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蹙着烦躁的眉头,走回来。
“爬山洞里头去,”她对两人说:“雨滴落下来之前,还没爬到山洞里,湿漉漉再爬进来,我会把你们踢出去。”
那是宋知恒这个从小没吃过苦的宋家少爷最绝望的一天。
路好远,满地毒虫碎石,他还断着腿。
后来是同样断着腿的司聿淮背着他,轱蛹着在最后时限进了山洞。
虞筝会庖丁解兔,虞筝会钻木取火,虞筝还会过滤雨水,会烤兔子,兔子很难吃,虞筝让他们咽下去......
得救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司聿淮发烧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窝在一个十九岁少女肩膀上,腻歪着骂骂咧咧说胡话。
宋知恒忘了那时的心情。
只觉得——
令人作呕!
可那次虞筝一直在轻声回应他,哄着,眼中笑意飞扬,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宋知恒又觉得——
世风日下!
再后来,圈子里除了那个最近失踪的蒋开,有眼色的早早读懂了司聿淮眼中隐晦的占有欲。
宋知恒却敢当着他的面说要追虞筝。
他敢当着司聿淮的面说这话,却不敢当着虞筝的面,时光荏苒,他隐约窥见她的性子,终究不敢。
......
周氏庄园。
远远可见灰色的多利克柱式简明而立,侧边石砌带着未散寒气。
一切乍一眼,是朴素的,灰扑扑的。
虞筝看向前庭那片露出一半的湖,藤椅上的棚顶已经换了颜色,一阵风吹来,湖边冷飕飕的,催人快走。
“周爷爷,我还以为您已经回秦皇岛了。”
一进客厅,虞筝打招呼和笑脸两不误。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肩背挺直,气势威严沉稳,不笑时脸上的沟壑也像百年古木虬结,见到虞筝进来,这纹路又深了一层。
老白得到他的示意,把桌子上一份文件推过去。
随后带着剩余的人,退到了门口。
“你倒是一点没有意外......”老爷子突然轻轻哼了一声。
“爷爷,您也是。”
周老爷子指的是突然把人叫过来这件事,虞筝说的却是查出怀孕这件事。
周老爷子咳了两声,“得了,这是怪我老头子派人跟踪你嘞。”
人在家中坐,老爷子身上的锅从天上来。
虞筝的信息在医疗系统一录入,医院那边就有人联系到他这里。
“外界想要讨好周家的人太多,你大概还得过一阵子这样引人注目的生活。”
老爷子睨了她一眼。
“行了,别说废话了,眼睛都盯在协议上盯出洞来了,签字吧。”
虞筝没有动。
“爷爷,你没有其他话要问我吗?”
周老爷子:“......孩子是周家的不?”
“虞家的。”
周老爷子被她这副死样子气笑了,“爱签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