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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话音刚落,正要关门,我冷冷地开了口。
“哥,把周衍,一个人带进来。”
大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点头。
很快,浑身狼狈、状若疯狗的周衍被架了进来。
他身上还是出事那天穿的名牌西装,现在却皱得像块抹布,沾满污渍,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息。
他头发油腻,双眼布满血丝,哪还有半分昔日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一进门,看见半靠在床上一身病号服却眼神冰冷的我,双腿立刻就软了。
“噗通”一声,他重重地跪了下来。
他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爬到我的病床前,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抬起手,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念念,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混蛋!”他一边打,一边哭嚎。
“我是被林晓月那个贱人蒙蔽了双眼,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害死你!我爱你啊,念念!”
见我无动于衷,他开始声泪俱下地回忆我们的过去: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为你挡棍子的时候,就发誓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为了给你买项链,我整整吃了一个月的泡面!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像在欣赏一出与我无关的滑稽戏。
那条项链?不过是他用来pua我、让我对他心怀愧疚的廉价道具罢了。
终于,我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周衍,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
他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所以我想问问,”我一字一顿。
“你拿着香槟浇在我头上,说要给我‘洗洗脑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曾发誓要保护我?”
周衍的哭声一滞,脸色变得惨白。
我继续问:“在我被失控的车带着冲向死亡时,你发消息说‘你的刹车,就别要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
“我我”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从额头涔涔流下。
“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你,让你服个软”
我轻笑一声,打断了他拙劣的谎言。
“别再说了,周衍,太恶心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撕下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你不是爱我,你爱的是我叶家的背景能给你带来的便利。”
“你爱的,是那个可以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为你洗手作羹汤,可以任你搓磨的叶筠念。”
“至于那个天真到可笑的她,已经在盘山路上,被你和林晓月,亲手杀死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将剩下的半杯水一滴不漏地倒在他的头上,就像他当初对我做的那样。
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流过他那张错愕、羞愤、绝望的脸。
“现在,”我说,“给你洗洗脑子,清醒点。我,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我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立刻走了进来。
“把他扔出去。我父亲的律师团,会告诉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不!念念!不要!”
周衍崩溃了,他扑上来想抱住我的腿,却被保镖一左一右地死死架住,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念念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他凄厉的哀嚎声,在走廊里越传越远,直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