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正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手机却再次响起。
这次的来电显示，让我眉头微皱。
沈父。
沈清辞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我没有犹豫，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沈伯父。”
电话那头传来沈父略显急促的声音：“顾衍，你们在哪我能过来一趟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清辞想要阻止，我却对她摇了摇头。
“好，我把地址发你。”
挂了电话，沈清辞有些担忧：“阿衍，我爸他…”
“没事的。”我轻抚她的脸颊，“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半小时后，沈父来到了山顶别墅。
看到这栋价值不菲的建筑，沈父的脸色复杂得让人难以形容。
沈清辞看到父亲，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爸。”
语气里没有往日的亲昵，反而带着疏离。
沈父在客厅里坐下，双手紧握，半晌才开口：“顾衍，昨天的事…”
“沈伯父想说什么，直说吧。”
我给他倒了杯茶。
沈父接过茶杯，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来道歉的。”他深深低下头，“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
“更不该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就妄下定论。”
沈清辞冷笑一声：“爸，您这是在道歉，还是在害怕？”
沈父的脸瞬间涨红：“清辞！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
“那您昨天又是怎么对阿衍说话的？”
沈清辞毫不退让：“您让我跟他分手，还说不认我这个女儿。”
“您现在知道他有钱了，又来道歉？”
“您的道歉，值几个钱？”
沈父被女儿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沈伯父，其实你没必要道歉。”
我眼神没有任何怨恨：“你昨天的反应，很正常。”
“任何一个父亲，看到女儿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都会担心她受苦。”
沈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但我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但是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永远存在。”
我看向沈清辞，她正咬着下唇，眼中有泪光闪烁。
“您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跟清辞断绝关系。”
“您可想过，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听你的话，按你的意思生活。”
“你却不断想拿她换取利益，换不了就跟她决裂。”
“她是人，不是你的附庸。”
沈清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沈父满眼愧疚：“清辞，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
他站起身想要去拉女儿。
沈清辞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爸，您说错了就错了吗？”
她抹掉眼泪：“您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也伤害了我。”
“您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让一切回到从前？”
沈父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放下。
“那你想要爸爸怎么做？”
沈清辞沉默了良久：“以后我回家，顾衍不会再跟着。”
“家庭聚会，他也不会参加。”
“你不能从他这里拿走一分钱。”
沈父的脸色变得煞白：“清辞，我没有想通过”
“要么你直接跟我断绝关系。”
沈清辞冷笑：“是你昨天的选择，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沈父满脸失落。
“顾衍，沈家的生意…”
“沈伯父放心。”
我冷冷一笑：“我不会像对江家那样对付沈家。”
“毕竟，清辞还姓沈。”
“但也仅此而已了。”
沈父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沈家虽然不会被我刻意针对，但也绝不会得到任何帮助。
以沈家现在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没有外援，破产是迟早的事。
而以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沈家起死回生。
但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清辞。”沈父最后看向女儿，“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沈清辞没有回答，只是紧紧依偎在我身边。
沈父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清辞终于崩溃了，趴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阿衍，我是不是很残忍？”她抽泣着，“他是我爸爸，我却…”
“你没有错。”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是他先选择抛弃你的。”
“有些伤害，确实无法原谅。”
一个月后，沈家宣布破产。
沈父一夜白头，却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
他大概明白了，有些错误真的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