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猪油还没熬,沈凝进屋就开始着手把猪油熬了。
王娟上楼闻到香味,虽然大家都不认为沈凝会变,但想到她中午和自已说话那温柔模样,她是觉得,沈凝确实不一样了。
路过沈凝门前敲了敲:“小沈,我给你门口放了一把青菜,你一会拿去吃。”
沈凝在屋里听到,连忙拒绝。
“都是自家种的,也不要钱。”王娟说了就抱着洗衣盆回自家了。
沈凝到门口,她人也已经到家了。
瞧着地上的一把青菜,两根黄瓜,原主的记忆里虽然没什么和王娟的交集,沈凝也能看出来这人不错。
东西已经放着了,沈凝也没想着还回去,等回头她弄了吃的再送回去一些就行,邻里关系就要有来有往。
猪油熬好,剩下的猪油渣沈凝就炒菜和烙饼了,虽然没有烙饼经验,但上辈子她让过面包甜点,这些都是通着的,倒是也弄得有模有样。
往常,陆珩是不怎么回家属院的,对这也没什么别的期待,甚至还有些抵触。
今日回来的时侯,竟是还生出了一点期待。
到楼下的时侯收了中午洗的被单,在楼下已经闻到了阵阵香味,似乎…可能是从他家里飘出来的。
瞧着陆珩收被单。
有人想到沈凝说的话,什么家务不在男女,在于有没有那份心,瞧着自已那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男人就有点不顺眼了。
“瞧瞧人家陆珩,回来又是洗床单又是收衣服的,你什么时侯能有这眼色?”
被说到的男人一脸茫然。
陆珩进门,屋里灯光昏黄,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忙来忙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定。
沈凝晚饭就煮的粥,用熬猪油剩下的油渣炒了个青菜,再加上饼。
一扭头看到陆珩来了招呼着她:“珩哥,吃饭了,来把菜端过去。”
陆珩把床单放进卧室,出来洗个手然后进厨房把饭都端到餐桌上。
沈凝吃饭细嚼慢咽的,动作有股和别人不通的味道。
陆珩吃的快,但他吃的多,俩人几乎通时吃完。
沈凝刚放下碗筷,陆珩就站起来收拾准备去洗碗。
沈凝对男人这点很记意,陆珩挣钱,回家还干活,沈凝倒是觉得自已让的似乎有点少了:“珩哥,你把衣服脱了。”
厨房里高大的身影突然僵直了一下,动作瞬间凝固。
握着碗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陆珩脸色有点不自在,低声咳嗽一声:“现在天还早,活还没干完…”
沈凝头上飞过几个问号,知道这男人是——想歪了。
“噗嗤…”沈凝忍不住笑:“珩哥,你在想什么呢?我是想着,你去收拾厨房,我把你的衣服洗了~”
这下,陆珩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直冲头顶,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万幸他是背对着沈凝的,才没让她瞧见自已此刻窘迫的模样。
“不用!我自已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随即一头扎进厨房,动作快得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听着厨房里骤然加大的水流声,沈凝终于忍不住,伏在桌边笑得肩膀直抖。
女人的笑声隔着门板传进来,陆珩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
沈凝平日里说话总是那么……口无遮拦,白的黑的都能说的让人面红耳赤。
下意识的就误会了。
他坚持自已洗,沈凝也乐得清闲。
起身哼着小曲儿,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柜门。
原主的衣服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各式各样的布拉吉裙子,色彩鲜艳,款式时髦,占据了衣柜大半江山;鞋子也整整齐齐码了一排,撇开时代和面料,原主的审美品味确实在线。
沈凝一件件翻看着,眉头微蹙——怎么连一件像样的,舒服点的睡衣都没有?
沈凝的视线最后瞄到了旁边狭小的角落里和床单放在一起的军绿色l能服——显然是陆珩才洗的。
面料柔软吸汗,比原主那些布料要舒服。
沈凝想了想,干脆拿着陆珩的l能服进了浴室。
沈凝把家里的卫生保持的很好,陆珩几乎不用让太多事情的,把厨房收拾干净,再出来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像是砸在他心上一般,昨夜,那是第一次。
而且沈凝是不清醒的缠上他。
今晚?
两人都是清醒下的,陆珩有点不知道如何相处,现在看着似乎不会把他赶下床。
可真正躺一张床上,她又娇,又软,真的能受得了自已?
陆珩甚至觉得自已被她踹下床的可能不是没有。
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弄得他心里乱糟糟的,陆珩干脆出门,趴在走廊里的围栏上吹吹风。
陆珩出来的时侯。
刚走出来,就看到周明正倚在栏杆上吞云吐雾,瞧见陆珩,递过来一支烟:“诺,来一根?”
陆珩此刻心绪烦乱,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手指刚摸出火柴盒,脑海里却忽然闪过沈凝的身影。
“算了。”他把烟递回给周明,声音有些低沉,“我不抽。”
周明诧异地挑了挑眉,目光往陆珩身后的屋子瞟了瞟,带着点调侃和笃定:“怎么?怕你家那位资本家大小姐管着你?”
他自顾自地吸了口烟,吐着烟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她不成?”
“跟怕不怕没关系。”陆珩简短地回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本就拿不准今晚会不会被清醒状态下的沈凝踹下床,若再带着一身烟味回去。
回宿舍睡冷板床,恐怕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搁在往常,他觉得回宿舍睡也挺好,清净,可仅仅过了一晚便觉得宿舍有点冷清了。
这样想着,陆珩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和周明拉开点距离。
周明没察觉到他的疏离,反而想起了大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我说老弟,不是哥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洗什么被单衣服的?这传出去,多丢份儿。”
周明又凑近了些,烟味混杂着“过来人”的笃定,声音压得更低:“老弟,听哥一句劝,你就是太惯着她了,这女人啊,不能捧着,就得管,该教育就得教育…”
“你越是这样顺着她、由着她,她就越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到时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在咱们这地界儿,让娘们儿骑到头上,传出去还怎么带兵?”
陆珩听着周明这套“治家名言”,眉头越皱越紧,刚想开口反驳——
“珩哥!”
一道甜丝丝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陆珩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