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张伟,我今晚不回家了,公司有事。
电话里,李雨婷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慌张。
我握着手机,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八次加班了。
又是和陈总的项目我压着火气问道。
是啊,你知道的,这个项目很重要。她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奇怪的兴奋,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先睡吧。
挂断电话,我瘫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上妻子的照片发呆。照片里的李雨婷笑得很甜,那是我们结婚时拍的。五年了,这张脸我看了无数遍,现在却觉得陌生得可怕。
半小时后,我的微信响了。
是李雨婷发来的朋友圈：深夜的咖啡厅,配着一张昏暗的照片。照片里能隐约看到两个杯子,还有一只明显不是她的男士手表。
我点开评论,她的闺蜜林晓已经在下面留言：雨婷,这么晚还工作啊辛苦了！
李雨婷回复：没办法,遇到了一个很有魅力的合作伙伴,舍不得结束呢。
合作伙伴我冷笑一声。
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是故意在我面前接陌生男人的电话,故意让我看到暧昧的短信,故意制造各种巧合。
开始的时候,我会吃醋,会生气,会质问她。她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不信任她,说我疑神疑鬼。然后哭着抱住我,说她只爱我一个人。
后来我学聪明了,不再追问,不再争吵。可她变本加厉了。
就在上个月,她居然带了一个男同事回家吃饭。那个叫陈浩的男人,三十出头,长得确实不错。整个晚上,李雨婷都围着他转,给他夹菜,跟他谈笑风生,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张伟,你觉得陈浩怎么样吃完饭后,她居然当着陈浩的面问我。
挺好的。我淡淡地回答。
我也觉得,他比你有趣多了。她笑着说,眼中带着挑衅。
陈浩尴尬地笑笑：张哥,雨婷就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我看着妻子得意的表情,心里一阵发凉。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就应该明白,她已经不再爱我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凌晨两点,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李雨婷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身上还带着男士香水的味道。
你还没睡她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有些意外。
睡不着。我放下手中的书,很晚了。
项目太复杂,聊到现在才结束。她脱下外套,故意让我看到肩膀上的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头发,你知道的,陈总很注重细节。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雨婷走到我身边坐下,主动靠在我肩膀上：张伟,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真的没有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今晚都做了什么
我看着她,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女人,现在却像一个陌生人。
我为什么要问
她的脸色有些变了：张伟,你变了。
怎么变了
你以前会吃醋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你以前很在乎我的。
在乎我苦笑一声。如果在乎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累了,先去睡了。我站起身,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我的背影,李雨婷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想起了刚结婚时的日子。那时候的李雨婷温柔体贴,每天都会给我做饭,会在我加班时给我送宵夜,会在我生病时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好像是两年前,她开始抱怨我没情趣,说我不够浪漫。我努力改变,给她买花,带她去旅行,学着说甜言蜜语。可她却越来越不满足,开始制造各种测试。
先是故意冷淡我,看我的反应。后来发展到故意和其他男人暧昧,看我会不会吃醋。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闭上眼睛,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我要去找律师。
这场婚姻,该结束了。
第2章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李雨婷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条：早上有会议,先走了。冰箱里有牛奶面包。
我看着这张纸条,想起刚结婚时她也会给我留便条,但那时候的内容是老公早安,我爱你或者今天也要开心哦。现在的便条,就像室友间的留言一样冷漠。
我穿好衣服,没有碰冰箱里的早餐,直接出门了。
公司里,同事们都在谈论昨晚的球赛,我却心不在焉。上午十点,我找了个借口请假,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张先生,您好。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律师,姓王,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茶就行。我坐下来,心情复杂。
王律师给我倒了杯茶,坐在对面：您在电话里说要咨询离婚的事情,能具体说说情况吗
我把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王律师一边听一边记录,偶尔点点头。
张先生,从法律角度来说,您妻子的行为虽然不当,但没有实质性的出轨证据。王律师合上笔记本,如果是协议离婚,程序会比较简单。但如果她不同意...
她会同意的。我打断她的话,她一直在测试我的底线,现在我给她答案了。
王律师看着我：您确定想好了吗婚姻不是儿戏。
我想了很久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有些伤害,一次就够了。
回到公司,我强迫自己专心工作。下午三点,李雨婷给我发了条微信：晚上陈总请客,我可能又要晚回来。
我看着这条消息,没有回复。
晚上八点,我下班回家。刚进门,就看到李雨婷居然在家,正在客厅里化妆。她穿着一件我从没见过的红色连衣裙,很性感。
你不是说要陪陈总吃饭吗我挂好外套问道。
改到九点了。她对着镜子涂口红,这条裙子好看吗
我看了她一眼：挺好的。
就这样她转过身面对我,你不觉得我今天特别漂亮吗
漂亮。我走向厨房,我去做饭。
不用了。她站起来拿起包,我要走了。
等等。我叫住她。
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怎么了
明天我们谈谈。
谈什么
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看着她,关于我们的未来。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张伟,你不会是想向我求婚吧我们都结婚五年了。
我没有说话。
算了,明天再说。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要等我了,可能会很晚。
门关上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晚上十一点半,我的手机响了。是李雨婷的微信,又是一张照片。这次是一家高档酒店的大堂,照片里能看到她的影子,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我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
凌晨一点,李雨婷回来了。她进门时脚步有些不稳,显然喝了不少酒。身上的香水味更浓了,还混杂着烟味。
张伟她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含糊。
我没有回应,继续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浴室。洗澡的声音很大,她似乎在故意制造噪音。
半小时后,她钻进被窝。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我的肩膀上。
张伟,你睡了吗她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依然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没睡。她的手伸过来,放在我的胸口,你在生气吗
我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没有。
那为什么不理我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转过身面对她,在黑暗中看着她的轮廓：想我们的未来。
未来她笑了,我们的未来会很好的,只要你...
只要我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要你更爱我一点。
更爱她一点我心里一阵苦涩。我曾经那么爱她,爱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任性,爱到可以忍受她的所有试探。但爱是会消耗的,当一个人不断地伤害你,不断地践踏你的感情时,再深的爱也会耗尽。
李雨婷。我叫她的全名。
嗯
明天我们好好谈谈。
她靠近我一些：现在不能谈吗
现在太晚了。我闭上眼睛,睡觉吧。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躺在她身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我想起了我们认识的那一天。
那是六年前的冬天,她刚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工作。我在朋友的聚会上遇到她,她穿着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那时候的她害羞又纯真,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们交往了一年才结婚。那一年里,她每天都会给我发好morning和晚安,会在我生病时特地请假来照顾我,会为了我学做菜烫了手指。我以为我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
结婚后的头两年,我们确实很幸福。她会在我的饭盒里放小纸条,会在结婚纪念日给我惊喜,会在我工作压力大时给我按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她开始抱怨我不够浪漫的时候是她开始觉得我们的生活太平淡的时候还是她遇到那些更有趣的男人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她看我的眼神变了。那种深情和依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挑剔和不满。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李雨婷还是刚认识时的样子,羞涩地对我笑。她说：张伟,我会永远爱你的。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第3章
早上七点,我起床洗漱。李雨婷还在睡觉,昨晚喝了酒,她估计要睡到中午。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准备早餐,而是直接出门了。今天,我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上午九点,我再次来到王律师的办公室。这次,我带来了所有需要的文件。
张先生,您考虑得很周全。王律师翻看着我准备的材料,房产、存款、投资,所有的财产清单都很详细。
我不想拖泥带水。我坐在对面,能今天就准备好协议书吗
可以。王律师点点头,但您确定要这样分配财产吗按照您的方案,您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共同财产。
我看着桌上的文件：房子归她,车子归她,存款分她一半。我只要我自己名下的那部分股票。
张先生,这样对您很不公平。
公平我笑了笑,王律师,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王律师沉默了一会儿：好的,我理解您的想法。协议书下午就能准备好。
下午三点,我拿到了离婚协议书。看着这份薄薄的文件,我心情复杂。五年的婚姻,最终只剩下几页纸。
回到家,李雨婷已经醒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很轻松。
你回来了她看到我,今天怎么这么早
请了半天假。我在她对面坐下,我们需要谈谈。
她关掉电视,转过身面对我：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李雨婷看到文件的标题,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离婚协议书。我的语气很平静,我已经签好了,你签字就行。
她拿起文件,快速翻看着。看到财产分配的条款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张伟,你在开玩笑吗她放下文件,盯着我,离婚协议书
我没有开玩笑。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需要离婚解决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是我们小区的花园,春天来了,花开得正好。
李雨婷,你觉得我们还爱着彼此吗我背对着她问道。
当然爱。她的回答很快,我们是夫妻。
我转过身看着她：夫妻就一定相爱吗
她愣了一下：张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我走回她面前坐下,这两年来,你一直在试探我,测试我,折磨我。你以为这是爱情的游戏,但对我来说,这是煎熬。
李雨婷的脸色变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我打断她,没有故意和其他男人暧昧没有故意让我看到你们的聊天记录没有故意晚归让我担心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李雨婷,你知道吗爱情不是这样玩的。我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真正的爱情是信任,是理解,是支持。不是无休止的试探和伤害。
我...她的眼圈红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我。
所以你选择了这种方式我苦笑,你成功了,李雨婷。你确实测试出了我的底线。
什么底线
我对你的爱。我看着她的眼睛,它已经被你消耗完了。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李雨婷坐在那里,眼泪慢慢流下来。
张伟,我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很小,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雨婷,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去了。我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不,你不能这样。她突然站起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保证会改的。
我累了。我叹了口气,真的很累。
她走到我面前,想要拉我的手,但我躲开了。
张伟,求你了。她跪了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不应该伤害你。但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看着跪在地上的她,我心里一阵刺痛。这个女人,我曾经那么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是现在...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签字吧。我的声音很轻,让我们都解脱。
我不签。她擦掉眼泪,我绝对不会签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
我会通过法律途径离婚。我拿起茶几上的协议书,这份协议书放在这里,什么时候想签了就签。如果你一直不签,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里她在后面叫我。
去酒店住几天。我没有回头,给彼此一些时间考虑。
张伟！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李雨婷,当你选择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自己同样的问题
房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在李雨婷听来,却像雷鸣一般震耳欲聋。
第4章
住进酒店的第一个晚上,我睡得出奇地好。没有人在深夜故意制造噪音,没有人在床边演戏,也没有莫名其妙的电话和短信。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手机响了。是李雨婷打来的。
张伟,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酒店。我继续吃着面包。
哪家酒店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放下咖啡杯,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认真的吗真的要离婚
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个协议书...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把所有财产都给我
因为我不在乎这些。我看着窗外的街道,钱可以再赚,房子可以再买,但是感情没了就是没了。
张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开始哭,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李雨婷,你还不明白吗我叹了口气,问题不在于你会不会再那样做,而在于你已经那样做了。
那些都是过去了...
过去我打断她,你觉得感情是电脑游戏吗可以随意存档和读档
她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我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同情不等于爱情。
李雨婷,签字吧。我的语气尽量温和,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不会签的。她的声音变得坚决,就算你起诉,我也不会同意离婚的。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餐厅里想了很久。李雨婷的性格我了解,她说不签就真的不会签。看来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上午十点,我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我都有些意外,因为我脸色明显不太好。
张哥,昨晚没睡好吗小王关心地问道。
有点事情。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没事。
刚打开电脑,部门经理就走了过来。
张伟,你妻子在楼下等你。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说有急事找你。
我皱了皱眉。李雨婷居然跑到公司来了
下楼到大厅,我远远就看到了她。她穿着昨天那件红色连衣裙,但是现在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
你来干什么我走到她面前。
我来找你。她抓住我的手臂,张伟,我们回家谈。
我说了,没什么好谈的。我挣脱她的手,而且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请你不要来影响我的工作。
我不走。她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除非你答应回家。
我看了看周围,同事们都在偷偷看着我们。这种情况下,我不能让她继续闹下去。
好,我们去外面谈。
我带着她走出公司大楼,来到附近的一个咖啡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我点了两杯咖啡。
现在可以说了。我看着她,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我们的婚姻。她擦了擦眼泪,张伟,我承认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些就要离婚。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们是夫妻,因为我们有五年的感情。她抓住我的手,难道这些都不值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她的手,那上面还戴着我们结婚时买的戒指。五年了,这枚戒指她从来没有摘下过。
李雨婷,你知道什么是背叛吗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背叛不一定是身体上的出轨,精神上的背叛同样伤人。
我没有背叛你。她急忙说道,我从来没有真的和别的男人...
我知道。我点点头,你从来没有真的出轨,你只是在演戏。但是李雨婷,你知道吗看着自己爱的人演出轨的戏,比真的出轨更让人绝望。
她愣住了。
因为真的出轨,我可以恨你,可以愤怒,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开。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演戏的出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生气,因为你没有真的做什么。我不能愤怒,因为你说你是在测试我的爱。我只能默默承受,只能装作不在乎。
李雨婷的眼泪又流下来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这样会伤害我我摇摇头,李雨婷,你比我聪明,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只是觉得,反正我爱你,反正我不会真的离开,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
不是的...
是的。我的语气变得严厉,这两年来,你一直在消费我的爱,透支我的感情。你以为爱情是银行账户,可以无限透支。但是李雨婷,任何账户都有透支的极限。
咖啡店里很安静,只有背景音乐在轻柔地播放着。李雨婷坐在对面,哭得像个孩子。
我改,我真的会改的。她哽咽着说,张伟,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李雨婷,你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考虑离婚的吗
她摇摇头。
是上个月,你带陈浩回家吃饭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天晚上,我看着你围着他转,看着你对他笑,看着你完全无视我的存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容忍。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尊重和珍惜。而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也从来没有珍惜过我们的感情。
李雨婷想要反驳,但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签字吧,李雨婷。我站起身,这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选择。
我不会签的。她也站起来,张伟,你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女人,现在眼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随你。我转身要走,法庭上见。
张伟！她在后面喊我,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走出了咖啡店。
第5章
回到公司后,我很难专心工作。李雨婷刚才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你会后悔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下午四点,我接到了律师王女士的电话。
张先生,您妻子刚才来过我的事务所。王律师的语气有些凝重。
她去做什么
她说您患有抑郁症,精神状态不稳定,不具备签署法律文件的能力。王律师停顿了一下,她要求我们撤回离婚协议书。
我愣住了。抑郁症李雨婷居然想用这种方式阻止离婚
王律师,我的精神状态完全正常。我强压着怒火,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做精神鉴定。
我知道,张先生。王律师说道,您妻子还说,她掌握了您精神状态不正常的证据,包括您最近的一些异常行为。
异常行为我想了想,最近除了决定离婚,我还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她说了什么具体的证据
她说您最近失眠,食欲不振,情绪低落,还出现了幻觉和妄想症状。王律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张先生,这些是真的吗
完全是胡说八道。我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我失眠是因为她的折磨,食欲不振是因为心情不好,但幻觉和妄想完全是她编造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律师说,但是张先生,如果她真的要走这条路,可能会给离婚程序带来一些麻烦。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李雨婷居然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阻止离婚。她以为我软弱可欺,以为我会因为害怕麻烦而放弃吗
晚上七点,我刚准备下班,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我妈打来的。
儿子,雨婷刚才来了。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她说你们要离婚
我心里一沉。李雨婷居然去找我父母了。
妈,这事您别管。
怎么能不管妈妈的声音提高了,你们小两口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谈吗非要闹到离婚
妈,这事很复杂...
什么复杂不复杂的。妈妈打断我,雨婷哭得那么厉害,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还要强行离婚。儿子,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果然,李雨婷已经开始在我父母面前抹黑我了。
妈,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我努力保持平静,是李雨婷她...
你别说雨婷的坏话。妈妈的语气变得严厉,这五年来,雨婷对你多好,对我们老两口也多孝顺。你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要离婚。
我知道,在父母眼中,李雨婷一直是个完美的儿媳妇。她在外人面前总是温柔贤惠的,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真面目。
妈,您不了解情况...
我不了解什么妈妈越说越激动,雨婷说你最近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说要离婚。这不是精神有问题是什么
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自言自语了李雨婷的谎话编得越来越离谱了。
妈,这些都是她编的。
雨婷为什么要编这些妈妈不相信,她那么爱你,巴不得你好好的。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李雨婷不仅要在法律上阻挠我,还要在家庭关系上孤立我。
妈,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跟您解释。
等等,你爸要跟你说话。
很快,爸爸的声音传来：儿子,怎么回事雨婷说你要和她离婚
爸,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什么叫你们夫妻之间的事爸爸的语气很严肃,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想离婚,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我知道父母是关心我,但是他们根本不了解真实情况。
爸,如果您知道李雨婷这两年都做了什么,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做了什么爸爸问道,她有外遇她家暴还是她不孝顺我们
她...我想解释,但是突然发现很难开口。我总不能说她故意和别的男人暧昧来试探我吧在父母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说不出来吧爸爸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儿子,我知道你们年轻夫妻可能有些小摩擦,但是离婚太冲动了。雨婷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动。李雨婷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狠。她不仅要在法律上拖延,还要在家庭关系上孤立我,让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
晚上九点,我回到酒店。刚进房间,就听到有人敲门。
透过猫眼看去,是李雨婷的闺蜜林晓。
我打开门：林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雨婷告诉我的。林晓走进房间,张伟,我们需要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我给她倒了杯水,如果是为了劝我回去,那就免了。
雨婷真的很爱你。林晓坐下来,她这两年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但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好的出发点我冷笑,她的出发点是什么折磨我
她只是没有安全感。林晓为李雨婷辩护,她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那样试探你。
没有安全感就可以伤害别人吗我看着林晓,林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应该劝她签字,而不是劝我回去。
林晓沉默了一会儿：张伟,雨婷说如果你坚持离婚,她就...
她就怎么样
她就去死。林晓的声音很小,她说没有你,她活着没有意义。
我愣住了。李雨婷居然用生命来威胁
这也是她让你来说的吧我苦笑,林晓,你觉得我会被这种威胁吓到吗
这不是威胁。林晓急忙说道,她是认真的。今天下午,她已经买了安眠药。
我看着林晓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但是,李雨婷真的会自杀吗
如果她真的想不开,你应该送她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来逼我妥协。我站起来,林晓,爱情不能用生命来绑架。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如果李雨婷真的做了什么傻事,那是她的选择,不是我的责任。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酷。但是我必须这样说,否则我永远都摆脱不了这种精神绑架。
林晓走后,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李雨婷会真的自杀吗还是这又是她的一个把戏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被她威胁。爱情应该是自由的选择,不应该是道德绑架的结果。
第6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
张伟,快回来！是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雨婷出事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昨晚吃了安眠药,幸好林晓发现得及时,现在在医院抢救。妈妈哭着说,医生说还没脱离危险期。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李雨婷真的自杀了
我马上过去。我匆忙穿好衣服,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挂断电话,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急诊科门口,我看到了李雨婷的父母、我的父母,还有林晓。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儿子,你终于来了。妈妈一看到我就冲过来,雨婷还在抢救室里,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
我看向李雨婷的父母。她爸爸李叔叔一脸憔悴,她妈妈王阿姨红着眼圈。
张伟,雨婷这孩子...王阿姨拉住我的手,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因为我要离婚那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逼死了她。
医生怎么说我问林晓。
说是急性安眠药中毒,服用剂量很大。林晓的眼睛也红了,张伟,雨婷昨天下午给我发信息,说如果你不回心转意,她就不想活了。我以为她只是在赌气,没想到她真的...
我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况。李雨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连着各种仪器。医生和护士正在忙碌着。
都是因为你要离婚。李叔叔走到我身边,声音很低但很愤怒,雨婷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李叔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李叔叔的声音提高了,雨婷为了你放弃了在上海的工作机会,为了你学会了做饭,为了你连自己的朋友都很少联系。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要和她离婚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伟,雨婷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李叔叔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上午十点,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怎么样所有人围了上去。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医生擦了擦汗,但是需要继续观察48小时。这次的服药剂量很大,幸好送来及时。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王阿姨着急地问。
估计还需要几个小时。医生看了看我们所有人,家属要注意,病人的情绪状态很不稳定,醒来后千万不要刺激她。
李雨婷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我看着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心情复杂。
我从来没想过她真的会走这一步。也许我错误地估计了她对这段婚姻的执着程度。
张伟,你过来。爸爸把我叫到一边,现在你还坚持要离婚吗
爸...
你看看雨婷现在的样子。爸爸指着监护室的方向,一个女人为了挽回婚姻连命都不要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坚持离婚
爸,您不了解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需要了解。爸爸摇摇头,我只知道,雨婷是个好女孩,而你现在的做法很让我失望。
下午三点,李雨婷醒了。护士允许我们轮流进去看她,每次只能进一个人,每次不超过五分钟。
第一个进去的是她妈妈,出来时眼泪汪汪。第二个是她爸爸,出来时脸色更加难看。第三个是我妈妈,出来时拉着我的手说：儿子,雨婷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轮到我进去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推开门,看到李雨婷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涣散。
张伟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在床边坐下。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很小,张伟,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失去你。她伸出手想要拉我,但是手上还连着点滴的管子,张伟,我们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无奈、还有一丝愧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她。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张伟,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李雨婷,这不是爱情,这是道德绑架。我看着她的眼睛,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懂什么道德绑架,我只知道我爱你。她哭得更厉害了,张伟,求你不要离开我。
五分钟到了,护士进来示意我该出去了。我站起来,看着床上的李雨婷。
好好养病。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听到她在后面喊：张伟,你答应我,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没有回头。
出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他们想听到什么答案,但是我不能为了迎合他们而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需要冷静一下。我对大家说,你们先照顾她,我出去走走。
张伟！妈妈叫住我,你到底要怎样
我没有回答,快步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在医院门口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都是来医院看病或探望病人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担忧、焦虑、希望、绝望。
我想起刚才李雨婷说的话：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不能没有你。当时我觉得这很浪漫,现在我却觉得这很可怕。
一个人不能没有另一个人,这不是爱情,这是依赖。健康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选择走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绑架另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
王律师,我想咨询一下,如果对方以自杀威胁,离婚程序还能继续吗
张先生,法律上来说,这不会影响离婚程序。王律师的声音很专业,但是您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吗
我确定。我的声音很坚定,请您继续准备起诉材料。
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在花园里又坐了一会儿。这个决定可能会让所有人都反对我,但是我必须坚持。我不能被道德绑架,也不能被感情勒索。
如果我因为李雨婷的自杀而妥协,那么以后每当我想要做什么她不赞成的事情时,她都会用同样的手段威胁我。这样的婚姻,不是爱情,是枷锁。
第7章
李雨婷住院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请问是张伟先生吗我是李雨婷的心理医生,姓陈。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您好,陈医生。我有些意外,李雨婷在看心理医生
是的,她昨天主动要求进行心理咨询。陈医生说道,张先生,方便的话,我希望您能来一趟。有些情况需要和您沟通。
下午两点,我来到医院的心理咨询科。陈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看起来很专业。
张先生,请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想和您谈谈李雨婷的情况。
她的情况怎么样
从专业角度来说,她确实存在一些心理问题。陈医生翻开病历,主要表现为情感依赖症和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某些特征。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她对亲密关系有极度的不安全感,害怕被抛弃,所以会采用各种极端的方式来验证对方的爱意。陈医生解释道,包括故意制造冲突、试探对方的底线、甚至自我伤害。
这个解释让我恍然大悟。原来李雨婷这两年的行为不是故意的恶意,而是心理疾病的表现。
那她能治好吗我问道。
可以改善,但需要长期的心理治疗和家人的支持。陈医生看着我,张先生,李雨婷告诉我您要和她离婚,这对她的治疗很不利。
我沉默了一会儿：陈医生,我想知道,如果我选择离婚,她会怎么样
短期内可能会有更激烈的反应,但从长远来看,也许反而有利于她建立独立的人格。陈医生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当然,这需要专业的引导和治疗。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已经决定离婚,那就要坚决一些。陈医生说得很直接,犹豫不决反而会加重她的症状。
这个建议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心理医生会劝我留下来支持她的治疗。
陈医生,您这样说会不会...
张先生,我是心理医生,我的职责是帮助患者建立健康的心理状态。陈医生打断我,不健康的关系对患者的康复没有任何好处。
从心理咨询科出来,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为李雨婷的心理问题感到同情；另一方面,我也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晚上,我去了重症监护室。李雨婷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张伟,你来了。她看到我,脸上露出笑容。
感觉怎么样我在床边坐下。
好多了。她的气色确实比前两天好,张伟,我今天见了心理医生。
我知道,陈医生给我打过电话。
那她跟你说了什么李雨婷的表情有些紧张。
她说你需要治疗。我看着她,李雨婷,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你有心理问题
她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心理问题。我只是...只是害怕失去你。
害怕到要用这种方式来测试我的爱
我知道我做错了。她的眼圈又红了,张伟,我会好好治疗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李雨婷,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修复了。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么改变,你都不会原谅我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是不原谅,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声音很轻,这两年来,我们都变了。你变得疑神疑鬼,我变得麻木冷漠。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相爱的那两个人了。
李雨婷哭了起来：可是我们可以改变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李雨婷,你需要的不是一个丈夫,你需要的是治疗。我站起来,而我,也需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张伟,你真的这么绝情吗她抓住我的衣袖,我们有五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放下
感情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质量的好坏。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这五年来,我们给彼此带来的更多是伤害,而不是快乐。
那你就一点都不爱我了吗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女人。如果说完全不爱了,那是假的。但是爱情如果变成了折磨,那还是爱情吗
李雨婷,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我的声音很平静,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要放手。
我不明白。她摇着头,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要放手。
因为真正的爱情是让对方更好,而不是绑架对方。我看着她的眼睛,你需要学会独立,学会爱自己,然后才能学会真正地爱别人。
说完这些话,我转身准备离开。
张伟！她在后面喊我,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就再也不会阻止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是真的爱过你的。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也爱过你。
走出病房,我在走廊里遇到了林晓。
张伟,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林晓拦住我,雨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林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应该劝她接受治疗,而不是继续沉溺在不健康的感情里。我看着她,真正关心她的话,就支持她独立起来。
可是她离不开你。
所以她才需要学会离开。我叹了口气,林晓,依赖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选择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绑架另一个人。
林晓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以后会后悔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想了想,但是我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因为继续下去,我们只会互相伤害得更深。
离开医院,我开车在城市里转了很久。夜色中的城市很美,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每个人都在赶着回家,回到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
而我,即将失去我的港湾,但也即将获得我的自由。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有时候,我们必须失去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一些东西。
第8章
李雨婷出院后,我们约定在律师事务所见面,进行最后的谈判。
这是我们分居两周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她看起来瘦了很多,但精神状态比在医院时好了许多。
张先生,李女士,请坐。王律师示意我们坐下,今天主要是讨论一下财产分割和其他相关事宜。
李雨婷坐在我对面,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她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和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但这种平静让我觉得更加陌生。
张伟,她开口了,声音很轻,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王律师看了看我们：那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谈完叫我。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李雨婷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张伟,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她的声音很平静,也许你是对的,我们确实应该结束了。
我有些意外。这和我预期的激烈争吵完全不同。
你想通了
陈医生跟我说了很多。她转过身看着我,她说我的问题不是你造成的,而是我自己内心的缺陷。
我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从小就害怕被抛弃。爸妈工作忙,经常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上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因为转学离开了我。大学时,男朋友因为异地恋跟我分手。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害怕再次失去。
所以你选择了用那种方式来确认我的爱
是的。她点点头,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当我看到你对我表现出一点点的冷淡,我就会恐慌,就会想方设法地试探你。
李雨婷...
你不用安慰我。她摆摆手,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陈医生说得对,我需要学会独立,学会爱自己。
我看着她,这是我们在一起五年来,她第一次这么理性地分析问题。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会继续治疗,然后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张伟,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真的
真的。她走回桌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可以签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财产分割按照法律规定来,不要按照你之前的方案。她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补偿。
我愣了一下。之前我把大部分财产都给她,是因为愧疚和想要快速解决。但她现在的要求更加理性。
你确定
确定。她的语气很坚决,张伟,我希望我们能够体面地分开,而不是带着愧疚和怨恨。
我点点头：好,我同意。
王律师重新进来,我们重新讨论了财产分割方案。按照法律规定,房产归我,车子归她,存款对半分。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争吵,没有眼泪。
那么,双方都同意这个方案王律师最后确认。
同意。我和李雨婷异口同声地回答。
签字的时候,我注意到李雨婷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但她很坚决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续会在一周内办完。王律师收起文件,到时候会通知你们来拿离婚证。
走出律师事务所,我们站在门口,谁都没有先离开。
张伟,李雨婷突然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折腾,我们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我想了想：也许会吧。但是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她笑了笑,但笑容很苦涩,那么,再见了。
再见。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来：张伟,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你也是。
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结局,是我想要的,但却不是我期望的过程。
晚上,我一个人在酒店里吃晚饭。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因为误会而分开,最后又重新在一起。
如果这是电影,也许我和李雨婷也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这是现实,现实中的爱情没有剧本,也没有导演喊cut的机会。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张伟,谢谢你最后的温柔。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也要幸福。——雨婷
我看着这条短信,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都还年轻,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回了一条短信：你也要幸福。
发送之后,我把李雨婷的联系方式删除了。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需要彻底放下。
一周后,我拿到了离婚证。红色的小本子变成了绿色的小本子,五年的婚姻正式结束。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房子已经归我了,但李雨婷的东西还没有搬完。她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她的化妆品还摆在梳妆台上,她的书还放在书架上。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充满回忆的房子。每一件物品都能让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有甜蜜的,也有痛苦的。
这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林晓。
张伟,我来替雨婷拿东西。她手里拿着几个纸箱。
她不来吗
她说不想见你。林晓走进来,开始收拾李雨婷的物品,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求你不要离婚。
我帮着她一起收拾。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被装进纸箱,我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林晓,她现在怎么样
还在治疗,但好多了。林晓停下手中的动作,张伟,我不会再劝你们复合了。也许分开对你们都好。
你这么认为
雨婷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她开始学习心理学,还打算重新找工作。林晓继续收拾东西,她说要学会独立,学会爱自己。
听到这些,我心里既高兴又复杂。高兴的是李雨婷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复杂的是我们的分开也许真的是对的选择。
替我向她问好。我说。
我会的。
林晓拿走了李雨婷的所有东西。房子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但也更加干净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中的城市。远处的灯火闪烁,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庭,都有一个故事。
也许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第9章
离婚三个月后,我搬出了那套充满回忆的房子,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单身公寓。
生活重新归于平静。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和朋友聚会,周末的时候去健身房或者图书馆。这样的生活很简单,但也很充实。
这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看书,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张先生,我是陈医生。是李雨婷的心理医生,有时间的话,我想和您见个面。
怎么了李雨婷出什么事了吗我心里一紧。
她没事,反而恢复得很好。陈医生的语气很轻松,我想和您谈的是另一件事。
第二天下午,我来到医院的心理咨询科。陈医生的办公室还是那么温馨,墙上挂着一些舒缓心情的画作。
张先生,请坐。陈医生给我倒了杯茶,感谢您能来。
陈医生,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感谢您。陈医生坐下来,李雨婷这三个月的变化很大,我想这和您的决定有很大关系。
我有些不解：我没做什么啊。
您的坚决离婚,反而帮助了她。陈医生翻开一个文件夹,她现在已经不再有严重的依恋障碍,也学会了独立思考和生活。
她现在怎么样
很好。她找了一份新工作,还报名参加了心理学的培训课程。陈医生笑了笑,她说想要成为像我一样的心理咨询师,帮助有同样问题的人。
听到这些,我由衷地感到高兴。李雨婷能够走出阴霾,重新开始,这比什么都重要。
陈医生,那她对我...
她已经不恨您了,也不再纠结于你们的过去。陈医生看着我,她说,感谢您教会了她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什么意思
她说,真正的爱情是尊重对方的选择,即使那个选择是离开。陈医生的话让我心里一动,她现在明白了,她以前的行为不是爱情,而是占有欲和控制欲。
我沉默了一会儿：那她现在...
她现在过得很好,真的。陈医生合上文件夹,张先生,我想告诉您的是,您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有时候,放手比坚持需要更大的勇气。
从医院出来,我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了很久。想起李雨婷,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五年时光。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重新开始,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我大学的同学刘斌。
张伟,听说你离婚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我没有隐瞒,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刘斌的语气很兴奋,她叫苏晴,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人很不错。
刘斌,我现在还不想...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但是见个面总没关系吧刘斌打断我,就当交个朋友。
经不住刘斌的软磨硬泡,我同意了周末和那个叫苏晴的女孩见面。
周六下午,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书店咖啡厅。我提前到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您好,请问是张伟先生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到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孩站在桌边。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是的,您是苏晴我站起来伸出手。
是的,很高兴认识您。她的笑容很自然,刘斌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
我们坐下来点了咖啡,开始聊天。苏晴是个很健谈的女孩,但不会让人觉得聒噪。她聊起自己的工作、兴趣爱好,还有对生活的看法。
张先生,刘斌说您刚离婚不久她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是的。我点点头,您介意吗
不介意。她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我们聊了两个小时,感觉很轻松。苏晴是个很独立的女孩,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不会给人压力。
张先生,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的。临别时,她主动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当然。我笑了笑,能认识您很高兴。
回到家里,我想起今天下午的见面。苏晴给我的感觉很好,但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
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愈合内心的伤口,也许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不过,能够重新和异性朋友自然地交谈,这本身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晚上,我在阳台上看星星。城市的灯光很亮,看不到几颗星星,但那种宁静的感觉很好。
我想起陈医生说的话：真正的爱情是尊重对方的选择,即使那个选择是离开。
也许这就是我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爱情不是占有,不是控制,不是依赖,而是理解、尊重和支持。
如果将来我再次遇到爱情,我希望那会是一种更加成熟、更加健康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