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燕城冬天来得早。
和陈夏、老杨等人下飞机的时候,风一刺激,虞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周家在燕城的思南公馆举办生日宴,远星的人在当天到达。
宋知恒过来接虞筝。
虞筝先和陈夏他们告别,约了晚上一起进场。
车上,虞筝问:“司聿淮生日不是明天吗?我这个点过去要干嘛?”
上次答应后,其他问题她是一概没问。
宋知恒开着车,“我的姑奶奶啊!聿淮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场子,明天他在公馆露一下面,就和咱哥几个去租下的会所玩。”
“会所那边的东西咱们得提早准备,偷偷的。”
“行吧。”虞筝探头看向窗外,燕城湿重,气候有点像临城,不同的是,燕城的潮湿带着历史厚朴的冷调。
像穿着风韵旗袍的妙龄少女,绰约而华贵。
而临城的湿带着更平易近人的喧闹。
这边弄完,她还得再赶回思南公馆,去参加周聿裴的生日宴。
虞筝觉得自己也挺忙的。
明明在干正事,愣是有种为了脚踏两条船成为时间大师的潜质。
两条船都是漏的。
到会所的时候,果然几个眼熟的都在。
宋知恒一到就开始指挥大家扎彩带、吹气球,颜宁落瞪了她一眼,跑到另一边和人调试投影装备,立志要让全息完美充斥这片1000平的穹顶。
安安分分的。
弄得虞筝老欣慰了。
就是这场景也不让服务生来帮忙,几个四肢不勤的弄得有点腰酸背痛。
随着粉嫩的彩带彩灯气球鲜花瀑布渐渐连角落也布满,虞筝不由叹一声司聿淮好福气。
创意谁想的一看就知。
虞筝扶着腰起来,眼前一阵眩晕。
宋知恒抽空拉了她一把,边扎气球边含糊道:“体力下降了。”
“对,”虞筝也不反驳,扫了眼四周,“你们把司聿淮弄哪了?”
“老宗陪着呢,拉外滩乘船去了。”
说到这里,宋知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有些紧张,小声问:“今年的礼物,你准备了吧?”
“......”虞筝:“准备了。”
宋知恒心说准备了就好。
去年生日吵起来,虞筝一气之下把还没拆封的礼物给扔了出去。后来司聿淮气消想去院子草坪找找,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
从那天起,不知道遭了什么邪,关系一次比一次降至冰点。
核对完流程。
从上午忙到下午,连饭都只简单地扒拉了几口,准备得差不多,一行人又赶到思南公馆附近。
虞筝下车去找远星众人的时候。
似有所觉,突然回头,撞上颜宁落惊异到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临城没搞事,不会选在今天吧......
不要命了?
颜宁落很快把身子钻回车里,车窗升上后,一切都被遮挡。
那眼神......
虞筝觉得上午欣慰早了。
晚宴正式时间一到,满场名贵华流,虞筝入场后就被别的事情缠住手脚,只能分出一缕疑心,时不时往颜宁落的方向瞥。
瞥着,又想。
搞事并不一定要亲自来。
万一她派了别人呢?
这时门口出现骚动,周聿裴作为周氏现今掌权人出场,虞筝随着众人视线往阶梯看去,就这眨眼功夫,颜宁落不见了。
“人呢?”她问陈夏。
陈夏指了指侧门外的花园,“你让我盯着,一秒钟前,我看她往那里去了。”
虞筝想,要不直接拿药把颜宁落药晕吧。
省得给自己整出疑心病来。
以往的小打小闹颜宁落要保全自身,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但刚刚那个眼神,虞筝却嗅到了不同。
她叫来老杨和老方,这两个人见过颜宁落,“你们去那边看看,跟着颜家小姐。”
五分钟后,老方发来一张偷拍的照片。
颜宁落在树丛后,和一个思南公馆服务生说话。
虞筝眉心轻微跳动了一下。
总感觉哪里有点熟悉。
又是两分钟,照片中那个服务生出现在她面前,给她递酒。
虞筝嘴角隐约抽动,手有些僵硬地捏住剔透的细跟酒杯。
余光中,颜宁落从花园走进来。
会场中央,宴会主人翁在不远处众星捧月。
司聿淮接受着另一批人的恭贺,整个晚上硬是没往她这边瞥一眼。
虞筝把嘴抵在玻璃杯上,虚虚碰着,不过颜宁落进来后也没往她这边看,看不到她脸上神情。
但虞筝就是知道,这杯酒有问题。
她唯一疑惑的地方在于,怎么善后......
只要这杯酒出现问题,一定能顺藤摸瓜查到服务员,以周家的权势,想查,并不难查到服务员和颜宁落之间的关系。
想着想着,虞筝给自己想开心了。
要么她喝了酒之后,动机并不能跟“酒有问题”联系起来。
要么周家彻查之后,信息本身并不能让人相信。
......不能让司聿淮相信。
哎呀,颜宁落不会下了不可描述的药,要绞尽脑汁把她和周聿裴关一起吧。
喝醉酒,认错双生子,可太正常了。
而作为周家掌权者去查来的消息,这位掌权者是当事人,司聿淮肯定本能就会怀疑信息的真伪性。
虞筝觉得还有漏洞。
但这时已经不自觉开始替颜宁落担心,她怎么把周聿裴送过来呢......
自己要不要帮忙?
只是药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吃。
虞筝脑中演化了几种可能出现的事件经过,趁这个时间,把远星这边需要的社交一个个处理好,打了招呼。
转头。
很好,司聿淮和颜宁落两个就跟落枕一样,愣是不往她这边看一眼。
一个生气中,待哄。
一个心虚中,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