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面不改色的淡定。
她觉得周聿裴看不透。
不若司聿淮那种桀骜肆意,再如何不听话,虞筝手中有线,一切只取决于她愿不愿意收回。她会为倾注的情绪不算如意而情绪起伏,这种变化是可控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足够她分出另一半心神,以上帝视角冷眼旁观的。
而不是所有试探,显眼处,她立高下。
虞筝现在回忆起她和周聿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高地,但细究,对方的反应一直在向下包容。
他在平稳过渡中接受了她给予的一切。
太淡定了......
怎么挑逗都接纳,攻击的言行、无礼的入侵,都最终会消弭在他轻飘飘的沉默中。
神龛之上有花俯首,纵一场恶意侵蚀。
而虞筝向来不是有自制力的人。
周聿裴这样堪称佛系的反馈,她会忍不住,寸进又寸进。
不可控。
烧烤没吃多久,虞筝就是过个嘴瘾,临走时顺走只喝了一两口的可乐,拿在手上不喝也不扔。
随后一个半小时,两人进鼓楼吃了山楂奶卷,杏仁豆腐,进小馆吃了炸酱面,糖火烧,还在茶铺点了面茶。
走的时候,虞筝手上的冰可乐变成了一杯香煎抹茶。
没有约好,也没有商量过,就是她在前面走,兴致上来进一个地方,周聿裴跟着进去。
每次点的也不多,点一两样,虞筝尝个鲜,周聿裴收尾。
出来的这条街是京市最繁华的人行道之一,馆子小铺人来人往,又一次,虞筝晃悠着晃悠着要进去一个铺子,周聿裴喊住她:“我吃饱了。”
他面上的表情过于认真了。
就好像两人约定好,一起共享一份美食。
虞筝停下脚步,站在铺子前的台阶上,回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尝完,终于可以打包回去当宵夜了!”
而不是,被你光盘。
她不先开口,他还真憋得住话一路跟着。
“......”
这么破天荒一问一答后,一直到明松路,周聿裴再没说话。
虞筝手上拎着吃的,心虚地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月亮在说,她又把周聿裴逗郁闷了。
风冷,旁边也跟着一个散寒气的,她后悔散步了。
约吃饭的地方离明松路不远,傍晚过去的时候虞筝打车,本想着回来刚好走走吹风,清醒头脑。
可惜旁边多了个人,不远处又多了跟着的车,一路上也没心思想太有深度的事。
一想一个歪。
“你要跟我上楼吗?”
“好。”
虞筝发誓她难得贤者发问,这句话不是邀请。
十几米外。
保镖再次叩开前车副驾驶车窗,“张特助,我们真的不需要跟上去吗?”
除非被打过招呼,保镖是24小时轮班制的。
看着前方已经消失的背影,张特助面目凝重地思考了几秒,他想不通,这么大好的时光,周总不趁机多看几份收购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走路?
不是他没往某方面想,那也确实没感受到其中暗涌,跟俩特务接头似的,话都没几句。
这时,手机收到消息。
张特助看完,镇定抬头,告诉保镖:“下班。”
保镖签的是周氏给出的终身聘用制合同待遇,随时待命,没有“下班”一说,闻言疑惑地看着张特助。
等拓展分析。
“我下班,”张特助运用自己的专业能力,顺便帮忙解释,“你们嘛,周总的意思,应该是没有他吩咐不要随便上去打扰,不要动用任何科技辅助手段去打探他目前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