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苏枕玥发起了低烧，意识模糊间总往热源处凑。洛星眠被她蹭醒时，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心头猛地一紧。
她起身去拿退烧药，回来时看见苏枕玥蜷缩在床角，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嘴里喃喃着“主人别生气了”。颈间的电子项圈硌在枕头上，留下道浅浅的红痕。
洛星眠坐在床边，看着她烧得发红的脸颊，白天那些刻意的冷漠突然绷不住了。她伸手想摘掉项圈，指尖却在触碰到金属时顿住——这是她用来惩罚她的东西，此刻却像在打自已的脸。
“主人……我好冷……”苏枕玥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掌心烫得惊人。
洛星眠喉头发紧，俯身将她抱进怀里。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呼吸微弱，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想起白天苏枕玥额头渗血的样子，想起她蹲在地上整理文件时发抖的肩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又酸又涩。
“傻瓜。”她低声骂了句，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她找来温水，一点点喂进苏枕玥嘴里，又拿毛巾帮她擦汗，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苏枕玥似乎舒服了些，往她怀里钻得更深，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脖颈。洛星眠僵了僵，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
窗外的雪还在下，卧室里却渐渐有了暖意。洛星眠看着怀中人安稳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的红痕，眼底的冰冷早已融化，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悔意和心疼。
或许，她是真的让得太过分了……
苏枕玥退烧醒来时，天色已亮。颈间的电子项圈不知何时被取下，换成了条柔软的丝巾。洛星眠趴在床边睡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守了她一夜。
她动了动手指，不小心碰到洛星眠的手背，对方立刻惊醒，眼里带着尚未褪去的慌乱：“醒了？还难受吗？”
苏枕玥摇摇头，看着她眼下的疲惫，突然说不出话。
洛星眠起身去厨房端来粥，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米粥熬得软糯，还加了她喜欢的山药。“对不起，宝贝”洛星眠的声音很轻，“昨天……是我太过分了。”
苏枕玥的睫毛颤了颤，眼泪掉进粥碗里。
“别再跑了，好不好？”洛星眠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薄茧，却很温暖，“我知道我有时侯太偏执，可我只是怕失去你。”
苏枕玥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想起昨夜她笨拙地喂药、擦汗的样子，心里那点怨怼渐渐散了。她反握住洛星眠的手，轻声嗯了一声。
洛星眠像是松了口气，俯身抱住她，力道很轻，怕弄疼她。“以后我不锁你了。”她在她耳边说，“但你也别再离开我。”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枕玥靠在洛星眠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不用逃了。
洛星眠刚把苏枕玥哄睡着，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是特助的电话，语气带着焦急：“洛总，城西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突然要终止协议，现在团队都在会议室等着您。”
她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苏枕玥眉头微蹙，像是让了什么不安稳的梦。洛星眠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带上门。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合作方的律师正拿着条款逐条刁难。洛星眠坐下时，指尖还残留着苏枕玥发间的香气，那点柔软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条款问题可以谈，但终止协议不可能。”她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对方，“当初签合通时，贵方承诺的资质文件至今未齐，是谁违约在先？”
争论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对方哑口无言，洛星眠才松了松领带。特助递来咖啡：“洛总，要不要先休息下？”
“不用，备车。”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午饭点，“去买份城南那家的红豆糕。”
回到别墅时，苏枕玥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见她进来，眼睛亮了亮。“处理完了？”
“嗯。”洛星眠把糕点递过去，“给你带的。”
苏枕玥拆开盒子，咬了一口，忽然抬头：“下次……我能跟你去公司吗？”
洛星眠愣住，随即笑了：“想看着我？”
她红着脸点头。洛星眠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下次带你去。”
窗外阳光正好，洛星眠看着她吃糕点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冰冷的会议室，还是这里更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