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过去所有的恨与不甘,都烟消云散。
我给她取名,林望。
希望的望。
陆泽川抱着孩子,动作小心翼翼。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晚晚,”他说,“你不在是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热。
是啊。
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有了我的女儿,我的希望。
出院后,我成立了宏图资本旗下,第一个专为女性创业者设立的扶持基金。
我亲自担任负责人。
基金成立的发布会上,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闪着光的充满野心和梦想的眼睛。
那些和我一样,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女性。
我的世界,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霾。
充满了光,和希望。
两年后。
我的基金步入正轨,女儿望望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
一切都很好。
在一次公开的商业论坛上,我作为主讲嘉宾发言。
聚光灯下,我分享着专为女性创业者设立的扶持基金的理念与成果。
台下,是一双双闪着光的,充满野心和梦想的眼睛。
那些和我一样,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女性。
提问环节,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一个声音从会场最偏僻的角落里响起。
“林晚。”
我眼皮一跳,循声望去。
一个男人从阴影里站了起来,衣衫褴褛。
是顾言。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保安立刻警觉,正要上前将这个看起来像闹事者的人架出去。
我抬起手,示意他们不必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他抢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
死死地盯着我,。
“林晚,这两年,你午夜梦回,有没有后悔过?”
他问得用力,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容。
哪怕是恨。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闯入会场的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握着话筒,甚至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带着歉意的微笑。
“抱歉,这位先生。”
“我不认识你。”
“下一个问题。”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只剩下错愕。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手里的麦克风“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最后一根骨头,颓然地瘫倒在座位上,再也无法站起。
我早就明白。
对他这种把自尊和体面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来说。
被彻底遗忘,被当众无视。
才是最残忍,最诛心的惩罚。
我和他的故事,在这一刻,才算画上了一个真正干净利落的句号。
论坛结束后,陆泽川在后台等我。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做得很好。”
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女儿。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望望像只小蝴蝶,扑进我的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什么是幸福呀?”
我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头发,看着身旁的陆泽川,笑了。
幸福不是依附于任何人。
而是拥有守护自己,和所爱之人的能力。
当晚,公寓里灯光温暖。
望望已经睡下。
陆泽川忽然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他打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
光芒璀璨,却不刺眼。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认真又郑重。
“林晚,你愿不愿意,让我成为你未来的一部分?”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
然后我轻声问她,也像在问自己。
“望望,你喜欢陆叔叔,做我们的家人吗?”
睡梦中的女儿砸了咂嘴,忽然开心地拍了拍手,含糊地喊了一声:“喜欢!家人!”
我转过身,笑着对陆泽川伸出了手。
“我愿意。”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让我无比清醒。
我的人生,曾跌入谷底,被践踏,被碾碎。
但最终,我靠自己,亲手把它塑造成了我想要的模样。
陆泽川拥抱着我,以为我眼中的湿润是喜悦和感动。
他不知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顾言的母亲没有中风,而是好好地活着。
看到今天这一幕,看到她最瞧不上的我,拥有了她儿子曾拼命想攀附的一切。
她会不会,再一次气到中风?
那一定,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