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五万块。”
“今天找个好点的私立医院,把‘那个东西’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别再给我打电话,也别去公司找我。”
“我们结束了。”
那个东西。
他用这四个字,定义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那曾经让他声音颤抖,让他许诺未来的孩子。
现在,只是一个需要被处理干净的“东西”。
我的心脏,被他每一个字,凌迟得鲜血淋漓。
可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把他此刻冷漠又英俊的脸,刻进骨子里。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又落了锁。
隔绝了所有。
我坐着,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看着桌上那叠肮脏的钱。
很久很久。
我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再见了,顾言。
也再见了那个天真懦弱的,傻瓜一样的我。
门关上后,我静坐了十分钟,没有一滴眼泪。
眼泪是留给值得的人的。
顾言不配。
桌上那个牛皮纸信封,厚厚的,刺眼得很。
我拿起它,连同信封,径直走向厨房,手一松,扔进了垃圾桶。
“哐当”一声,盖子合上,像是什么东西的死刑宣判。
我回到书房。
打开电脑。
我将那封来自“方正法律咨询”的邮件,连同我补充完整的商业计划书,打包,加密,上传到了云端。
做完这一切,我打开了他的衣帽间。
一整排的西装,衬衫,名牌领带。
还有腕表盒里,那几块我分期付款,一块一块为他买下的手表。
我曾以为,这是我爱他的证明。
现在我才明白,这不过是我愚蠢的物证。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二手奢侈品回收商的电话。
“喂,你好,有一批男士衣物和手表要处理,全部九成新以上,有发票。对,全部。你现在带人过来,价格你开,我只要现金,立刻结清。”
半小时后,两个陌生人利索地清空了他一半的衣柜。
我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转账提醒,一笔又一笔。
这些钱,是我应得的。
然后,是他的书房。
那台我透支信用卡买的顶配电脑,那套昂贵的机械键盘和音响。
他曾抱着我说,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我联系了二手电子产品贩子。
“整套设备,包括主机,全部清空,数据也帮我彻底粉碎。”
又是几笔钱进账。
这些,是我复仇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我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是我几年来为他整理的所有商业资料。
厚厚的几大本笔记。
上面记录着我为他分析的每一个潜在客户,梳理的每一个人脉关系。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名字。
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宏图资本,陆泽川。
下面还有一行我当时记下的小字:此人杀伐果断,是天使也是魔鬼,慎。
旁边,是他助理的私人邮箱。
我关掉笔记,新建了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