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油腻的,沉闷的......
“周聿裴!!!”
虞筝不知道周聿裴在干啥,但现在家里只有他,这种古怪气味只可能是他弄出来的。
那天忘记警告他了。
警告他以后不要进厨房。
趴在客厅延伸出去的露台,虞筝感受京市十二月底零下冷风爱的轻抚,暂时不想去厨房找人。
既然不擅长,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霍霍的还是她的厨房。
虞筝望着楼下张灯结彩的巨型圣诞树发呆,胸口那股被恶心东西刺激到的闷感久久不散。
呵。
“虞筝。”
周聿裴没听到虞筝喊他,但听到了一连串拆家一样的推窗动静。
他从厨房出来,看到虞筝在露台。
人一转过来,眼眶通红。
“......”
周聿裴在室内待太久,只穿着一件薄薄浅色羊绒衫,挺直肩线勾勒,衬得人长身玉立。此刻露台外的冷空气争先恐后往里灌,他却浑然未觉,悬在腿侧的指尖顿了顿,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放轻声线又喊了一声:“虞筝?”
眉峰上细微褶皱,向来少有情绪的脸上添上几分罕见无措。
他走近。
“周聿裴,”虞筝恹恹瞥他,“你开油烟机了吗?”
“......什么?”
虞筝仰天45°角逼退泪意。
曾经,这房子也是配了双动力冗余系统的,AI感应后甚至有香氛中和系统,空气数据全屋联动......她关了。
买了更适合她的抽油烟机。
今天开始,她的智能家居系统决定用起来了。
“没事,”她对上周聿裴问询的视线,“只是有些感慨,我几百平的房子,你到底干了什么,能把气味都灌满......”
说着,她目光僵滞,看到周聿裴手上的盘子。
黑的。
黄的。
碎的。
斑驳的。
“这是s......什么——呕!!”
周聿裴端着盘子:“......”
推开人跑向厕所时,混乱中,虞筝看到了周聿裴的表情。
只是她现在有点顾不到他,没法安慰。
盘子凑过来的那瞬间,那种让人作呕的腥气混着油烟和一股焦臭味,从鼻腔瞬间灌满五脏六腑,胃里一阵翻涌。
“周聿裴你......呕——!”
那一定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恶心,虞筝泪眼朦胧趴在厕所,四肢发软,被沉默的周聿裴抱出来时,双手无力耷拉在他肩上,埋着头提不起劲儿。
眼尾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造孽啊!
她去扒周聿裴身上那件羊绒衫,皱着眉,“腌入味了,脱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烟,煎个鱼,为什么会煎出这么多烟?!
虞筝眉心猛跳。
这种让人作呕的气味在大功率换气系统下,依旧坚挺,徘徊在她胸口和胃里,不断叫嚣。
“去洗澡......”虞筝忍不住了。
“听到没有?”她整个人被周聿裴从腰部开始锢着,几乎是拢在他的阴影下。
相对的姿势,她看不到对方表情,但僵硬的动作和收在腰部的掌心更加往里熨烫几分,透过布料传过来。
虞筝拿手拍了他的背几下,声音还带着哑,“周聿裴,发什么呆?抱我去浴室......”
说话的同时,她的唇擦过周聿裴耳尖,从脖颈移到下巴,视线偏转,懒懒地把头搁在他肩膀。
顺着视线——
门口方向,远处玄关响应灯闪烁几下,阴影中一个人影缓缓走近。
哦忘记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