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寒风阵阵,冬。
在游轮被虞筝拉进去踉踉酱酱前,周聿裴最后一次回国,是两年前。
那日为收购案回国是临时行程,也是在差不多这样的街口,被人喊住同样让人意外,周聿裴叫停想纠正称呼的司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司聿淮,你不是封闭训练去了?”虞筝醉得晕晕乎乎,手边有一瓶空了三分之一的啤酒。
她坐在烧烤摊的小矮凳上,仰起头的目光,虚虚落在前方一点。
周聿裴走到她面前,垂眸,盯着她红彤彤的脸蛋,道:“你一个人?喝酒不好。”
落入耳中的声音低沉磁性,有着抹不开的冰雪冷峭感。
虞筝眉心动了动,迷迷糊糊寻摸到眼前人的脸,“你......你不是司聿淮......”
“我没有买这个......满58送啤酒,老板给的,我就尝了一口......”
她说着不是司聿淮,蒙顿的大脑慢一拍地,又绞尽脑汁在认真回答问题,说话时身子还晃了晃,差点往后仰倒,她稳住,咯咯笑了两声。
周聿裴:“......”
“司聿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虞筝摸索着伸出手,要拉着人也在小板凳上坐下,顺手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捏了捏,“其实我就是路过,然后突然闻到,妈呀好香啊——”
说他不是司聿淮,又喊司聿淮......
周聿裴视线落在那张明媚飞扬的白皙笑脸。
她简单扎了马尾,一身干净白T牛仔,像她口中嘀咕一样,随性、肆意,满是放学路上被馋到的学生气。
不知怎的,他没有挣开手掌上乱动的指尖,但也没有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沉默片刻,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啊,我还没吃几口,怪可惜的。”虞筝还能流畅对话,说完这句,她维持着一手拉住周聿裴的姿势,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小串,一口两口三口瞬间吃了个精光。
喃喃着:“难得吃一次,都吃光,都吃光......”
她好像忘了第三种答案。
比如不用理会周聿裴,可以继续坐在小摊上慢悠悠吃。
“——老板!两瓶冰可乐!”
付账时,虞筝又从柜台冰箱要了两瓶可乐。
瓶盖撬开,两根红蓝相间的塑料吸管被插入,瞬间玻璃瓶底部的气泡争先恐后变大,咕噜咕噜冒出来,一瓶自己喝,一瓶给了旁边西装革履的周聿裴。
“走吧,”虞筝拉着他,“我得把肚子里那口酒稀释一下,今天只能喝一口,以后就不一定了,总有一天我会千杯不醉!”
周聿裴:“......”
他沉默地被牵着手,低头看着快自己半步的纤细背影,看她突然在马路上高举着拿玻璃瓶的手,一副势如千钧和空气干杯的乐呵模样。
......奇奇怪怪。
周聿裴目光下移,看着自己手上的可乐。
好冰。
这时听到前面的人转过头,热情推销:“快喝,好喝的。”
周聿裴这辈子被人请客,最古怪的东西。
一瓶没有牌子的冰可乐......
他喝了一口。
“再喝一口。”
他又喝了一口。
虞筝眨着明亮澄澈的双眸,表情期待,双眼比头顶的路灯还要锃亮,“好喝吗?再多喝几口!”
“......不好喝。”周聿裴觉得自己不该听一个醉鬼的指挥,却鬼使神差,又喝了一口。
不知不觉大半瓶下肚。
他看虞筝手中的瓶子,她虽然醉了,但大概觉得有点冰,聪明地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瓶口一端,瓶中的可乐只下去了浅浅一层。
她只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喝?”周聿裴面无表情问。
“因为不健康。”虞筝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