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名:重生首富跪桥边:白月光,能再追你一次吗
楔子
前世林栋身价千万,却被赌博毁成烂泥,妻离子散绝望夜,唯有初中初恋苏晓转来微信全部家当7250.10元。
一场大酒重生回大三,林栋仰天大笑:赌狗都不碰!
先知比特币,他一把梭哈!一年后账户躺着近千万!
初中同学会消息到,林栋驱车回家乡,特意拎超市破纸袋装巨款。
包厢门口,男同学正对苏晓言语下流:跟着哥干保你发财!
女同学酸气冲天:她就该守着小卖部过活!
林栋推门而入,全场静音。
突然,油头男讥笑:哟,学霸提塑料袋装垃圾
林栋摔纸袋冷笑:看看这些钱够不够!抽烂你们这群势利眼的脸吗
第一章:白月光救我,赌鬼重生,
2025年华国某小区,
房东王大海那口混杂着,烟酒味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栋脸上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穷的味道,比发霉的出租屋墙角还要刺鼻。
姓林的!瞧见没,今天!就太阳落山前!见不到你拖欠的房租,你和你这堆破铜烂铁,一起给老子滚到大马路上去睡!
房东肥硕的手指,戳着林栋褪色运动服的胸口,袖口的油渍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随即便是破铁门被摔得震天响,顿时屋内却是死寂一片。
林栋瘫坐在开裂的沙发里,关上了房门,掏出手机。通讯录里长长的名字,冰冷得像太平间的标签——
兄弟、师傅、发小……一个个电话拨出去。
喂……信号不好,听不见了!嘟…嘟…嘟…
是你林大前经理!你的事都传成‘赌博害人教案’了,拜拜了您嘞!
我怕借你钱,明天讨债的就找到我公司!跟你沾边,晦气!忙音....
冰冷的拒绝,和刻薄的挂断声连绵不绝。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脚踝,正迅速漫过胸口。
窗外的霓虹灯亮起,光怪陆离地,投射在林栋麻木疲惫的脸上。
就在他指间僵硬麻木,手机几乎要滑落的时候,屏幕亮起了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绝不可能再联系的名字——苏晓。
她的头像还是初中毕业时,傻乎乎的笑脸,齐耳短发,眼睛眯成弯月亮。
林栋的心脏猛地被攥紧,疯狂擂动。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清浅的女声,带着一丝迟疑,却异常干净。
……林栋喉咙像是被堵死,只能发出干涩的呼气声。这个声音瞬间刺穿了,层层包裹的麻木盔甲——
这是他年少的初恋,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白月光!
林栋苏晓的声音顿了顿,似乎确认了是他,我看到些消息……好像你不太好你需要帮忙吗
苏晓语气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笨拙的坦诚。
林栋闭上眼,咬紧下唇,咸腥味在嘴里蔓延。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苏晓的声音很轻,那我我试试看啊,你别嫌少……窸窸窣窣的按键声后,
叮咚——微信零钱包收款通知亮着:7250.10元。
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七千二百五十块一毛!
林栋心中清楚,这绝对是苏晓当时微信里全部的钱!一分不剩!
因为他太清楚了,她的不易和节俭!随即无数关于苏晓的碎片记忆,在剧痛中翻涌出来:
初中雨后泥泞的田埂路上,他抢过她背的书包:女孩子家家的,我来!
她低头抿嘴笑,脸颊微红。
烈日当头的麦收季节,他把自己舍不得喝的,一壶凉白开塞给她:喝点水,别中暑了。
她推让,被他执拗的眼神打败,小口喝着,水滴顺着下巴滑落颈间。
昏黄的白炽灯下晚自习,他对着她描绘着以后要去大城市闯,开公司当老总的白日梦,
她就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嗯!你一定能行!
那份纯粹的信任,是少年林栋记忆深处最珍贵的财富。
这些带着泥土芬芳,和青草气息的温暖回忆,与他最后几年奢靡赌桌上,赢钱时的扭曲狂喜、输钱时的暴躁狂怒、
面对后来妻儿哀求,和懵懂眼神时的心如铁石、如今被房东催租唾骂的狼狈……
形成了天堂与地狱的残忍对比。
悔恨的潮水决堤,灭顶的苦楚让他窒息!他辜负了太多,尤其辜负了这个最初给予他纯粹美好,与信任的女孩!
窗外大雨滂沱。林栋猛地站起来冲出破屋,把微信里那笔带着体温的7250.10元转给王大海拖欠的3000块房租。
接着冲进小超市,掏出几张毛票砸在柜台上。
酒!最便宜的!能有多烈要多烈!
出租屋里:劣质酒精如同火线,从喉咙烧到胃里,激得他剧烈咳嗽。
他不管不顾地灌酒,急需这场毁灭的大火,烧光这操蛋的前半生!随即便是世界旋转、模糊、陷入一片黑沉的死寂……
巨大的钝痛袭击着林栋的脑袋,仿佛被无数钢筋反复钻凿。
就在这非人的痛苦中,一点冰凉突兀落在额头,激得他眼皮猛地一颤。
他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不是出租屋惨白的节能灯光,而是……暖金色的阳光
视线聚焦。头顶是洁白平整、带暗纹的天花板空气里有洗衣液的清香,和书卷的味道
身下是柔软厚实的蓝色格子床单,而是标准的大学宿舍床铺!
他惊愕地扭头,看到书桌上摊开的《金融市场学》,桌角一本崭新的台历,上面标红的数字清晰刺眼——2015年!
2015年无声的惊雷在脑中炸响!
他林栋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大学三年级回到了那七百多万巨债、被赌博摧毁的家庭尚未存在,
苏晓那份美好依旧纯净,他还有机会弥补一切错误、重新洗牌的十年前
巨大的错愕和一种,近乎荒诞的狂喜攫住了他!
世界在他感官里清晰又失真。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年轻而疲惫的脸上,一切污浊绝望,仿佛只是一场残酷的旧梦。
不,不是梦!那是灵魂的警钟!
林栋猛地坐起,眩晕袭来,却压不住心底的狂涛!
赌女人纸醉金迷那些东西,上辈子已经把我拖进地狱!
这辈子,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绝不会再碰一丝一毫!
他扑到书桌前,记忆与现实飞快重叠。视线掠过《金融市场学》封面,一角铅笔画的潦草记号——比特币!
如同闪电劈开混沌!2015年!比特币还在谷底沉睡!
前世圈子里那位大佬赵总,捶胸顿足的懊悔清晰回响:妈的!2015年才他妈三几百美元一个!要当时全押上……操!
价格一枚现在三百块不到一个未来会被炒上天际的东西!
他拉开抽屉,在最底层旧钱包里,掏出所有积蓄——做兼职省下的伙食费,和买鞋的钱。
一张张摊开:五千七百六十三块两毛!
五千块!在他前世巅峰时,连一顿饭都不够!现在,却是撬动命运的唯一杠杆!
赌命改命,不拼就永远爬不出来!他猛地站起来,顶着宿醉和胃里翻江倒海,冲出宿舍,
直奔后门那家招牌污迹斑斑的网吧——飞腾网络会所。
油、烟、泡面、汗味混杂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在角落坐下,屏幕光映着他冷硬的脸。
他需要进入那个尚未成熟、充满未知风险的比特币世界。
第二章:先知记忆破局,一年资产破千万,初中同学会
注册、认证、绑定银行卡……每一步操作都让心头悬着一把剑。五千块,够他一年的学费了!
指尖悬在确认转账按钮上,恐惧冰冷。浏览器角落不起眼的滚动信息:
分析人士:比特币或为洗钱新通道,监管趋严风险高企……
妈的!豁出去了!他一声低吼,鼠标狠狠砸下!叮!转账成功!
钱汇出的瞬间,心空了。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取代了前世的疯狂赌瘾,这是一种纯粹的、紧张的、求生的渴望。
煎熬随之开始。他连续失眠,半夜摸手机看龟爬般的数字跳动。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利空新闻,都让曲线跳水,吓得他几次想割肉跑路。
时间粘滞。日子在啃馒头、偷偷打扫教学楼厕所夜班中熬过。
真正的转机,在第二年开春的深夜。他刚拖着疲惫身躯,从消毒水味浓重的厕所出来回到宿舍,
在室友鼾声中,用快散架的山寨手机,颤抖着登录交易网站。
屏幕加载完成。
下一秒,林栋像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从床上弹起!
¥9,876,543.21!
千万!近千万!!!那一串零,如同太阳在他眼前爆炸!
血液冲顶!世界失声!足足十几秒的死寂后,林栋猛地弯腰,用一只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滚烫的液体冲破指缝,吧嗒砸在冰冷的手机屏幕,和磨破边的廉价牛仔裤上。
汗水、泪水、刺鼻的消毒水味,他紧紧攥着手机,金属硌得掌心生疼。窗外风声、远处的车鸣,如此清晰。
他活该得此重生!这笔钱,是他洗刷前耻、改写命运的第一步!
财富带来的变化,迅速变现后的银行卡,被他小心地隐藏在床底鞋盒里的手机上,在校园里,他依旧是那个普通、沉默的林栋。
财不露白,这是他前世惨痛教训刻下的铁律。
日子平静滑过大三。
直到冬日里的期末考试,刚结束的闷热黄昏,夕阳像只红鸭蛋。
手机嗡嗡震动——一条微信群里@全体成员的消息:@全体成员
初中五年大聚!下周六福满楼!
班主任王老师都来!迟到罚酒三杯啊!
福满楼…同学会…
这几个字在林栋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上辈子绝望中被他揉碎,丢进泡面桶旁边的废纸篓里。
当时的他已是过街老鼠,无颜见任何人,隐约记得苏晓在群里,问过一句需不需要帮忙,立刻淹没在炫耀房子车子工作的刷屏中,
现在,林栋默默点开群里苏晓的头像。那是张普通近照,背景是格子间。
她依旧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现在却是扎上了简单的马尾,比起年少青涩,添了几分干练,
但那份纯净感还在。他点进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孤零零一行字:山重水复疑无路,自此戛然而止,
没有续上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记忆中前世的苏晓,后来似乎过得并不美满,他依稀听朋友说过,他听从了父母的包办婚姻,那么她现在正经历什么
这时手机又响,是群里私聊。昵称陈明(劳力士头像):呦!林大学霸!大聚通知瞧见没福满楼!下周![咧嘴笑]
林栋眼神微冷,手指回了个:嗯。
啧!别‘嗯’啊!陈明秒回,字里行间透着看乐子的兴奋,大忙人!这次必须来!
听说大城市念书可费钱你这专业前景广阔,将来工资可是不少啊,
啧,该不是路费凑不齐吧哥几个帮你凑!风光回来![坏笑]
林栋看着屏幕上的奚落,面无表情:行,我会准时到。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冷意。
陈明立刻在群里嚎:@全体成员
报喜!大学霸林栋回归!下周六!@林栋,欢迎回家![放鞭炮][鼓掌]
群里立刻热闹起来。
哇!林栋要来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不容易啊学霸!
罚酒三杯!当年你可滴酒不沾!
刷屏的信息中,夹杂着一条来自苏晓的:林栋也要来太好了,那我也去。[微笑]
那个熟悉的头像,干净的笑脸,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入林栋的心湖,漾开一圈无声却持久的涟漪。
他轻轻私聊苏晓回复了嗯了一声,仿佛隔着屏幕回应。
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矜持,一如既往的闭口不多谈....
聚会当天。林栋最后检查了一眼低调保时捷,后座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环保袋——
一只皱巴巴的家家乐超市牛皮纸袋,里面却严严实实塞满了现金
因为他记得群里的调侃,故意选了这最土的袋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和即将上演的戏剧性。
引擎轻吟,保时捷驶离城市灯火,一路疾驰向那个承载着,太多复杂记忆的小县城。
窗外是夕阳下翻滚的积雪皑皑,熟悉的县城轮廓绵延。风涌入车窗,带着冰冷的清醒,
瞬间勾连起无数关于泥泞田埂、凉水壶和她清澈眼神的纯粹记忆,林栋闭了闭眼,感受着这复杂难言的情绪回归。
导航提醒:即将到达:福满楼大酒店。
随即一个陌生本地号码打进来。林栋接起。
喂林老板我老周啊!物流仓库那事儿妥了!不过你看这钱,
不过不得不说,你租的那辆保时捷真带劲,停我公司门口老吸睛了!电话里满是市侩和熟络。
林栋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福满楼招牌,嘴角弧度加深:十分钟后,福满楼门口,现金结算。干净利落挂断关机。
霓虹闪烁的福满楼招牌已在眼前。
保时捷无声滑入停车场阴影角落,避开门口最耀眼的射灯区域。
豪华在此时的林栋眼中,这贴满彩灯的大酒店门口,只透着县城特有的、用力过猛的俗气喧闹。
巨大的充气拱门下,两个涂抹着浓重腮红的迎宾小姐,穿着紧绷的亮片红旗袍,正对着每个客人机械咧嘴:欢迎光临!
第三章
同学会上龌龊的嘴脸,白玉光苏晓
林栋推开车门下来,顺手理了理微乱的额发。
他穿着剪裁得体、用料讲究但没有任何显眼Logo的黑色衬衫西裤,手里却赫然拎着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还印着家家乐超市Logo的破旧牛皮纸袋!
这诡异的组合,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引人侧目。
他步履从容地走向正门。侧门光线不佳,刚到拱门附近,一个醉醺醺、红光满面、
腋下夹着鼓囊皮包的男人,刚好从里面晃出来,靠在门边点烟解酒。
男人目光随意扫过走过来的林栋,从他年轻平静的脸,到低调名贵的衣服,最后不客气地定焦,在那个显眼的破纸袋上。
嗤——!一声刺耳的嗤笑,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讥讽在昏暗里炸开!
哥们儿!真走错场子了!超市打折隔壁呢!这儿可是福满楼ktv的门口!你提这袋子进来,
他故意拔高音量,好让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同学听见,
咋准备吃完打包剩菜啊还是里面装着啥宝贝疙瘩怕人抢油腻的手指夸张地指向林栋手里那个,朴实无华的袋子。
昏黄的光线下,男人大概把林栋当成了,服务员或蹭饭的。林栋脚步微顿,侧过头,借着混乱的光线,
终于看清了那张,被酒精蒸腾得油光发亮、夹杂着刻薄和势利的脸。
林栋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一个名字带着前世的记忆划过脑海,声音低沉平缓,没有半分波澜:
陈金宝几年不见,你眼神儿倒是比初中时候,瞎得还彻底
陈金宝那口混着劣质烟草,和啤酒发酵味的嘲弄,像块嚼烂的口香糖,黏在昏暗的门廊空气里。
他手指几乎要戳破那个,印着家家乐超市的朴实纸袋,嗓门拔到能震落天花板积灰的高度:
哥几个快瞅瞅!啥年代了还提这掉价的破袋!该不会是林大学霸,特意给咱们带‘土特产’回来了吧哈哈哈!
林栋脸上连丝涟漪都没起,那双深得像寒潭的眼睛,在陈金宝油光发亮的脸上刮过,跟看根碍事的电线杆子没啥区别。
呵,一声极轻的气音,从他鼻腔里挤出来,短促得不带半分火星,转身抬脚就继续往那间,喧闹得快要顶翻天花板的包厢走去。
那股子彻底的无视劲儿,比抽陈金宝十个大耳刮子,还让他挂不住脸,气得那啤酒肚,都跟着哆嗦了两下。
门缝里漏出来的光怪陆离的灯光,和隔壁震得地板都在颤的,卡拉OK鬼哭狼嚎声,像一块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磁石,牢牢吸着林栋。
他走得慢,脚下的地毯似乎裹着吸力。隔着那层实木门板,里面的刀光剑影,比他预想的还要肆无忌惮地,往外扎着耳朵。
几个故意拔高的男声浪笑着,带着股能把人衣服,都扒下来的荤腥味儿:
哎呦喂!咱苏大美人今天能屈尊,来这‘上流’场合,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就是!晓晓,你说你守着那个小卖部风吹日晒的,图个啥女人嘛,找个好男人最要紧!
哥哥我现在手里,正好缺个漂亮又信得过的秘书,月薪起码这个数!
随即一阵拍桌子的啪啪声,混杂着一个猥琐男人,压低又故意让人听见的声音,
关键活儿不累,陪哥哥我应酬应酬就成!
你少扯犊子!苏晓妹子,要我说啊,眼界不能老在你们镇上村里,那一亩三分地儿,现在风口可在大城市!
你要愿意,哥几个带你玩玩,保证比你守着那小店有‘出息’!
不过这出息两字被咬得贼重,夹着哄堂的猥琐大笑,恶心得像馊了好几天的泔水桶。
女声则像淬了毒的银针,一根根精准地往那个角落扎:可不是嘛,瞧人晓晓多懂‘安分守己’,知道什么锅配什么盖!
咱们读了高中上大学的,才需要跑外面装什么精英白领,累死累活贷款买包包,人家自给自足,多轻松惬意呀!
就是不知道那破店,一年能赚几千够不够买个像样点的包连我拼夕夕拼的都赶不上吧尖利的笑声扎人耳朵。
哎呀别这么说!守着小店多好啊!省心!不用跟我们似的,天天发朋友圈愁着哪家医美的针剂今天打折,打多了脸僵,打少了又怕皱纹出来!
人家天生丽质,风吹雨打照样水灵,是吧晓晓声音甜腻得发齁,裹着砒霜。
就是!人家那叫‘格局小、安稳好’,哪像我们几个傻大姐,书读多了心也野了,
天天加班加得头秃,为了几千块房贷装孙子,累得像条狗,哪有咱们苏大小姐在小卖部指点江山的闲情逸致!羡慕死个人咯!
这话酸得都能滴出醋来,整个包厢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发酵的柠檬味。
在这片乌烟瘴气的声浪里,唯一一个安静得,格格不入的角落,像狂风巨浪里,随时会沉没的一叶小舟。
苏晓低着头坐在宽大沙发的最边上,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那个洗得微微发白的帆布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她身上那件简单的,米白色棉布连衣羽绒服,洗得干干净净,
但确实连旁边女孩裙子上,一条花边蕾丝的价格都不及,袖口还有些不起眼的磨损。
她的头几乎埋到胸口,只有偶尔侧脸躲避,某个方向过分赤裸的目光时,才能瞥见半截线条,干净的下颌和紧抿的、微微泛白的唇。
那是一种无声的倔强,像暴风雨里努力挺直腰杆的芦苇。
林栋站在门外,几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空气里,苏晓身上那股淡淡的洗衣皂清新味儿,
和包厢里浓得化不开的酒气香水味、油烟味一比,仿佛隔世的救赎。
就是这个曾经占据了,他整个懵懂青春的身影啊!
关于苏晓的所有清晰脉络,闪电般在他重组后的记忆里,冲撞奔涌。
初中毕业那个闷热的、栀子花香得浓重的夏天,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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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门外的倾听,苏晓被群嘲
他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偷偷藏在作业本里,准备递给苏晓的那封信——
信里写满了他偷偷查好的,县城几所普通高中的资料,甚至一笔一划算好了,如果她家不同意,
自己可以周末帮她补习、打工攒学费,他那时傻乎乎,却掏心掏肺地想告诉她:我们一起去!
最好的学校不行,我们就去次好的!哪怕你家里只能让你,接着上初中毕业那个水平,
我周末也能骑车,跨两个镇去找你!只要你肯!我们,总有办法在一块儿!
那封信,他怀着珍宝般的郑重,托付给了班上笑容最甜、跟苏晓座位也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同学张晓丽。
一定一定,他那时眼睛亮得吓人,手心全是汗,盯着张晓丽,
亲手交给苏晓!这,这对我特别特别重要!你就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千万别说其他的!
他像个第一次揣着巨款的守财奴,紧张又满怀希望。
结果呢张晓丽那天大概是,急着去参加另一个男生组织的生日会,
又或是潜意识里压根不看好,林栋和苏晓这种凤凰男配小草女的戏码,更可能纯粹是忘了!
那封承载了少年林栋,所有莽撞勇气,和真心实意的信,被她随意塞进书包角落,
后来据她酒桌上,喝醉酒自己当笑料说的,被她那个翻东西的弟弟,当成废纸叠了飞机!
林栋那时满心欢喜地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开学后,苏晓没出现在任何一所,他能查到的学校,
只有辗转听村里伙伴说,苏晓家里人觉得,姑娘读太多书没用,趁早帮家里看店里买卖才是正经!
她,彻底留在了村里那个,连高中都没有的小地方!
而性子比石头还硬的苏晓呢她只是隐约听到别人提了一嘴,林栋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那种学校和他们镇上,简直天壤之别。
也许她偷偷跑到林栋家的方向,望过那幢低矮的农舍,最终只能默默回去帮爸妈搬货、结账、守着柜台看人来人往。
她没有去问,也没有勇气去戳破那个,她深信的事实:
他上了更好的高中,见了更大的世面,又怎么会看得上她这个,初中毕业就被困在土里的小镇姑娘
那点微末的自尊像最后的盔甲,保护着她那点脆弱的念想,也让他们之间彻底失去了沟通的可能。
一次荒诞的疏忽,一个笨拙的逃避,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这误会,成了扎在林栋心口最深、看不见也最疼的一根毒刺!
想到这,林栋胸口的血气翻涌,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苦涩。误会,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却碾碎了他生命里最初的美好,也酿成了苏晓如今在这群所谓:人上人面前狼狈退守的处境!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搭在了,冰冷的包厢金属门把手上,那冰冷的触感,一路渗进血脉。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里面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像是电视被突然拔了插头,喧嚣被一刀切,只剩下劣质音响系统,残存的一点电流噪音滋滋作响。
包厢里所有五颜六色的旋转灯球,瞬间失去了目标,凌乱的光束在地上胡乱扫射。
几十道目光,掺杂着惊愕、狐疑、来不及掩饰的嘲弄鄙夷,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那些还举着麦克风的、酒杯端在半空的、正眉飞色舞比划着的,动作瞬间定格,像一群被施了石化咒的木偶。
唯一还在动的,或许只有角落里那个,低着头的身影,肩膀似乎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时间凝固了两三秒。死寂被一声油腻拖长的腔调打破。
哟——
那个刚才嚷嚷着,要苏晓当秘书的油头男,陈明,脸上挤出一个夸张的笑,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目光像鼻涕虫一样,黏糊糊地扫过林栋,最后狠狠钉在他手里那个,刺眼的家家乐超市破纸袋上,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当是谁呢敢情是咱们林大学霸回来了陈明故意拔高声调,把学霸两字咬得又酸又重,
你这千里迢迢赶回来,参加咱们土鳖聚会,就拿这么个超市装塑料袋的玩意儿当礼物啊也太环保了吧
是不是大城市待久了,真应了那句话——‘北上广漂久了,只喝得起西北风’
哈哈哈!真不心疼咱们这帮老同学他这一开头,立刻引燃了现场的气氛。
角落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漂亮女生王莉莉,正捏着她新做的水晶指甲审视着,此刻不屑地撇了撇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场都听得见:啧,我还以为是哪个服务生走错门呢!
林栋你这一身黑嘛也瞧不出个牌子,手拎的倒是挺‘接地气’,跟咱们‘接地气’的苏大小姐真配!
一个提破塑料袋,一个守破便利店,简直是绝配啊!咱这样的‘精英’局,坐这真怕把你这身行头压脏了!
说完还掩着红唇,咯咯地笑了两声。她特意瞟了一眼苏晓,眼底全是刻薄的得意。
王莉莉你说什么呢!坐在苏晓旁边的一个胖胖的、长相普通的女孩,张晓丽——
正是当年那个,遗忘了重要信件的张晓丽,跟着噗嗤笑出声,脸上的肥肉都堆到了一起,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兴奋劲儿,
人家林栋眼光高着呢!当年可是看不上,咱们初中毕业就留下的人!
她故意把初中毕业咬得特别重,还对着苏晓的方向挑了挑眉。
苏晓的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露出的那截细白的脖颈,在迷离混乱的灯光下,像易碎的瓷器。
抓着帆布包带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透着绝望的青白色。
陈明被哄笑声壮了胆,嬉皮笑脸地就要上前来,动手动脚拍林栋的破纸袋:
来来来,让哥帮林学霸减轻点负担!正好包厢门口的大垃圾桶还没倒,你这环保垃圾,啊!!
他伸出的咸猪手,还没沾到纸袋边角,林栋的手突然动了!
没有花哨的挥拳,只是手臂极其利落地向上猛地一抡!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寒酸的牛皮纸袋,
如同一块沉重的板砖,带着一股破风声,狠狠抡起又重重砸在了,旁边那张刚刚清理过果盘、
第五章:拎破纸袋为白月光抽烂全班脸
水渍都还没擦干净的玻璃旋转桌面中心!
哗啦——哐啷——咔嚓——!!!
一阵惊天动地、足以吓尿隔壁包厢的碎裂,爆响炸裂在每个人的耳膜里!
玻璃桌面,碎了!崩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玻璃碴子,如同暴雨梨花针,向四面八方炸开!
带着残存的水渍果汁,混合着杯盘的碎片,叮铃当啷砸了一地!
离得最近的陈明惨叫一声,本能地抱着脑袋往后猛缩,肥硕的身体撞翻了后面的椅子,绊倒在地毯上,姿势狼狈不堪。
其他人全都吓得跳了起来,女生刺耳的尖叫,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偌大的、金碧辉煌的KTV豪华包厢里,瞬间只剩下劣质音响系统发出滋滋啦啦的哀鸣电流音,
和一片粗重的吸气声、玻璃碎渣还在滚动的细碎声响。
林栋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动一下。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目光从那张被砸塌了中心的破桌子,
漫不经心地扫向离他最近的陈明——那家伙摔在地上,手指被飞溅的碎片,划了个小口子,正惊恐地捂着手哆嗦,一脸吃了死苍蝇的扭曲表情。
然后,林栋那张棱角分明、仿佛镀了一层万年寒冰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极其清晰地,向上扯开了一个弧度。
那不是笑,是冰川在日光下裂开的一道缝隙,带着碾碎一切的凛冽嘲讽。
哟,林栋用刚才陈明开场时,那油腻腔调一模一样、但温度低得能冻死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复读了一遍,
这不刚才还叽叽喳喳挺热闹的嘛怎么我一进门,
他刻意停顿,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手术刀,慢慢地、一个个地划过那一张张,惊魂未定、或是愤怒、或是惊恐、或是尴尬的面孔,
最后精准地落在墙角那个,死死低着头的身影上,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像是淬了冰的钢钉,
狠狠钉进这满室浮华的虚伪:怎么现在,就跟让人集体喂了哑药似的
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林栋那极其清晰的、带着金属般冰冷颗粒感的声线,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上:刚才谁嗓门最大嚷得整层楼都快塌了
他微微偏头,那锐利的、几乎要刺穿人心的视线,穿过凝固的空气,落在了刚刚还得意炫耀的王莉莉脸上。
王莉莉被他看得浑身一僵,脸色唰地由得意变得惨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谁又在那儿指点江山,教别人怎么发财教谁该去哪儿当秘书林栋的目光又精准地锁定了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胖子陈明。
陈明吓得一哆嗦,把那只流血的手指藏得更深,缩着脖子恨不得变成一摊空气。
还有谁,林栋的语调陡然转厉,目光如同实质的寒芒,扫过张晓丽那张肥胖、堆满了惊惧表情的脸,像一把剔骨刀刮过,
在那酸不拉唧地嚼舌头根,说谁该守着便利店过一辈子,又是哪个眼高手低看不起,初中毕业
他把初中毕业这四个字咬得极重,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狠狠砸在刚才跟着嘲讽的人群心上!
人群骚动了一下,特别是刚才出言不逊的几个,都下意识想往后缩。
而那个被点名道姓的张晓丽,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臃肿的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廉价连衣裙。
嚷嚷啊接着嚷嚷!林栋环视着全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子摩擦的质感,
你们这‘精英’同学会,不是开得挺带劲儿的吗不是要拼事业、拼钞票、拼人生赢家吗
不是觉得坐在破便利店里的、拿超市塑料袋的,都碍了你们的眼吗
他往前稳稳地踏了一步。脚下的玻璃碎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那巨大的压迫感,逼得正前方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
行啊!林栋手臂一扬,指着刚才被他一纸袋,砸得玻璃渣四溅、塌了半边、一片狼藉的旋转桌面。
那个此刻成了全场焦点的、灰头土脸鼓鼓囊囊的家家乐牛皮纸袋,像个被激怒的河豚,
倒在那里,敞着口子,露出了里面满满一沓沓扎眼的、崭新的、散发着油墨芬芳的——百元大钞!!
粉红色的一片,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
无数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被无形的钩子勾住,死死地黏在了那堆,赤裸裸的财富上!
刚才那口无遮拦的垃圾袋,此刻竟像聚宝盆,倒出的全是能烫瞎人眼的金钱!
王莉莉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死死盯着那堆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摔在玻璃渣里的陈明,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了,刚才被划破的手指都忘了疼。
林栋的目光却越过这一叠叠,足以让他成为这个小县城,神话的财富,像两道精准的探照灯,
穿过纷杂的光线与人影的阻隔,牢牢地钉在了包厢最角落,那个低着头的、单薄身影上。
他的声音陡然降了几度,低沉得如同巨石投入深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瞬间刺破了所有,被金钱惊起的贪婪倒吸气声,精准地递到苏晓耳边:
苏晓,好久不见。
被叫到名字的人,肩膀剧烈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了一下。
而趁着林栋走向苏晓的功夫,现在的沉寂也终于在次变了
王莉莉手里刚捡起来的半杯可乐:啪嗒摔回地毯,深褐色的液体迅速洇开,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失控又黏腻。
她那涂着五层粉底的脸扭曲着,精心画好的眼线,被瞪圆的眼珠撑裂,染出两道滑稽的黑影。
嗓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过了好几秒,才挤出嘶哑变调的尖啸:七…七…八万
操!这他妈够买我家那破房子了!她抖得像通了电,手指疯狂点着地上那堆钱,
报警!快报警!他…他林栋绝对刚抢了信用社!要么就是给缅北那帮杂碎当骡子运白粉了!!
我日…亲爹!!!趴在碎玻璃里、捂着脸直哼哼的陈明,听到这话猛地弹了起来,动作之快完全不像个刚被砸飞的胖子。
他脸上还挂着血丝,和脏污的果汁,可那对小眼睛,已经彻底黏在钱上拔不出来了,绿光四射!
混合着贪婪和极度恐惧的,哈喇子流到了下巴,
栋…栋爷!!您是我亲祖宗!!这路子!这泼天的富贵!!带带兄弟吧!!
他已经语无伦次,肥硕的身体像条蠕虫似的,往那堆钱的方向拼命拱:兄弟给您当狗!汪汪叫都行!
舔鞋!舔鞋底最脏的泥!只要您,指头缝里漏点渣!!,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用唾沫星子招呼苏晓当秘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