子的私欲!你就不怕三界众生戳你的脊梁骨吗
玉帝正在为太白金星的计策而得意,被王母当众一盆冷水泼下,顿时恼羞成怒。
妇人之见!此乃天庭与魔界的宿怨,与嫦娥何干!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与她无干王母冷笑,若不是你日日往广寒宫跑,惹得那魔尊厉渊打着‘为月神出头’的幌子,战事会升级到如此地步你我夫妻万年,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
你!玉帝被戳中心事,面色涨红。
我已下令,彻查广寒宫。王母的眼神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这个嫦娥,究竟是何方神圣!
调查的结果,却让王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嫦娥深居简出,日日抚琴,对外界战事不闻不问,偶尔还会对前来探视的仙娥感叹一句众生皆苦,一副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
可越是这样,王母的直觉就越告诉她,这个女人有问题。
太白金星的妙计顺利实施。
魔尊厉渊果然上当,他本就看不起仙界那些弯弯绕绕,见天兵节节败退,更是狂笑不止,亲率大军深入仙界腹地。
他觉得,那个在广寒宫受辱的清冷月神,一定在盼着他踏碎凌霄殿。
他要当她的英雄。
然而,当厉渊大军抵达预设的埋伏圈陨神谷时,四面八方忽然仙光大作,无数天兵天将从云层后杀出。
魔军大乱。
就在此时,一场关乎三界命运的停战谈判,在云顶天宫紧急召开。
王母娘娘高坐主位,玉帝脸色铁青地坐在她身旁。下方,是仙魔两方筋疲力尽的使者。
谈判陷入僵局,双方都在指责对方的不是。
就在大殿内火药味最浓的时候,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陛下……王母娘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嫦娥被两名天将押着,步入殿中。
她依旧是一身月白仙裙,脸色苍白,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厉渊的使者,一个独眼魔将,看到嫦娥的瞬间,眼睛都红了。这就是他们魔尊心心念念要解救的月神竟被天庭如此对待!
嫦娥,王母的声音冰冷,今日当着仙魔两界的面,你来说说,这场战事,究竟因何而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嫦娥身上。
只见她凄然一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先是看了一眼玉帝,轻声道:陛下对妾身垂爱有加,日日探望,赏赐不断,妾身……受宠若惊。
玉帝脸色一僵。
她又转向太白金星的方向,声音里多了一丝感激:太白金星更是体恤妾身,常言陛下日理万机,他愿代为分忧,懂我护我……
太白金星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魔界使者身上,泫然欲泣:至于魔尊大人……妾身与他素未谋面,不知他为何要为了我,掀起如此大的干戈。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得起这三界的‘厚爱’
一字一句,看似在撇清自己,实则将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三方势力觊觎、争夺的玩物!
你胡说!太白-金星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嫦娥,气得浑身发抖,我何时说过那等大逆不道之言!陛下明鉴!
玉帝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看太白金星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不管他说没说过,嫦娥当众讲出来,他就必须死!
魔界使者更是怒吼:一派胡言!我家魔尊是见不得你天庭卑劣,欺辱一介正神!你这女子,竟如此不识好歹,反咬一口!
厉渊被她塑造成了另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野心家!
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玉帝的怒火,太白金星的惊恐,魔界的暴怒,全都交织在一起。
够了!
王母娘娘猛地一拍宝座扶手,殿内瞬间死寂。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看似最无辜、最可怜的嫦娥,眼中是彻骨的寒意。
不管真相如何,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祸乱的根源。
妖妇嫦娥,搬弄是非,祸乱仙魔,罪不容赦!
王母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人!将她押入天牢!
本宫今日便判你——
抽仙骨,剔仙根,打入畜生道,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第三章:仙骨抽离,神祇涅槃
斩仙台上,罡风凛冽。
三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
玉帝高坐云端,龙袍下的肥肉舒坦地摊开,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总算能除了这个让他心痒又不安的祸患。
太白金星站在仙班前列,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是有点不落忍,可更多的是后怕,幸好,死的不是自己。
魔界那边,独眼魔将死死攥着拳,他身后的魔气翻涌,那是魔尊厉渊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神念。悔,恨,杀意,几乎要将云层撕裂。
王母娘娘凤仪威严,亲自监刑,她的眼神比斩仙台上的风还要冷。
月神嫦娥,搬弄是非,惑乱三界,罪无可恕!
依天规,抽其仙骨,剔其仙根,打入畜生道,永世沉沦!
声音传遍九天十地,字字如冰。
两名天将押着嫦娥上前,她依旧是那身月白仙裙,纤尘不染。
行刑官手持一柄剔透的仙刃,刃上流转着专门针对仙家本源的符文。
所有人都以为会看到一幕凄惨的求饶,或是痛苦的哀嚎。
仙刃没入嫦娥后心,干脆利落。
没有惨叫。
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在场所有仙魔,都看见了。
嫦娥的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她甚至还轻轻抬起眼,目光越过众人,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王母娘娘,唇角微微上扬。
那不是凄然的笑,也不是认命的笑。
是嘲弄,是狂傲,是……一种得偿所愿的笑。
王母娘娘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动手!快!把仙骨给本宫抽出来!她厉声喝道。
行刑官不敢怠慢,猛地一发力。
嗤啦——
一条晶莹如玉,缠绕着太阴之气的仙骨,被硬生生从嫦娥的脊背中扯出!
仙元狂泄,本该是仙体崩碎的开始。
可嫦娥非但没有倒下,反而笑出了声。
你以为,抽了我的仙骨,我就完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清冷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那双曾被誉为三界最清澈的眼眸,此刻燃起了两簇幽冷的金色火焰,直视着王母娘娘骤变的脸色。
殊不知,这副骨头,才是我最想丢掉的垃圾!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清越高亢的凤鸣,自她体内爆发,响彻三界!
轰——!
被抽离的仙骨在半空中寸寸碎裂,化为齑粉。而嫦娥的身体,非但没有衰败,反而爆发出万丈金光!
她的肌肤寸寸龟裂,却没有流出一滴血,裂缝之下,是流淌的金色神纹,一股远古、洪荒,完全凌驾于仙魔之上的气息,冲天而起!
这……这是什么力量!有老仙君失声惊呼。
玉帝吓得从宝座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下方那团刺目的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白金星的胡子都吓掉了几根。
魔尊厉渊的神念更是如遭雷击,他以为的受害者,他以为的白莲花……原来是一头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远古巨兽!
光芒中,嫦娥缓缓升空。
她的身躯在重塑,混沌之气环绕,月白仙裙化作玄黑与暗金交织的古老神袍,眉心一轮弯月印记,变得妖异而威严。
她不再是那个清冷的广寒仙子。
她是神。
是凌驾于这方天道之上的,真正的,太阴之主!
她俯瞰着下方众生百态,玉帝的狼狈,王母的震怒,太白金星的恐惧,魔界的惊骇……一切尽收眼底。
她只是轻轻抬手,对着脚下的斩仙台,随意一挥。
咔嚓……轰隆隆!
坚不可摧,斩杀过无数大罗金仙的斩仙台,连同周围的云台,在顷刻间化为宇宙尘埃。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攫住了所有仙魔的心脏。
这副仙骨,是盘古开天后,新天道为了限制我等古神血脉,强加的枷锁。
嫦娥的声音,在三界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响起,带着神祇的漠然与宣告。
我并非被贬,而是以身为饵,借尔等之手,行献祭之事,破血脉之封印!
仙魔大战玉帝私欲太白野心厉渊的英雄梦
她笑了,笑声中满是俯瞰棋子的快意。
不过是我新生序章里,几声无足轻重的伴奏罢了。
王母娘娘脸色煞白,她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她们所有人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场所谓的审判,不是对嫦娥的刑罚,而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一场最盛大的……登基大典!
她看着天庭秩序在自己的力量下开始崩塌,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仙神瑟瑟发抖。
新生的感觉,真好。
这场好戏,现在,才算真正开场。
第四章:旧神已朽,新神当立
斩仙台的废墟之上,死寂无声。
那漫天神佛,那遍野妖魔,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连呼吸都忘了。
罡风吹过,卷起几缕尘埃,拂过一张张僵硬的脸。
嫦娥,不,应该称她为太阴之主,悬于虚空,那双燃着金色神火的眼眸,缓缓垂下。
她的第一道目光,落在了玉帝身上。
玉帝一个激灵,仿佛被万年玄冰刺入骨髓,瘫软在地,龙袍下的肥肉抖个不停。他想爬,想逃,可四肢百骸,没有一处听使唤。
陛下,嫦娥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三界至尊的位子,坐着可还舒服
玉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嫦娥笑了。
她只是抬了抬手。
玉帝身上那件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明黄龙袍,忽然像是活了过来,发出一声悲鸣,竟自行从他身上剥离,寸寸化为飞灰!
紧接着,玉帝肥硕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满头黑发瞬间雪白,脸上沟壑纵横,仙光尽散。不过眨眼功夫,那个威压三界的玉皇大帝,就成了一个浑浊衰朽的凡人老头。
不……不要……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沙哑,无力,充满了乞求。
嫦娥的目光已经移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她的视线,扫向了仙班前列的太白金星。
老神仙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滩可疑的水渍。他引以为傲的智计,他苦心经营的谋划,在这一刻,都成了三界最大的笑话。
他张着嘴,想求饶,想辩解,想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
可嫦娥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对他说一个字,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就是这一眼。
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
太白金星浑身剧颤,一口气没上来,眼珠一翻,竟直挺挺地昏死过去。活着,对他而言,将是永恒的酷刑。
还有你。
嫦娥的目光,终于投向了魔界的方向。
独眼魔将身后的魔气猛然炸开,魔尊厉渊的虚影凝聚成形,他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嫦娥,悔恨与暴怒交织,让他英俊的面孔都扭曲了。
你利用我!厉渊咆哮,声震四野。
利用嫦娥歪了歪头,神情天真又残忍,你不是要当英雄,来解救我这个‘弱女子’吗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你不该谢谢我
你这妖妇!
厉渊怒吼着,滔天魔气化作一只巨爪,撕裂云层,朝嫦娥抓去!
然而,嫦娥只是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对着那巨爪,轻轻一点。
啵。
一声轻响。
那足以摧毁一座仙山的魔气巨爪,就像个肥皂泡一样,无声无息地破灭了。
厉渊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虚影瞬间暗淡下去,显然是神念遭到了重创。
他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女人。
他连让她正眼相待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此刻,高坐凤驾之上的王母娘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指着嫦娥,声色内荏: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嫦娥终于抬眼,正视着这位曾经的天后。
做什么
她笑了,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惊恐,或呆滞,或悔恨的众生。
旧神已朽,新神当立。
话音落下,她缓缓张开双臂。
霎时间,整个三界风云变色。仙魔战场上那些残留的,无主的,狂暴的仙灵之气与魔煞之气,仿佛受到了无上旨意的召唤,化作两道洪流,跨越无尽虚空,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她的气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无限攀升。
天庭在摇晃,魔界在震颤,就连凡间都感受到了这股足以颠覆乾坤的力量。
王母娘娘的脸上,终于褪尽了所有血色。
她明白了。
审判行刑
不。
这只是一场,新神的登基大典。
而他们所有人,都是祭品。
嫦娥满足地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神力,片刻后,她睁开双眸,金色的神火已然内敛,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她的目光越过众仙神,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三界……
该换个新玩法了。
第五章:法则重塑,乾坤颠倒
那一句该换个新玩法了,声音不高,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三界这潭死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话音刚落,天,变了。
原本的万里晴空,毫无征兆地被一片混沌的灰所取代,紧接着,那灰色中晕开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彩,像是打翻了神仙的调色盘,却又比那瑰丽万倍,也诡异万倍。
大地在轻微地颤动。
仙山开始漂浮,魔域的裂谷正在弥合。
我的法力!
一声尖叫划破了死寂。
一位以火焰神通著称的仙君,双手燃起熊熊烈火,可下一秒,那火焰竟噗地一声,变成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粉色桃花,纷纷扬扬洒了他满头满脸。
仙君当场石化。
另一边,一个面目狰狞的魔将,正要祭出自己的本命魔器——一柄白骨幡,可那幡刚一出手,就化作一根巨大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上还裹着晶莹的糖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魔将捏着糖葫芦,魔躯僵硬,怀疑人生。
整个斩仙台废墟,乱成了一锅粥。
仙人们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仙术,不是失灵,就是变得面目全非。魔头们也一样,他们的魔气不再听从使唤,变得狂躁而陌生。
旧有的力量体系,在这一刻,被强行格式化了。
不!这不可能!
王母娘娘终于失态,她催动凤驾,想引动天后权柄,镇压这片混乱。
然而,她与这方天地的联系,断了。
那股执掌三界、言出法随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就像一个被拔了网线的凡人,对着一个空白的屏幕,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徒劳,且可笑。
她眼睁睁看着,一些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仙、小妖,身上却开始泛起淡淡的辉光。那是一个在瑶池负责修剪花草的花精,此刻她的指尖萦绕着浓郁的生命之力,远胜从前。那是一个在南天门站岗,从未被人正眼看过的天兵,此刻他手中的长枪嗡嗡作响,竟与这片新天地产生了共鸣。
王母娘娘懂了。
这不是混乱,这是筛选。
血脉、地位、资历……这些旧时代的硬通货,在这一刻,全都成了废纸。
新的法则之下,唯有最纯粹的意志与最本源的灵魂,才能驾驭这片天地间的新力量。
嫦娥,或者说太阴之主,静静地悬在空中,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她像是完成了一幅画作,正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她的目光,扫过那个瘫在地上,已经彻底沦为凡人老头的玉帝。他正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向一块从仙君头上掉落的桃花糕,浑浊的眼中只有最原始的饥饿。
曾经的三界至尊,如今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她又瞥了一眼昏死在地的太白金星,这位智计无双的老神仙,嘴角还挂着一丝白沫。他毕生追求的权谋,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最后,她的视线落向了广寒宫的方向。
那座清冷的宫殿,在她的注视下,开始发生剧变。白玉地砖化为流动的月华,孤寂的桂树枝繁叶茂,竟结出了一颗颗星辰般的果实。整个宫殿拔地而起,悬于九天之上,化为一座比凌霄宝殿更恢弘,比魔尊血煞殿更霸道的混沌神宫。
这里不再是囚笼。
是新纪元的神殿。
做完这一切,嫦娥才缓缓开口,声音再一次响彻三界所有生灵的脑海。
旧法已废,新秩序……你们自己去争。
仙、魔、人、妖、鬼,再无高下之分。
想要什么,就凭本事,来我这里取。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百无聊赖的鼓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奴役,没有想象中的铁血统治。
她竟是把整个三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而她,是那个制定了规则,然后坐在最高处看戏的人。
恐惧之后,是无尽的野心在疯狂滋生。
王母娘娘的身体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她指着嫦娥,嘴唇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这是要毁了三界!
嫦娥终于正眼看她,然后笑了。
毁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一颗由纯粹混沌之力凝结的,弹珠大小的太阳,出现在她的指尖,散发着足以让大罗金仙都蒸发殆尽的恐怖能量。
我若想毁了它,不过弹指一挥间。
她把玩着那颗小小的太阳,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哭闹不休的稚童。
只是那样,未免也太无趣了。
去吧,尽情地厮杀,尽情地进化,尽情地……取悦我。
让我看看,这盘被我重启的棋局,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六章:旧恨新偿,清算时刻
三界法则的重塑,还在继续。
仙君的桃花瓣落了满身,魔将捏着糖葫芦,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片天地,成了太阴之主的游乐场。
而她,终于玩腻了开胃小菜,准备清算旧账。
她的目光,第一个就落在了地上那个不断蠕动,试图爬走的老头身上。
曾经的玉皇大帝。
她轻轻招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那老头提溜到半空,悬在她的面前。
昊天。
她叫着他的本名,声音平淡,却让老头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你曾高坐凌霄,俯瞰众生苦厄,视若蝼蚁。
朕……我……我错了……仙子……神尊饶命!玉帝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相,只剩下一个贪生怕死的糟老头。
嫦娥像是没听见他的求饶,自顾自地说:我不会杀你。死亡,对你而言太过仁慈。
她伸出一指,点在玉帝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仙光,只有一缕微不可查的灰气钻了进去。
玉帝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珠骤然瞪大,里面倒映出无数凡俗的画面。
是饥饿,是寒冷,是病痛,是劳作的疲惫,是亲人的离散,是求而不得的绝望,是生老病死的轮回。
是他曾嗤之以鼻的,凡人的一生。
不……不!!
他发出的不再是求饶,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尖叫。
嫦娥随手一挥,像扔掉一件垃圾。
玉帝的身影瞬间消失,被投入了凡间最混乱、最贫瘠的一处角落。
他将以凡人之躯,亲身尝遍他曾给三界带来的所有痛苦,一世又一世,永无尽头。
处理完一个,嫦娥的视线移向了仙班前方,那个瘫在地上,身下一片湿濡的太白金星。
她甚至懒得让他起来。
一道神念打入太白金星的识海。
昏迷中的老神仙猛地抽搐一下,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里,不再有精明算计,只剩下无边的惊恐。
陛下……不,娘娘……是她!她在看着我!
他忽然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尖叫。
计策!我的计策天衣无缝!引蛇出洞……不对,蛇是我,我也是饵!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
他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对着空气磕头作揖,嘴里念念有词,全是些颠三倒四的阴谋诡计和忏悔之言。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成了永不休止的酷刑,在他的脑子里反复上演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聒噪。
嫦娥蹙了蹙眉,又是一挥手。
太白金星的身影被一道裂缝吞噬,只留下一串疯癫的笑声,飘向了三界最荒芜的星域。
他将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魔里,成为一个警示后人的笑话。
接着,是魔尊厉渊。
他强撑着伤体,虚影凝实,猩红的眼中怒火与恐惧并存。
你待如何他嘶哑着嗓子问,狂傲犹在,底气却已不足。
嫦娥歪了歪头,神情竟有几分天真。
给你个机会。
她伸出两根手指。
一,臣服于我,做新秩序的看门犬。
二,我现在就送你去见混沌,连渣都不剩。
厉渊的面孔剧烈扭曲,身为魔尊的骄傲,让他恨不得当场自爆。
可脑海里,那只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爪,被一根手指轻轻点破的画面,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连反抗念头都生不出的绝望。
噗通。
厉渊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高傲了万年的头颅。
我……臣服。
最后,只剩下王母娘娘。
她站在凤驾之上,是这片废墟中唯一还保持着体面的人。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她指着嫦娥,声音都在发颤,你毁了天道,毁了秩序!三界终将因你而亡!
旧秩序嫦娥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嘲弄,你的秩序,就是让那头肥猪坐在至尊之位,让那个弄臣搬弄权术,让你们夫妻二人在瑶池享乐万年
这不叫秩序,这叫腐朽。
话音落下,她脚下那座由广寒宫化作的太阴神宫,轰然下沉!
神宫的基石无限延伸,化作一条条混沌锁链,缠向王母的凤驾。
王母娘K娘脸色煞白,拼命催动法力,却无济于事。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锁链拖拽,最终被死死镇压在神宫之下,化作了一尊动弹不得的石像。
她不会死,甚至神志清醒。
她将永远作为这座神宫的地基,以旧时代守护者的身份,亲眼见证新时代的崛起。
做完这一切,嫦娥才缓缓落座于神宫之巅的王座之上。
她俯瞰着下方混乱而又充满生机的新三界,那些仙魔妖人,眼中已经从恐惧,变为了蠢蠢欲动的野心。
她随手摘下身边桂树上的一颗星辰果实,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即化,化为最纯粹的本源之力。
真甜。
游戏,开始了。
让我看看,你们之中,谁能第一个,爬到我的脚下。
第七章:神恩如饵,众生为鱼
三界的天,变了颜色,也变了规矩。
曾经威严肃穆的南天门,如今成了三界最大的笑话集散地。
两个往日里威风八面的天将,正一人拿着一把扫帚,无精打采地扫着地上的云尘。其中一个看着自己手里的家伙,欲哭无泪。他那柄跟随自己征战万年的方天画戟,现在顶端挂着一串迎风摇曳的七彩小雏菊,仙力一催,花开得更艳了。
老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戳了戳旁边那位,我这戟,以前是杀魔的,现在是逗鸟的。
被称作老李的天将,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的本命法宝是一面护心镜,如今的功能是照出人心里最想吃的菜。他每低头看一眼,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
别说了,老李有气无力地挥着扫帚,昨天我还看见火德星君了,在天河边上哭呢,说他现在一发火,喷出来的不是三昧真火,是温吞水,刚好能泡脚。
两人正唉声叹气,一道流光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直奔九天之上的太阴神宫而去。那流光中,是一个巧笑嫣然的狐妖,身上散发出的灵力,竟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强盛。
看见没以前在御马监养马的小狐狸,就因为心思纯粹,第一个感应到新法则,现在都快修成正果了。
妈的,这世道,真是看不懂了。
他们看不懂的世道,在那座混沌神宫的王座之上,被一览无余。
嫦娥单手支着下颌,眼神里透着几分百无聊赖。
王座之下,魔尊厉渊单膝跪地,曾经那身霸道张狂的魔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
启禀神主,他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三界之内,旧法崩溃,新力萌生者共计三万七千六百余人,皆已造册。其中……以西牛贺洲一头食铁兽进境最速,已能口吞山石,炼化金铁。
食铁兽嫦娥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蒙蒙的混沌之气,玩味道,就是那个一天到晚抱着竹子啃的黑白团子
厉渊的头埋得更低了:是。
有趣。嫦娥笑了,让它吃,山石也好,法宝也罢,三界之内,只要它啃得动,都随它去。我倒想看看,它最后能吃出个什么名堂来。
厉渊心头一凛,不敢接话。这位新主的心思,比混沌还难测。顺我者昌不,是顺我者……可以活得有趣一点。
他继续汇报:另,被您打入凡间的昊天,已轮回三世。第一世为乞丐,冻毙于街头;第二世为富家翁,却被三子联手毒杀,夺了家产;此乃第三世,生于乱军之中,为一马夫,昨日被惊马踩断了双腿。
嫦娥听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真无趣啊。
她挥了挥手,示意厉渊可以滚了。
魔尊如蒙大赦,恭敬地行礼后,化作一道黑烟消失。
神殿内,重归寂静。
嫦娥缓缓起身,走到殿旁的桂树下。这棵树早已不是凡品,枝干是混沌所化,树叶是法则凝聚,上面结着的一颗颗果实,便是最本源的星辰之力。
她看着下方那片既混乱又充满生机的三界,忽然觉得,这盘棋,该添点新子了。
她随手摘下一颗最亮的星辰果实,那果实离枝的瞬间,光芒大盛,几乎要将整座神宫照亮。
她托着果实,走到神殿边缘,俯瞰着芸芸众生。
然后,她松开了手。
那颗果实化作一道璀璨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坠向人间。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在三界所有仙、魔、人、妖、鬼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第一颗‘神恩果’,已落入凡尘。
谁能得之,可来我座前,换一个愿望。
话音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任何愿望。
南天门,两个扫地的天将猛地扔掉扫帚,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西牛贺洲,正抱着一座铁矿啃得津津有味的黑白团子,动作一滞,缓缓抬起了头。
三界,在这一刻,彻底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