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都是笑意。
“这都是因为有你啊,元薇,老话说家有贤妻旺三代,咱们凌昭命好,才能娶着你这么个好媳妇。”
“你让爹九年前能免于自尽,让凌昭的怪病能治好,你还跟宋神医化敌为友,让咱们能得她多年相助,这都是你的功劳——”
“就连这两个乖巧懂事能干的孙儿孙女,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出来的,你听听隔壁,那老头天天被不懂事的孙儿气得想上吊,我却能天天被两个这么好的孙儿孙女哄得眉开眼笑,唉,咱们凌昭要是娶了别的姑娘,生出来的孩子可不见得有这么可爱能干呢,你说是不是?”
沈元薇忍俊不禁。
都九年过去了,她两个大的孩子都八岁了,小点的孩子也四岁了,可爹娘还是拿她当小孩子哄。
老两口就是一模一样的夸夸党,隔三差五就夸她,谁能忍得住不喜欢这样的二老?
瞧瞧,在二老眼里,她连生个孩子都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功劳。
她笑道,“爹,您别这么说,是咱们萧家家风好,才能世代人才辈出,您看,凌昭被您和娘养得多优秀啊,凌昭的几个哥哥姐姐也都个个品行上佳,这不是爹娘的功劳吗?是咱们家所有人都好,大家言传身教,孩子们才根正苗红。”
老将军也忍不住笑。
沈元薇看了眼老人家,又说,“能有您和娘这么好的公婆,该是我时常感恩才是,我和凌昭为了帮那些受苦的女子自立自强,几乎要掏空了将军府的家底,可爹娘每天看着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也半点不介意,对我没有半点不满,谁家公婆能这么支持儿媳妇?别的公婆看到儿媳妇如此败家,早把儿媳妇打出门去了。”
老将军也好笑极了。
他说,“这不是败家,你这是做善事,那些姑娘们在你们帮助下,学医的学医,学刺绣的刺绣,学拨算盘经商的经商,学什么的都有,你们还给她们安排活计,如今她们都有安身立命的本领,不光自己活得好,还能造福其他人,你们把银子花在这上面可比堆在库房里有意义多了,我和你娘当然不会管你们。”
沈元薇想到那些满脸笑容日子过得有盼头的姑娘,也不由露出了笑。
她们能这么顺利地帮那些姑娘站稳跟脚,宋神医也功不可没。
这么多年过去,鬼医传人的大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一提起这位女神医,个个都得伸大拇指,格外敬佩。
这两年,有宋神医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来边关教这些女子们学医,这些姑娘们顶着女神医徒孙的名头出去行医,自然会顺利很多。
当然,学医是很漫长的过程,想做个好大夫,怎么也得数年才能出师——
眼下这些只学了一两年就出师的,是没天赋,学不会高深医术的那一批。
她们看得开,学不会高深的那就学点粗浅知识去做兽医,医人医畜生都是治病救命,做兽医并不低人一等。
而且,兽医更吃香。
每次下乡,多的是老乡让她们去看自家的猪牛羊的,她们还会给猪牛羊接生阉割等等活儿,累是累点,脏是脏点,但她们受人欢迎,她们活得开心啊。
她们觉得做兽医也是很有意义的事,她们活得有价值,比以前受人指指点点好多了。
如今在自立堂里,学医的,经商的,学手艺的,姑娘们个个都能选择自己擅长的那一行,努力汲取知识。
实在什么都学不会的,也无妨,她们还能为军营里的将士们缝缝补补浆洗衣裳,照样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而且,边关百姓民风淳朴,大家都生活得不太容易,自然就没那么多歧视不待见,大家对失贞和离的女子接受度挺高的。
在这里,许多姑娘都从昔日伤痛中走出来了,个个都笑容满面,发自内心的高兴满足。
看着她们过得好,沈元薇也觉得高兴。
她也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没有虚度人生,多好啊是不是?
......
晌午,萧凌昭从军营回来了。
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饼子,有板栗馅儿的,有枫糖馅儿的,有肉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