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一家六口全挤进我的婚房,理直气壮当起蛀虫。
直到他们为霸占房子,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
那天提前下班......
我发现大提琴课被停掉三个月的女儿,正蹲在棋牌室看人打麻将。
学费呢我盯着岳父。
他眼神躲闪:孩子还小,学什么都是浪费……
后来妻子外套掉出避孕套时,我笑出了声。
这盘棋,该换我下了。
1
我岳父岳母一家子,彻底在我家扎了根。
我每天累得像条狗,养着整整六口人。
洗碗池永远堆成山,客厅地板上永远黏着不明污渍。
所有开销全压在我一个人肩上。
这些都忍了。
可他们不该为了图谋我的房子,把黑手伸向我女儿。
深夜,我把车停在楼下,一根接一根抽烟。
楼上灯火通明,老婆孩子,还有老婆那一家子,都在。
那本该叫家的地方,此刻像个吸人骨髓的黑洞。
我搓了把脸,硬挤出点笑模样才推门进去。
客厅像被炮轰过,瓜子壳、果皮、零食袋子铺了一地。
厨房水槽里,碗碟堆得摇摇欲坠。
沙发上那四个大活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婷婷,我冲卧室方向喊,嗓子眼发干。
今天实在扛不住了,你洗洗碗行不
周婷的声音隔着门缝飘出来。
敷面膜呢!怎么洗
沙发上那三尊佛倒是活了。
岳母赵秀芬第一个开炮。
江磊,让女人沾阳春水我闺女嫁你可不是来当老妈子的!
小舅子周浩眼珠子黏在手机游戏上,头也不抬地帮腔。
就是!姐夫你这思想有问题!
岳父周大强没吭声,只拿那双浑浊的老眼斜乜着我,像看一个不中用的废物。
一股邪火直冲我天灵盖......
这他妈是我的房子!
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把我当奴才使唤
心里早把这群吸血鬼骂了八百遍。
可话到嘴边,又被那三双理直气壮的眼睛逼了回去。
我像只斗败的公鸡,闷头扎进厨房。
冰凉的自来水冲在手上,那股寒意顺着血管直接冻透了心。
周婷原本是我一个人的。
后来她娘家出了事,周浩这混球在外面赌钱,借了高利贷,利滚利逼得老两口卖了房填窟窿,走投无路才暂住过来。
当初他们指天发誓,找到活就搬。
我信了,客客气气把人迎进门。
谁承想,这一住,就他妈住出了主人翁精神!
想到这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们一来,家里日子立刻紧巴得像勒进肉里的裤腰带。
三口变六口,以前每月还能存点钱,给女儿苗苗报四五个兴趣班眼睛都不眨。
现在能保住一个就不错了。
我自己啃馒头咸菜无所谓。
可亏欠了苗苗,那滋味像钝刀子割肉。
她本该拥有最好的。
可我没办法撕破脸赶人,他们是周婷的骨肉血亲,。
这层皮,我剥不开。
等我收拾完厨房那片狼藉,瘫倒在床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周婷却一把将我摇醒。
老江,家里揭不开锅了!
我懵了:我工资卡里的钱呢
早光了。她答得理所当然。
这才18号!我声音都变了调。
她翻个白眼:不然喝西北风啊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以前月月有结余,现在半个月就能给我掏空!
幸好还有点老底。
我给她转了五千。
结果没熬到月底,她又来伸手。
没了!我火冒三丈。
我是印钞机吗印钞机还得加纸呢!
马上发工资,熬两天。
周婷嘴一撇嘀咕道。
连老婆都养不起,你算什么男人
我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陷进掌心。
钱是够的,可要填你们周家这个无底洞,金山银山也不够!
吵吵到最后低头的还是我。
我又转了一千过去,权当花钱买个耳根清净。
2
午饭我都在公司附近小馆子解决,回家太堵心。
那天和同事老马拼桌,点了俩素菜,加起来四十块。
老马突然用胳膊肘捅我,朝街对面努嘴。
哎,那是不是你小舅子嚯,发达了啊!
我抬眼一看,血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周浩那小子,开着我那辆雷克萨斯,搂个姑娘,大摇大摆进了对面那家死贵的日料店。
一顿没一千五下不来!
怪不得周婷天天喊没钱!
我盯着盘子里没几片油腥的炒青菜,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我省吃俭用像条狗,他倒拿着我的血汗钱充大爷!
憋屈!
那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
老马问怎么了,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筷子……质量太次。
晚上我跟周婷大吵一架。
钱是不是都喂你弟泡妞了
她居然脖子一梗。
那不是你弟啊他谈对象不得花钱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拿老公的钱养自己全家,还包弟弟恋爱经费!
我他妈上辈子刨了周家祖坟
要钱没有!我豁出去了。
她眉毛立刻竖起来。
没钱你就滚出去!
我指着脚下的地板吼。
看清楚!这是我家!
你的家周婷冷笑。
那你更得掏钱!连窝都养不起,趁早离婚!
她眼神像冰刀子。
那一瞬间,心凉透了。
可我能离吗
当年几十万彩礼砸进去,这婚,我离不起。
只是她伸手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密,胃口越来越大。
我那点积蓄,眼瞅着就要见底。
周末难得休息。
女儿苗苗该去上大提琴课了。
孩子喜欢,一节课几百我也咬牙供着,就为看她笑。
平时都是姥爷接送,我琢磨着陪陪女儿。
就说:今天我送苗苗吧。
饭桌上扒饭的动静齐刷刷停了。
四双眼睛钉子似的扎在我身上,看得我后背发毛。
怎么了我问。
岳父周大强干笑两声。
小江啊,上班够累了,周末歇歇。
岳母赵秀芬紧跟着帮腔。
这点小事让你爸跑一趟就行。
周婷筷子啪地敲在碗边。
你不洗碗,留着谁洗
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真为我好
那满屋子家务怎么没见你们搭把手
送孩子能耽误几分钟
这阻拦,透着一股心虚。
我没吭声,吃完饭默默去洗碗。
岳父牵着苗苗出门,另外三个明显松了口气。
我借口买烟,直奔那个大提琴班。
老师告诉我,苗苗的课三个月前就停了,是她妈妈和姥爷来办的退费。
可他们每个月还在问我要那笔高昂的学费!
钱进了谁的腰包,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心像被浸进了冰窟窿。
吸我的血不够,连孩子这点盼头都要掐灭!
饭桌上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此刻显得无比恶心。
这哪是亲戚
分明是一窝寄生在我骨头缝里的毒虫!
苗苗在哪儿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岳父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
我在小区棋牌室找到了他。
我女儿苗苗,正抱着膝盖蜷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眼巴巴看着一群老头搓麻将!
那场景像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
我每月省吃俭用挤出来的学费,就为了让她看这个!
我冲过去一把抱起苗苗,看都没看周大强那张瞬间煞白的脸。
他慌得碰翻了麻将,哗啦响成一片。
回家把苗苗哄进房间,我转身盯着客厅里那三张脸。
学费呢
赵秀芬想打圆场。
孩子还小,学那个多浪费……
钱!哪去了!
一片死寂。
最后一点指望,彻底熄灭了。
3
晚上照例收拾残局。
周婷约了人出去浪,周浩不见踪影。
我再不待见他们,也不好意思支使两个老的。
水槽里黏腻的油污碗碟,地板上顽固的污渍,沙发上乱扔的衣物……
无数次想把这一家子扫地出门的念头,疯狂啃噬着我的神经。
周婷回来时,我正在拖地。
她高跟鞋一甩,挎包随手砸在沙发上,外套往地上一扔,径直瘫进卧室,招呼都懒得打。
我弯腰捡起那件带着香水味的外套,准备扔洗衣机。
指尖在口袋里碰到一个凉凉的、薄薄的小方块。
我下意识想掏出来看。
外套猛地被一股大力扯走!
周婷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胸口起伏,眼神像受惊又凶狠的母兽。
这外套……今天刚穿的,不用洗!
她强装镇定。
我拳头瞬间捏得死紧,一股暴怒直冲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红。
那个小方块边缘微微凸起,是个男人都认得那是什么。
安全套。
无数被我忽略的细节,海啸般冲进脑海。
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十点才回。
周婷这十个小时空白,真的在家当花瓶
她对我越来越冷淡,好几次想亲热,她都推说累、没心情。
她的累,从哪儿来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那答案太脏。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承受了。
只是浑身血液像被抽干,看着她的脸,生理性的厌恶翻江倒海。
一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离婚。
但不能便宜了他们!
房子,一分一毫都别想分走!
苗苗的抚养权,必须是我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她偷人的铁证!
我要知道,她跟那个野男人鬼混多久了!
我破天荒取消了加班。
以前是为这个所谓的家......
现在它只让我恶心。
老板很意外,还是批了。
我提前三个小时回到家。
只有周大强和赵秀芬在,周浩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哪儿鬼混。
老两口见我回来这么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我扯了个谎:公司调整,以后不加班了。
赵秀芬脱口而出。
啊那工资……不是少了
看着她脸上赤裸裸的心疼钱,我心底冷笑。
钱!他们眼里只有这个!
我故意叹气:是啊,没办法。以后得勒紧裤腰带了。
老两口的脸色像开了染坊。
真他妈精彩。
我屋里转了一圈,没见周婷人影。
婷婷呢我装作随口问。
赵秀芬干笑:跟……跟小姐妹逛街去了吧。
哪个小姐妹几点回我去接她。我步步紧逼。
她慌忙摆手。
别!你的车……浩浩开出去了!你怎么接
越是拦着,越说明有鬼!
我脑子里全是周婷此刻在别人身下承欢的画面。
今天这护花使者,我当定了!
车好办,借朋友的。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连周大强都坐不住了。
小江,婷婷每天按时回,不用你操心!
我不理他,直接拨周婷电话。
响了半天,无人接听。
我盯着赵秀芬,眼神发冷。
妈,打给她。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她磨蹭着不想打,看我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才不情不愿拨了号。
这次倒是秒接。
呵,串通一气,打掩护当我傻子
赵秀芬赶紧说。
婷婷啊,你在哪儿小江说要接你。
电话那头明显卡壳了。
好一会儿才说,晚上周浩会去接。
我一把夺过手机,声音冰得掉渣。
不说地方下个月一分钱都别想见。
周婷挣扎几秒,报了个商场名字。
我抓起朋友的车钥匙就走,一眼都懒得看身后那两张瞬间垮掉的老脸。
从今往后,他们的脸色关我屁事!
到了地方,周婷穿着件低胸紧身小短裙,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孤零零站在广场风口。
跟朋友出来,穿这样我皱眉。
她翻个白眼:土鳖!这叫潮流!
你朋友呢
走了。
什么朋友我不能见转眼人就没了
周婷也火了。
江磊你他妈有病吧说话阴阳怪气!不是你催命似的,人家能走
穿成这样,朋友转眼消失
骗鬼呢!我感觉头顶的草原能跑马了。
可没证据,说什么都白搭。
我俩一路黑着脸回家。
4
上班地方近,停车麻烦,我的车基本扔家里给周浩开。
周婷出去鬼混,也是他接送。
敢情这一家子都知道她给我戴绿帽,就他妈合伙瞒着我一个!
我那些付出,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在自己车上装了定位和窃听器。
定位是原车的,窃听器是托朋友弄的。
干这事儿的时候,心里一片悲凉。
没想到第二天就派上用场。
下午两点,那对姐弟才出门。
窃听器传来周婷的声音。
老地方。
周浩应了声:得嘞!
我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图标,在城市里兜了大半个圈,最终停在一个离家挺远的街区。
车不动了。
我立刻请假,打车过去。
发现就在上次接周婷的那个商场附近。
停车点对面,赫然是一家装修奢华的酒店!
前台不可能给我查。
只能蹲守。
这一等,就是漫长的六个小时。
期间给她打了无数电话,石沉大海。
也许此刻,她正在别的男人床上。
而我像个傻逼,在酒店外吹冷风。
这六个小时,我把和她从认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翻来覆去想。
彩礼、房、车,掏空了我跟我妈半辈子积蓄。
这些年当牛做马,她朋友都说她命好。
结果呢
换来这一家子敲骨吸髓!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想,是不是误会她了
也许真在见朋友
下一秒,现实就狠狠抽了我一记耳光。
华灯初上,酒店门口流光溢彩。
周婷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心已经麻木了。
我机械地抬起手机,咔嚓咔嚓拍下这刺眼的一幕。
我的妻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刚从酒店出来,姿态亲昵得刺眼。
趁他们还在门口腻歪,我提前叫车离开。
多待一秒都嫌脏。
冷静下来,我才看清那男人的侧脸。
是跟我们公司合作过的一个建材老板,姓孙!
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
一股邪火混着算计窜上来。
姓孙的绝对想不到,我手机里存着他老婆的联系方式。
上次应酬交换名片,他老婆李莉也在场。
我用那个号码,直接加了李莉微信。
她很快通过,发来一个。
我没废话,把刚拍的照片一股脑甩过去。
照片里,她老公搂着周婷,背景是那家酒店的旋转门。
手机瞬间被李莉的怒火轰炸。
你是谁!这贱人是谁!
我没暴露身份。
别管我是谁。想整这女的,就按我说的做。
怎么整
登你老公手机,把他们的纪念照发我一份。
那边没动静了。
第二天,我收到的东西比纪念照更劲爆。
一段视频。
虽然没露男人的脸,但周婷赤条条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样子,清晰得刺眼。
我几乎要仰天狂笑!踏破铁鞋无觅处!
笑着笑着,眼泪却砸了下来。
这就是我当年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真他妈脏!
我问李莉打算怎么办。
她只回了一句:我要这对狗男女死!
周婷啊周婷,你知道自己惹了哪路阎王吗
隔天,李莉发来详细的计划。
她能实时监控姓孙的微信定位。
时机成熟那天,李莉带着一帮娘家人,精准地砸开酒店房门,把床上那对狗男女揪了下来。
姓孙的当场反水,指着周婷骂。
是她勾引我!
拳脚雨点般落下,周婷被打得鬼哭狼嚎,姓孙的也没讨到好。
李莉当场宣布离婚。
我坐在家里,心平气和地等着。
看着周婷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地回来,脸上巴掌印还新鲜着。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她忍着泪,眼神躲闪:。
路上……遇到抢包的,不给,就被打了……
报警吗我问。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也对,警察管不了偷人。
紧接着,周婷出轨被打的视频和照片,像病毒一样在她所有亲友群、朋友圈、小区业主群里疯传。
既然敢做,就得有本事扛下这后果。
证据在手,离婚提上日程。
苗苗的抚养权,财产,他们休想染指一分!
没想到,我在盘算止损时,他们却对我的房子亮出了獠牙。
周浩拿着我的钱谈恋爱,居然真忽悠了个姑娘谈婚论嫁。
问题来了:没婚房。
周家老底早被周浩败光,目光自然盯上了我的房子。
周大强和赵秀芬轮番上阵。
磊子啊,你横竖就苗苗一个闺女,房子留着干啥不如给浩浩结婚,也算帮衬家里。
我早看透了这家人不要脸的程度,但没想到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做梦呢
这房子是我的,我一字一顿,以后也只给苗苗。
他们眼里的光瞬间变得怨毒。
我低估了他们的底线。
他们不只是想让周浩结婚,还想让我女儿——消失。
5
那天回家,没看见苗苗。
周浩装傻:啊我以为爸去接了。
周大强一脸无辜。
我以为浩浩去了啊。
最后结论:谁也没去接。
我女儿,丢了。
你们把我女儿弄丢了!
我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吼声震得天花板都在抖。
这群畜生!为了房子,连孩子都敢下手!
我疯了一样打电话。
老师证实,苗苗被一个自称爸爸同事的男人接走了。
报警,警察说不足24小时无法立案。
那一刻,天旋地转。
苗苗要是没了,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奔头
我立刻打给铁哥们大刘。
他听完也炸了。
操!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孩子肯定在他们手上!
大刘的分析让我冷静了些。
苗苗在他们手里,他们要的是房子,还有余地。
我去找周大强,想用房子稳住他们帮忙找孩子。
刚走到他们房门口,就听见赵秀芬在给我妈打电话。
亲家母啊,跟你商量个事。苗苗走丢了,这房子眼看是绝户了,浩浩等着房子结婚呢。你看,能不能做主把房子过给浩浩
我妈那边还没反应过来。
啊你等等......
电话立刻挂断。
下一秒,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磊子……苗苗呢
我喉咙像被堵住。
她又问了一遍,带着哭腔。
我孙女呢!
今天……放学没接到,丢了,正找……我声音发涩。
……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气,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妈!妈!
我冲着手机嘶吼,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我一边吼着让邻居帮忙,一边打120。
挂了电话,客厅里那三个人正齐刷刷看着我,眼神躲闪。
赵秀芬心虚地问。
亲家……没事吧
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妈和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我连夜开车冲回老家。
医生说,老太太是气急攻心,突发心梗,再晚点人就没了。
确认我妈脱离危险,我没顾上多说,又开车往回赶。
苗苗还在等我!
临走前,我妈枯瘦的手死死抓着我,老泪纵横。
一定要把苗苗……带回来……
我红着眼点头。
我在公安局正式立案。
警察说会查监控,但希望渺茫。
我又去找苗苗的老师。
老师说,那个陌生人能准确说出苗苗大名和家长姓名,以为是熟人。
熟人作案!
我反而松了口气,至少苗苗暂时安全。
我印了几百份寻人启事,贴满了大街小巷。
悬赏金额从两万开始,每天往上加。
五万、十万、二十万。
周家那几个人眼都看直了,大概以为我藏了金山。
周婷忍不住问我:你……真有这么多钱
没有,我盯着她。
但就算卖房子,我也要把苗苗找回来。
悬赏加到三十万那天,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声音经过处理。
你女儿在我这。
我要求视频。
镜头晃过,苗苗被绑着手脚坐在角落里,小脸煞白,但还活着。
一百五十万。
对方报出数字,正好是我房子的估价。
绑架苗苗,气倒我妈……
这账,得用血来还!
先转三十万定金,怕你赖账。
我二话不说转了。
交易地点约在城郊一处废弃的水泥厂。
空旷的厂房里,灰尘呛人。
苗苗一看见我,眼泪唰地流下来,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身后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黑帽里的人死死按住。
钱呢
那人的声音闷在口罩里。
让我女儿先走远,我指着厂房门口,。
看不见她了,我立刻转账。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苗苗。
苗苗,乖,去外面等爸爸。
我声音尽量平稳。
苗苗一步三回头,终于跑出了厂房大门。
过来吧。我招呼那人。
他居然真的大喇喇走了过来。
距离拉近的瞬间,我猛地出手,一把扯掉他的口罩!
周浩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畜生!
我怒吼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扎向他胳膊!
啊!周浩惨叫。
我们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匕首脱手。
周浩抢先一步捡起刀,慌乱中,一刀捅进了我的小腹!
剧痛袭来!我踉跄后退,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涌出,嘴角也溢出血沫。
我却咧开嘴笑了:你完了。
绑架幼童,再加上这一刀,够他把牢底坐穿!
我……我是正当防卫!
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举起一直握在左手的另一把刀。
一把刷了银漆的木刀,狠狠扔在地上。
看看清楚!
我还有妈和女儿,怎么可能真跟他拼命
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厂房的死寂!
红蓝光芒闪烁,四面八方涌出警察,瞬间将呆若木鸡的周浩按倒在地!
警察同志!误会!我是他弟弟啊!
周浩杀猪般嚎叫。
有什么话,回局里说!
警察的声音冰冷。
随队医生冲上来给我包扎。
苗苗哭喊着扑进我怀里:爸爸!疼不疼
不疼,我紧紧搂住她,伤口疼得钻心,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爸爸带你回家。
医院里折腾了大半夜,伤口处理好时,天都快亮了。
周浩被刑拘的消息,足以让周家天塌地陷。
苗苗暂时托付给了大刘。
这个家,除了女儿,我已无人可信。
刚睁开眼,病床前已经围满了人。
周大强、赵秀芬、周婷。
两个老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扑上来哭求。
磊子!浩浩他糊涂啊!他不是故意的!你看在这么多年情分上……
他这一进去,这辈子就毁了啊!
我要的,就是毁了他!
敢动我女儿,这就是代价!
就算他们哭死在我面前,我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这倒是撵走他们的绝佳机会。
赵秀芬抓着我的手,老脸皱成一团。
求你了磊子,放他一马吧!他还年轻啊……
我抽回手,声音冷得像冰。
等你们滚出我的房子再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
周婷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又强行压下去,挤出哀求。
那我们……住哪儿啊
我扭过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关我屁事。
赵秀芬抹了把泪,牙一咬。
好!搬!我们搬!
等我出院回家,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如此宽敞明亮。
客厅居然破天荒地打扫过。
住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
周浩的案子板上钉钉了......
绑架幼童、故意伤害,十年起步。
周家人开始电话轰炸,一天比一天低声下气。
看着曾经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如今摇尾乞怜,心里那口憋了多年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这天他们又来了。
我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拍在周婷面前。
三个人全傻了。
周婷立刻和周浩撇清关系。
是他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做!
签不签我懒得废话。
不签,你弟弟的事免谈。
不!我不离!
周婷慌了,想扑上来抱我,被我嫌恶地躲开。
由不得你。
她脸色变了几变,手指绞着衣角,终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那……房子……有我一半吧
还惦记着房子
我冷笑,点了点协议。
没有。你,净身出户。苗苗归我。
凭什么!
对面三人瞬间炸了锅。
一听净身出户,连周浩的死活都不顾了。
他们越愤怒,我越痛快。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周大强和赵秀芬懵了,周婷的脸唰地惨白如纸!
她尖叫着扑上来抢手机。
我手一扬,她够不着。
周婷婚内出轨,我声音像淬了冰,。
证据确凿。闹上法庭,她照样一分钱拿不到,还得身败名裂。现在签字,是给你们周家留最后一块遮羞布。
周婷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不要……求你了……别发出去……
不想身败名裂
我俯视着她,那就签字。
她抬起头,满脸是泪,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最终,那支笔还是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
墨水被一滴滚烫的眼泪洇开。
当那一家子拖着大包小裹,灰溜溜地消失在楼道口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席卷了我。
像搬走了压在胸口多年的一块巨石。
他们以后睡天桥还是住桥洞
关我什么事。
至于绑架我女儿的人渣
法律自会给他安排个好去处。
想让我原谅、减刑做梦!
我去大刘家接回苗苗,把能懂的部分告诉了她。
孩子哭了一场,却懂事地靠在我怀里。
我又回了趟老家,把我妈接了过来。
伺候了别人一家子那么多年,是时候照顾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现在打开家门,总有一盏温暖的灯为我亮着。
厨房飘着妈妈做的饭菜香,苗苗扑过来喊爸爸。
这才是我拿命换来的,真正的人间烟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