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系统无穿越,厌世魏州白跟敢爱敢恨裴晴
末世三年,我靠幻香称霸山林
香气入肺,恐惧降临,一点点撕碎猎物的理智
直到那天,他闯进我的领地
兴奋得像嗅到血的猛兽
他笑着逼近,嗓音低沉而危险
再来一点……再来亿点
从此,我的山林成了牢笼
他是猎人,我是猎物
末世无路可逃,反抗无处安放
他将我困在怀里,唇畔带笑
宝贝,又见面了
1
风从山巅吹下来,带着枯叶与血腥的气息。
我蹲在岩石后,静静看着那头变异野鹿。
骨骼外突,眼睛泛着猩红的光。
接下来的一周请多多指教了。
我轻轻呼气,指尖一抹香散开,空气像被染开一样弥漫出一股清冷的花香。
下一秒,野鹿瞳孔骤缩,血色迅速扩散开来,像是看见了什么足以摧毁意志的噩兆。
它喉间挤出低沉而沙哑的嘶吼,四蹄乱蹬,慌不择路地后退。
不到片刻,那对猩红的眼睛骤然睁大,凝固在惊恐的瞬间。
它的心脏在狂跳中骤停,轰然倒地。
我收回手,轻轻抖落指尖残留的香味。
空气中弥漫的清冷香,像月光般无声地铺散开来,顺着山风一路飘向山脚。
那里,一个路过的男人停住脚步。
他微微仰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冽的香气在胸腔炸开,像是在冰雪中点燃一束火。
再睁开眼时,原本漠然淡漠的神色微微一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被点亮。
那张清冷得仿佛拒人千里的面庞,此刻却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
转瞬即逝的无边地狱
那缕丝丝缠绕的清冷,如同冰蛇盘绕——冰冷,却带着令人上瘾的毒性,恰好契合了他的气息。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淡得几不可见,却像是锁定了值得追逐的猎物。
山上吗他低声呢喃。
下一秒,他抬脚踏向山道。
身后,那些闻到肉香的丧尸蠢蠢欲动,拖着腐烂的躯体想要跟上。
可当它们望见林间横七竖八倒下的同类,空洞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迟疑。
算了,来都来了,替他们哀悼一下吧。
枝叶迅速缠绕,将那头变异鹿牢牢捆住。
小刁咬住绳子,兴奋得像一阵旋风,沿着山道一路狂奔,眨眼就消失在林间。
我懒懒地坐在横生的大树枝叶上,树树岔开两条腿带着我狂奔起来。
半路上,那头变异鹿碎成几段,血迹溅了满地。
我忍不住叹了声傻狗,抬手轻拍树树。
粗壮的枝叶沙沙摇动,将剩下的猎物利落打包,收回到树冠里。
这时傻狗才发现自己嘴里的猎物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树枝,又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小刁啊……我摇头叹气,却还是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刁,是末世刚开始时我捡到的变异哈士奇。
一只眼红如火,一只眼绿似叶,呆萌的外表下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我还记得,那次被人偷袭推入丧尸群里。
血腥的气息瞬间灌满鼻腔,四周尽是嘶吼与撕裂的声响。
是它——歪着头的傻狗,感受到我的惊慌,在下一秒猛地冲进那片血肉翻飞的尸海,把我硬生生拖了出来。
后来,我们逃进了这片山林。
一人一狗,在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林中霸王。
路过的丧尸、人、动物,统统留下来,化作树下的养分。
这林中——只属于我和小刁。
正当我揉着傻狗的脑袋,它舒服地躺下,眯着眼翻了个白眼,慵懒极了。
忽然,我察觉到一丝异样。
有人,正在穿过我的幻香范围。
森林入口是我三年前留在那的幻香1.0。
带着些许青涩,却足以撕裂神智。
让人恐惧,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像是坠入无边的权力深渊。
同时,警惕如影随形,随时可能遭遇背叛与刺杀。
一旦陷进去,便注定慢慢沉沦,渐渐死去。
部分意志坚定的人,能硬撑住幻香1.0的侵蚀。
那他必定熬不过幻香2.0。
免费送进来的养分,谁还会白白放过
我并没多加留意。
小刁俯身让我骑上它的背脊。
这傻狗小心翼翼让我坐上去,毕竟是狂奔让我骨折过的傻狗。
随即,它猛地一跃,奔腾而出。
树树钻进土壤,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我们像自由自在的鸟儿,穿越在百里山林里。
2
差点意思。
魏州白那双清冷的眼睛如利刃般划过眼前的幻术,目光冷峻而凌厉。
匕首划过,他身形一晃,灵巧避开,随即一手掐死了幻象中王座下的自己。
树叶在他脚下轻轻沙沙作响,带起阵阵白色雾气,像是他的气息凝结而成的烟雾。
他没有停顿,迈步走进那弥漫着粉色雾气的林间。
粉色瘴气弥漫,香气浓郁而迷离。
林间,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轻盈摇曳,身姿曼妙,却又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庞。
魏州白停下脚步,目光冷静凝视着她。
女子缓缓走到他的身侧,唇角微扬,声音柔媚如丝,轻轻贴近他的耳畔:
哥哥。
话语如同绵软的羽毛。
魏州白面无表情,眼底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前面可是很危险的。她轻声说道,人家也不想看着你丧命,还是就此止步吧。
魏州白凝视着眼前这张模糊的面孔,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扑鼻的香气,心底微微一颤,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
他强行压下躁动,垂眸低声说道:你对每个进来的人,都喊哥哥吗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危险。
话音刚落,魏州白的气势骤然攀升,异能如暗潮般环绕全身。
女子的身影瞬间化作虚无,随风消散。
危险!
2.0已经进化到能主动躲避危险,它能够第一时间提醒我身边潜藏的危险。
而我也确实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它遇到了强敌。
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几乎没有人能让我的异能如此直接瓦解。
心头一紧,我迅速麻利地处理着手中的猎物,必须尽快撤离。
我知道,山外有山,来者怕是比我更厉害的存在。
万一这人硬闯过了我的幻香5.0,自己不跑反而硬杠,那就真完蛋了。
傻狗小刁还躺在地上打滚,赖着不起。
树树早已隐蔽,钻进土壤深处躲避。
末世丛林的生存法则只有一句:打不过,就跑。
魏州白刚伸手想抓住那缥缈的雾气,却发现它如同泥鳅般滑溜,转瞬即逝,抓不到半点实质。
显然,它已经察觉到危险,匆忙逃离。
但他嘴角微扬,目光冷冽,毫不慌乱。
没关系,她逃不掉的。
身影一动,脚步轻盈而坚定,魏州白迈步深入林间,追踪那丝尚未完全散去的香气。
3
我收拾好手中的包裹,剩下的东西都藏进了树树的枝叶间。
然而,迟迟没有收到幻香3.0的警告。
难不成,人死在了2.0范围里
这不可能,2.0绝不会出错。
我闭上双眼,调动全身的幻香气息,整座山的雾气,都是我的眼睛。
感知蔓延开去,像无形的网覆盖每一寸林间空气。
半晌,我看到那个男人追逐着2.0残留的香气,步伐坚定沉稳。
我小心地藏身于树叶底下,屏息凝神。
忽然,他猛地一转头,邪魅的眼眸直直扫向我的藏身之处。
那双眼睛冷峻而危险,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惑,呼吸间便追着2.0的方向离开了。
我心头一紧,连忙睁开双眼,大口喘息,努力稳住呼吸。
这家伙真是不简单,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不过,他的长相倒是挺合我的胃口,要是有机会,我不介意养个不厉害的男宠。
可惜啊,2.0已经认清了他的厉害,把他引进了那个深渊——那里藏着令我恐惧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那东西一直沉睡着,这男人怎么着也得死一回。
可惜我刚成年末世就爆发,又孤身隐居深山,只有小刁和树树作伴。
这么多年,鲜有人敢闯进这片山林。
他,怕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见到的男人了。
既然眼下危险暂时解除,我还是不敢大意。
身后加了一层幻香,气息隐秘而致命,同时让树树的手下严阵以待,守护着深渊边缘。
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通知我。
有了这双重保障,我不信他还能轻易逃脱。
我从怀里掏出刚才还未处理好的食物,树树悄无声息地递来调味料。
小刁叼着大碗兴奋地跑过来,我给他盛满,又顺手给树树也浇了肉跟骨头。
一人,一狗,一树,在这荒芜世界里,彼此依偎,舒舒服服地活着。
梦。
我轻轻晃着椅子,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突然,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缠住。
我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邪魅的眼睛,那眼眸深处仿佛孕育着漩涡,一条蛇蜿蜒盘绕,牢牢缠住了我,深深的吸引住了我。
一阵痛意袭来,我呼地出了一身冷汗,猛然坐起。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旧待在那间熟悉的小木屋内,树树的小枝在不停地抽打着我。
我冷眼瞥了它一眼,树叶沙沙作响,急忙比划着告诉我:悬崖边,有个男人昏迷了。
我挠了挠树树那嫩嫩的咯吱窝,树叶发出更响亮的沙沙声,仿佛在抱怨。
一旁的小刁被吵醒,龇着牙,拱起身子。
嗷呜一声,一个跨步冲向树树。
一狗一树,瞬间像是跳起了乱舞,纠缠在一起,打闹声在小木屋外回荡。
4
幻香也传来信息,一阵黑雾后,那个男人是凭空出现在悬崖边。
他像一具被丢弃的尸体,毫无呼吸,没有一丝异能波动。
不对劲。
观察周围形势,我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冰凉。
五。
再低头看向那深渊,原本潜伏着的恐怖气息,竟消失得干干净净。
耳边似乎传来声音,可附近并没有活人。
四。
不对,非常不对。
安静得连风声都像被吞噬,整片山林,死寂得让人心口发紧,让我喉咙发干不受控制地咽下一口唾沫。
三。
小刁!远处正咬着树叶撒欢的小刁猛地抖了抖耳朵。
下一秒,它掉头狂奔,扑进林间阴影,朝山脚的方向拼命逃去。
二。
脚踝骤然一凉,只见那本应死寂的男人支起身子,五指森然,死死扣住我的脚踝。
一。
两人对视。
他的眼底像藏着漩涡,深得看不见底,唇角却慢慢勾起,像是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兽。
那笑容很浅,却像一枚刀锋,擦着我的喉咙划过,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
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冷峻的轮廓——英俊得不真实,却又让人直觉后退,因为那张脸生来就适合靠近死亡。
我的呼吸一点点乱掉,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脚踝被他牢牢握住,力道不重,却像铁锁,让我退无可退,四周死寂,只有我的脉搏在耳边轰鸣。
给了你五秒。
他松开手站了起来,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在欣赏猎物慌乱的样子。
又不慌不忙地将手伸到我面前,距离恰到好处,像是邀请,又像是命令。
小丫头,他那双危险得过分的眼睛微微弯起,笑容却像刀子,我看见的,就是我的了。
下一秒,他眼前的我便化作缭绕的雾气,瞬间消散在风中。
他却没有焦躁,也没有惊讶,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我蜷缩在百米外的树洞中,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木壁,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怕被听见。
可不知为何,那双我刚才才对视过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层层山林与雾气,直直落在我藏身的方向——冷、准、像是已经攥住了我的命脉。
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我指尖一动,幻香顺着气流悄然飘出,如同无声的网,缓缓将他笼罩。
男人的脚步停下了。
只见他微微抬头,竟闭上眼,像是在细细品味,而不是抗拒。
我心头一凉,趁着他闭眼的那一瞬,我猛地拍了拍树树的树干。
根须如蛇般探出,将我裹住,瞬间没入土中。
黑暗翻涌间,我已经遁到百米之外,与小刁汇合。
5
朦胧间,魏州白仿佛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冷漠的父母,像是冰雕般坐在生命的原点,从未给过他温度。
周围人眼底的恐惧,滴滴碎语声,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牢牢隔绝。
末世降临后,那阴冷的异能更像一层诅咒,让所有人敬而远之——包括他自己。
他似乎从来没有做过梦。
也似乎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
世间荒芜而无趣,他孤独地立在高处,看尽众生的热闹与沉沦,却始终隔着天堑。
这一次离开基地,他原本只是出来找一个,能让自己感兴趣的死法。
空气里的香味渐渐变得冰冷、浓郁,像在引诱,也像在审判。
他不闪不避,任由它渗入血液。
也罢,就这么孤单地死去,才算是给自己一场应得的刑罚。
突然,一声低柔却又充满热情的哥哥打破了沉寂。
那人影如火焰般闯入他的视野,鲜活而耀眼,仿佛与这片死寂的末世格格不入。
幻香2.0模糊的面容,在他的记忆中渐渐清晰,与刚刚逃离的那个女子的脸庞重合。
她的出现犹如一道光,点亮了他深陷黑暗的双眸。
火热的身躯贴近他,像炙烈的火焰,点燃了他冰封已久的灵魂。
幻香的致命之处,就是让接触者沉溺于最深的恐惧中——那令人窒息的噩梦与绝望。
可他突然疑惑——如果这个女孩,就是他自己最深的恐惧,那又意味着什么
一种意外的期待从心底升起。
他渴望知道,自己能否在她的香气中,找到那一场让他满意的死法。
远处,小丫头脚踝内侧的蛇形纹路微微闪烁,一丝异能波动穿透林间的阴霾。
刚刚刻入的印记,让他感知到,她已经快到山脚了。
体内的异能骤然化作一对幽暗的翼,如夜幕般展开,带着他一瞬间破空而起。
风声呼啸,带着他飞向那个被恐惧与欲望交织的方向。
小丫头,我来了。
6
当我赶到山脚下的时候,恨不得一眨眼又回到山顶。
傻狗正和刚才那个男人玩得不亦乐乎,一蹦一跳,傻傻地摇着尾巴,兴奋得毫无戒心。
而那个男人,站在阳光斑驳的林间,轮廓分明,眉眼如雕刻般冷峻。
他缓缓转向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漩涡,令人心跳无声加速,真真切切长在我的审美线上。
既来之则安之,毕竟狗质在那,我叹口气走了过去,迈步走过去,既然他没有直接杀我,必定有所求。
我很感兴趣你……(的异能)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感觉脸颊一阵炙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拍。
刚抬头,就见傻狗然猛地一扑,把他扑倒在地,兴奋地在他身上乱蹭,口水不知不觉就沾满了他的脸颊。
完了,这傻狗随我,对好看的东西特别着迷,三番五次地把漂亮的食人花都给带回家。
暧昧的气氛顿时沉闷下来,男人的异能如暗潮般在周身涌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我心头猛地一紧,指尖有些发凉,微微带着几分恐慌,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向前一步,轻轻扣住他的手。
掌心触到他的瞬间,像碰到一团暗涌的火,灼热又危险。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柔声低喃:哥哥,他还小。
魏州白低下头,似乎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诧异,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探究,又像是在咀嚼其中的意味。
薄唇微勾,那抹笑意像刀锋般隐隐透着寒意,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他缓缓收回周身的异能压迫,仿佛将一只无形的巨手从我喉间抽离,空气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小丫头,你不怕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却像在审判我的胆量。
我抬眼与他对视,心跳依旧稳得惊人。
我所拥有的幻香,提升异能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掉恐惧。
哪怕敌人强大到足以摧毁山川,我也必须守住本心。
因为只要我害怕,幻香便会反噬我,吞没我。
拼一把可能会死,不拼一定会死。
可死又如何
在这末世,活着早已不是奢侈,而是苟延残喘的惩罚。
我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点倔强,也带着我自己都未察觉的挑衅:怕这世道,除了饿死,剩下的事都没什么好怕的。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被什么稀罕物逗乐了。
刚刚确实只是对小丫头的异能感兴趣。
那股香气,危险又独特,足以让他暂时抛开无趣的日子去追寻刺激。
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对她这个人提起了更浓的兴趣。
末世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人。
有的人被恐惧和饥饿磨去了棱角,有的人在一次次背叛中变得麻木冷漠,更多的人只剩求生的本能,低到尘埃,哪怕活得像虫子也心甘情愿。
而她,却在末世的泥沼中,依旧敢抬眼与他对视,依旧带着锋芒和倔强。
有意思。
7
两人一狗回到木屋时,暮色已经悄悄笼罩了山林,薄雾缠绕在木屋周围,像给这个小天地披上了一层柔纱。
魏州白并没有开口说要离开,而我也没有多余的试探或防备。
他对我没有恶意,至少现在如此。
于是,我便默许了他留在这里。
他没闲着,径直走向我收拾食材的案台,随意翻拣出一捆野菜,又把早上猎到的鹿肉切成均匀的薄片。
刀在他指间翻飞,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笃定。
炉火跳动的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冷峻的线条,那双手修长有力,却在处理食材时带着近乎温柔的克制。
我靠在椅背上,不由自主地看得出神。
这么好看的男人,还会烧菜,动作熟练,手艺似乎也相当不错。
连小刁都不安分地蹲在一旁,鼻子抽动,眼睛紧紧盯着锅台,像是迫不及待等着开锅。
等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一转身,我和小刁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桌旁,碗筷摆得整整齐齐,眼神齐刷刷地盯着他。
他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又好笑的画面。
走到我身边,顺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又伸手捏了捏小刁的脑袋,小刁眯起眼,舒服得直摇尾巴。
等他洗手回来时,发现我和小刁依旧端坐原地,连姿势都没变,只等着他动筷子。
等你呢,魏州白。
他神色微怔,眸光中闪过一丝恍惚,却很快恢复如常。
起初我和小刁吃得风卷残云,但在不经意瞥见他安静用餐、目光淡然时,心里忽然一紧。
在追求者面前,总不能像饿了三天的野人。
于是我放慢了动作,轻轻咀嚼,刻意把自己收拾得端庄优雅。
只是余光瞥到,小刁依旧吃得满嘴油光,甚至蹭到他身边撒娇要肉,他竟也不拒绝,笑着夹了几块给它。
饭后我正打算收拾碗筷,却被他顺手接过去,利落地走到一旁清洗。
这么好的男人,末世之下已是稀有至极。
秩序早碎成尘,人人只顾活命,而我成年后唯一的慰藉,不过是靠几本旧小说打发日子。
一丝晶亮,不受控地从我眼底溢出,落在魏州白的背影上。
他似乎察觉到了那灼热的注视,却只是微微顿了顿手,心底无声一叹。
这小丫头,还真是个孩子。
魏州白收拾完碗筷转过身,目光便定格在我身上。
我换了一袭久违的裙子,那是放在小刁空间里都快落灰的旧物,颜色素雅,却衬得肌肤越发细腻,红唇温润,微微勾起时带着不经意的诱人意味。
他心口微热,指尖似乎也燥了起来,更不提他的异能黑蛇已经喘喘欲动。
从深渊出来时,他本没打算取回黑蛇。
那是他异能的一部分,也是最难以控制的负担。
异能强大固然让他无惧末世,可副作用如影随形,尤其是黑蛇的发情期。
那是一种急需伴侣的原始渴望。
他一直对这世界无欲无求,也厌恶这种被精虫控脑的恶心欲望。
所以将黑蛇分离,让它在深渊中沉睡多年。
只是这一次,他一时心软,自己死亡也会导致它消散,与其让它孤单下去,不如主动唤回了它。
可随之而来的,是多年压抑情欲的破裂与翻涌,那股久违的、几近野性的冲动,正悄然从他体内蔓延开来。
我看到魏州白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翘。
小样儿,装什么正经
等我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再睡够了你,跑路也不迟。
指尖轻轻一动,幻香如同看不见的潮水般悄然溢出,缠绕在他周身,直勾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能从两层幻香中清醒出来的人不多,而他做到了。
在短短半天的相处中,让我摸清了些许底细。
这男人厌世、淡漠,可如此好看的皮囊,真要就这么浪费掉,岂不可惜
我又暗暗加重了幻香的浓度,看着他眉眼间的冷色渐渐被染上薄红,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在雾气中更显惑人,我忍不住伸手,指腹轻轻摩挲上他的侧脸。
下一瞬,他猛地抬手,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无法挣脱的掌控感,掌心的温度灼得我心头一颤。
玩够了吗,小丫头
8
对上他那深邃且锐利的眼神,我不由得微微发颤,急忙垂下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他早已察觉到我偷偷的动作,既然已经出手,怎么还能回头。
我鼓足勇气,坚定地抬起明亮的眸子,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底气:哥哥,我已经二十,成年了。
红唇轻轻擦过他发烫的耳畔,那气息既暧昧又带着丝丝挑逗。
魏州白沉默了片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第一次感受到欲望的冲击,心中那道冰冷的墙开始出现裂痕,为什么要克制自己。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未曾展露的柔软,仿佛在问,也在自问。
空气瞬间凝滞,幻香环绕间,似乎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他眼中那丝复杂的情绪,让我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去触碰那份隐秘的挣扎。
我轻轻主动地碰上他的红唇,想试探那冰冷的防线。
魏州白突然挥手,有什么东西被打出了木屋。
傻狗突然一声惨叫,吓得我心神一乱,动作也被打断,想回头去看看。
但他迅速黏上我,让我分不了一丝神。
--我是纯白分割线--
日子突然就鲜活了起来。
不用再忍受自己烧得咸淡不调的饭菜,甚至连筷子都懒得伸,就有人细心地递到嘴边。
不用再抱着那几本翻得起毛的旧小说,机械地熬过每个漫长的夜晚。
每天都有新鲜的滋味、新鲜的饭菜,还有新鲜的笑意。
屋外,已经有了半人高的麦苗,在风里轻轻摇曳,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柔。
可短短一个月,我又隐隐觉得有些吃不消。
某人的热情实在太过炽烈了,像不知疲倦的火焰,把我裹得密不透风。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固然舒服得让人迷恋,但我从来没忘过自己来时的路。
丧尸逼近的腥臭,心口快要炸裂的恐惧,和她背影决然消失在废墟拐角的画面。
那抹被我亲手留在她身上的香,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紧紧系住了我的过去。
这些年,它从未消散。
我知道,她还活着。
我必须变强。
我必须去找她。
我要亲手,把那背叛的债,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这一夜,我几乎被那小幻香的波动惊醒。
那是留在她身上的幻香。
幻香以恐惧与欲望为养料,敌人越是害怕,它所织出的幻境就越真实,越致命。
这些年,那抹小小的幻香从未消散,夜夜让她恐惧。
如今却蓦然澎湃起来,像是被某种强烈的情绪灌满。
她过得并不好,这是我早就猜到的,但此刻这般汹涌,怕是已到了生死一线的境地。
我躺在白白怀里,呼吸间,幻香的气息被他一点点吸入,像潮水退去般温柔而笃定。
那股炽热与危险交织的感觉,顺着他的呼吸钻进我的骨血里。
让我分不清,是他在吞噬我的幻香,还是我的心在主动靠近他的温度。
忍不住,在亲一口。
好梦,我的白白。
9
靠。
从光明基地吓死那人后,我原本以为能悄无声息地溜走,谁知才刚出门,就被异能老大堵了个正着。
那人眼神锐利得像刀,死死盯着我,开口便是咄咄逼问。
基地长在哪
你把他怎么了
你身上为什么有基地长这么浓郁的异能气息
我哪里认识什么基地长,怕是对方被人杀了,路过的我无端顶罪。
本来我的计划是,五天赶到基地,顶多停留一天,办完事立刻走人。
可谁知,这疯子一样的异能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非要不眠不休地追着我跑,偏偏又是与山相反的方向。
五天过去,我几乎是一路被他追着赶路,小刁已经累得不行了,半路我们就分开了。
可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脚步越来越虚,眼前也开始发黑。
再这么下去,我不是死在他手里,就是累得直接昏倒在路上。
突然,前方的天色像被墨汁泼了一样,黑得沉重,像能吞噬一切。
我心头一紧,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显现出危险。
没再犹豫,我一脚踏进黑雾,指尖已经悄悄凝起异能,准备随时出手。
可下一瞬,我猛然察觉,那气息变了。
那是……几天不见的魏州白。
雾色翻涌,看不清他的神情,我的心口先是咚地一跳,压不住地升起一丝欣喜。
可那点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又被一阵不安压下。
他会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是光明基地那拨来找基地长的人
念头闪过,我干脆不冒险,幻香立刻溢散开来,层层涌向他,打算先拿下再说。
可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像猎鹰俯冲一般,眨眼就绕到了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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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维持着攻击的姿势,腰间却忽然被一只灼热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
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近得像要贴进灵魂里:
宝贝,又见面了。
……
黑雾像潮水般退去,露出被层层保护在怀里的我。
魏州白的动作出奇地温柔,像抱着什么易碎的宝物,连呼吸都带着克制。
一旁,雾色未散尽的人影快步上前,弓着身躯,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基、基地长!
盯着身旁一侧的人,魏州白的眼神却瞬间冷得像冰刃。
他不急不缓地抬手,像是随意一挥。
下一刻,那人闷哼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单膝重重跪地。
空气里似乎凝了霜。
魏州白低下头,目光牢牢锁着那人,薄唇缓缓勾起,却是危险至极的弧度:
就是你,让我的妻子离我越来越远
他在山上等了整整五天,昼夜不眠。
白天,他立在崖边,看风卷过林海,像在等待什么不可言说的信号;
夜晚,他靠着冰凉的山石,静静望着那片沉睡的森林,耳边只有风声与心跳。
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不愿离开,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原本离开基地,只是为了找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死法。
可不知从何时起,那股求死的执念,竟在短短一个月内,不知不觉间被稀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沉溺。
在那个木屋里待了一个月,他没再去想如何死,反而开始想。
那个总笑着叫他哥哥的小丫头,此刻在做什么,她会不会想起自己。
可她离开的这五天,对他来说漫长得像五年、甚至五十年。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什么细密的针扎着,不是痛得要死,而是让人坐立难安。
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原来是有欲望的。
原来,他也会因为一个人,而生出活下去的信念。
可她为什么突然离开
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吗
是哪里让她不愿再回到那个木屋
疑问从心底冒出来,先是迷茫,然后变成质疑,再化作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落。
光明基地的基地长魏州白,活着的这么些年,直到此刻,他才真切地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不是一具被异能撑着行走的躯壳,而是一个会渴望、会害怕失去的人。
可感情似乎不能逼得太紧。
她若是只觉得被束缚,便会离得更远。
适当地放手,或许能让她自己走回来。
那木屋里翻旧了的几本小说这么说的,而书里说的那些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甚至一些颇为露骨的描写……
魏州白低头沉思,心想,等下次见面,这辈子总要试试这些。
10
蛇形纹路在肌肤下如同活物般游走,愈发炽亮。
魏州白俯下身,将自己的异能,甚至灵魂,都深深刻进我的体内,像是在用生命烙下一个永不褪色的印记。
晴晴,别离开我,好吗。
声音低哑,带着不容忽视的脆弱与乞求。
我在熟悉的木屋里醒来,睁眼的瞬间,便听到了这句话。
入目的,是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魏州白,那双一向冷漠的眼,如今却满是哀怨与不安。
白白。
我唤了他一声,看着那眼神,心口一软,有些不忍。
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有个人追着我,越追越远……差点就回不去了。
你不会再看到他了。
他声音冷得像结冰的刀锋,带着笃定。
啊那小刁呢
话音刚落,傻狗就从屋外窜了进来,满嘴龇牙、浑身是泥,像是刚和十几只野兽打过架,尾巴摇得飞快。
傻狗,滚出去!
小刁甩了甩尾巴,耳朵耷拉着,哀怨地踱到屋外,一屁股蹲在院子边的树树旁。
嗷嗷,嗷嗷嗷嗷……
——主人怎么一见面就凶我。
树树抖了抖叶子,发出轻轻的沙响,声音懒洋洋的。
沙沙,沙沙沙……
——就属你最傻,主人跟男宠刚见面,不得火热起来嘛。
小刁不服,耳朵竖了起来:嗷嗷嗷嗷嗷!
——我哪里傻了!
树树的枝条微微摆动,带着一丝嫌弃:沙沙沙沙沙。
——蠢到家了还不自知。
一狗一树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吵起来,院子里一阵嗷嗷嗷嗷和沙沙沙沙此起彼伏,简直像两只互喷的老冤家。
而屋内,气氛完全不同。
我面前摊着几本翻得有些卷边的小说,魏州白整个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晴晴,你看,这个动作可以试试!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他翻书的速度快得像在挑战极限,指尖划过一个个字句,仿佛那些描写都是宝贝。
我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今晚,怕是没法好好睡了。
不。
这辈子,怕是都没法好好睡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着似的,直直地盯着魏州白。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半拍,眼底有一丝被惊到的慌乱。
我很想你,魏州白!我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迸出来的,没有丝毫犹豫。
他怔了怔,唇角微颤,像是被我的话点燃了什么,眸色深得像能把人整个吞下去。
我爱你,裴晴。
下一刻,他再一次俯下身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炽热与执着。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