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高地灌溉平台。
大约两米高。
颜宁落身影在暗处浮现一个暗沉轮廓。
听得出语气格外不好。
虞筝往后退了几步，微微仰头，认真道：“梳了发型，抬头角度太高会乱。”
“......”颜宁落一时分不清她在涮着自己开玩笑，还是真的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没好气道：“你上来。”
虞筝：“我不上，你把地址给我吧。”
“上来就给你。”
“你不是说来后花园给吗？我走了。”
虞筝最后一个话音刚落，已经掉着头往后走了两步。
心里有些微遗憾。
果然不是来了就给，侥幸不能有，白瞎她穿高跟鞋走了这么多路。
颜宁落急了，看她转头走出几十步，忙喊道：“就在燕城！”
“就在燕城！！你上来，我把具体地址给你！”
她的声音到后面，不止染上焦急，还有一丝隐晦的尖锐。
虞筝停下脚步，“怎么证明？”
下一秒颜宁落给她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有叶父叶母逛着超市，有叶家姐妹饭店吃饭......
都是极具生活气息的照片。
好几张照片里，都有燕城比较标志性的地标。
这家人，定居在燕城。
“我知道，确定他们在燕城，你自己也可以派人去找，”看到虞筝没有再往外走，颜宁落急促的语气开始放缓，话中的另一层情绪开始往外迸发，“但我现在就告诉你，能帮你节省几天时间吧？虞筝，你要不要上来？”
虞筝，你要不要来赌？
虞筝，你要不要选择？
低头，手中的视频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挂断。
手机最顶格，显示没有信号。
平台并不大，一览无余，颜宁落站在上面，目光中全然挑衅。
思南公馆不可能没有信号。
颜宁落将恶意明晃晃摆在眼前，一如过去几年，没人比她清楚虞筝的难啃，所以她的诱饵必须送到虞筝心上。
也没人比她清楚虞筝多思多疑，所以这局她明晃晃展开。
就是有诈，你上不上来？
不过两秒。
黑暗中铁质阶梯出现被人踏足的沉闷动静。
高跟鞋底尖锐，一层层往上声音逼近，听在颜宁落耳中，反倒刺耳，她指尖掐着掌心让自己不至露怯，还是被阶梯那边浮现的人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她故意走近两步，高傲地抬起头，在楼梯的最后一层，截住虞筝。
“你......”
虞筝蹙眉推了她一把，“滚开，一层阶梯十厘米，我一米六七，不上去也比你高，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
“？”
颜宁落踉跄两步，站住，一脸不可思议。
“我有一米六！虞筝你这个......”
说着，她深呼吸两次，才堪堪止住差点又被对方转移开的话题。
虞筝：“加上我还穿着高跟鞋，更比你高了。”
颜宁落：“！！！”
好歹两人之间不管人前人外都是敌对关系，并不需要假装维持面上的和平，这点针锋相对，颜宁落还能忍住。
又有点没忍住，所以讥讽道：“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脾气又差！拼命往上爬的市侩女人！虚伪女人！竟然因为老一辈婚约攀上周家！”
“本来虞家就不够格，现在听说你爸还坐牢了？”
“二哥当年对你多好，他已经对你足够偏爱，陪你过什么幼稚纪念日，一门心思带你去各个地方游玩，他一个生来什么都不用自己负责的少爷，为了你进厨房，学做什么狗屁的海城菜！”
“要我说，你就是一身穷酸气，即便到了京市，也改不了你前十五年生活留下的陋习！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却总因为一些小事和他争，你根本......”
颜宁落说着，自己鼻腔反倒酸涩起来，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