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别墅里,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在空气里低转。苏枕玥坐在飘窗上,指尖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汽,窗外的霓虹灯透过水雾,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脚边放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只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和身份证——那是她藏了半个月的东西。
洛星眠今晚有应酬,回来时带着一身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她把苏枕玥按在玄关亲吻,舌尖带着威士忌的辛辣,苏枕玥偏头躲开时,看见她衬衫领口沾着根不属于自已的长发。那一刻,连日来被压抑的委屈突然决堤,像有只手攥着她的心脏往死里掐。
凌晨两点,主卧的呼吸声终于平稳。苏枕玥赤着脚摸到玄关,鞋跟在地毯上蹭出极轻的响动。她回头望了眼黑暗中的床榻,洛星眠的轮廓陷在阴影里,眉头依然紧蹙,像是在让什么不开心的梦。她咬了咬下唇,猛地拉开门,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犹豫。
她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瓶热牛奶,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景发呆。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那道被洛星眠画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笔尖的刺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洛星眠的名字,她盯着屏幕亮了又暗,最终还是按灭了。
朋友的出租屋在老城区,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蜷缩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竟然一夜无梦。
安稳的日子只过了两天。第三天傍晚,她正帮朋友择菜,门铃突然响了。朋友去开门的瞬间,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血液瞬间冻成了冰。
洛星眠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下摆沾着雨水,手里捏着她落在飘窗上的发圈——那是她最喜欢的珍珠款,上次争吵时被她扯断了链子,苏枕玥以为早就丢了。她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没什么波澜,却透着能把人溺死的寒意。
“出来。”她没看旁人,目光直直钉在苏枕玥身上。
苏枕玥的手抖得厉害,菜刀“哐当”掉在案板上。朋友想拦,被她一个眼神逼退。她的气场太盛,带着上位者久居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苏枕玥被塞进副驾驶时,车门被摔得很重。一路无话,车厢里的沉默比争吵更让人窒息。直到公寓楼下,洛星眠才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为什么跑?”
苏枕玥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说话!”她突然攥住苏枕玥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就因为我衬衫上的头发?还是因为我没给你回信息?”
“不是的……”苏枕玥哽咽着摇头,“洛星眠,我受够了……我不想每天活得像个提线木偶……”
洛星眠猛地松了手,像是被这句话烫到。她看着苏枕玥通红的眼睛,里面的恨意和绝望像针一样扎过来,让她心脏骤然缩紧。但那点松动很快被怒火覆盖,她扯着苏枕玥的头发往电梯走,苏枕玥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却不敢再挣扎。
卧室的灯被打开,刺目的光线让苏枕玥眯起眼。洛星眠从衣帽间翻出个檀木盒子,打开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里面是副精致的银链脚铐,链身缠着细小的珍珠,末端挂着个小巧的铃铛。
“看来上次的丝绸对你没用。”她蹲下身,抓住苏枕玥的脚踝。苏枕玥的脚腕很细,在她掌心像段易碎的白玉。冰凉的金属扣住皮肤时,苏枕玥终于崩溃,哭喊着踢蹬:“放开我!洛星眠你这个疯子!”
铃铛随着她的挣扎叮当作响,像在嘲笑她的徒劳。洛星眠扣好锁,抬头时,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苏枕玥,你记住,你是我洛星眠的人。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她起身要走,却被苏枕玥抓住裤脚。苏枕玥仰着脸看她,眼泪糊了记脸,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洛星眠顿了顿,没回头,只丢下句冰冷的话:“当什么?当那个敢跑就该被锁起来的东西。”
门被关上,卧室里只剩下铃铛偶尔的轻响。苏枕玥瘫坐在地毯上,脚腕被链子坠得生疼。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谁在无声地哭泣。她知道,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