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怒反笑。
“萧世子,你很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我转向李院正,“李院正,劳烦您再探一次含蕊姐姐的脉。但这次,请您留意她的神庭、百会二穴,是否有极微弱的麻痹之感。”
李院正依言照做,片刻后,他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骇:
“没错!这两处穴位确有异常!这是这是施展牵机剥茧术失败,真气反噬,损伤心脉神识的迹象!这种损伤,绝非药物能够伪造!”
我接着说道:“我师父的针法,讲究心神合一,真气导引。萧珩偷学皮毛,却无心法支撑,强行施针,非但没能剥茧,反而提前催发了夏含蕊所有的生命力,同时损伤了她的神识根本。这才是她油尽灯枯的真正原因!”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萧珩,一字一顿:“你以为你学的是救人术,其实,你用的是杀人技。而证据,就刻在病人的身体里,永世无法抹去!”
“不不可能!”
夏含蕊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现在,该说说我中毒的事了。”
我从袖中取出一叠纸,“这是过去三个月,李院正偷偷给我写的病历,上面详细记录了我中毒后的症状变化。还有这些——”
我指向下人端上的几个托盘,“是我从平时喝的汤水里收集的毒药渣子,可以请官府的人当场来验!”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但,这还不够。
我看向夏含蕊身边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柔声道:
“春桃,别怕,把你听到看到的,都说出来。”
那名叫春桃的丫鬟,是我花重金救下她重病老母后,收服的眼线。
她扑通一声跪下,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泣声道:
“奴婢奴婢亲耳听到小姐和萧世子商量,要先用断筋散废了二小姐的手,再用锁心蛊演这出戏,就是为了抢走针法,霸占家产!这些是他们来往的信!”
信件被呈给皇后,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这个真相,比投毒和骗局,更加诛心。
原来,夏含蕊的病危,根本就是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局,亲手为我设下的一个最恶毒的陷阱。
皇后凤目含煞,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让整个宴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好一个夏家!好一个安远侯府!蛇鼠一窝,竟敢这么算计我的恩人!”
她厉声下令:“来人!把萧珩、夏含蕊,还有那个济世堂的掌柜,全都给我打进大牢!夏尚书教不好女儿,也识不清人,立刻停职,关门反省!”
禁军如狼似虎地涌入,我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我娘则瘫软在地,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眼神空洞。
满堂宾客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言。
皇后不再看那一片狼藉,她走到我身边,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温和心疼:
“诗予,委屈你了。这些脏事,不该让你来扛。跟我进宫吧,宫里清静,我让太医院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一定把你的手治好。”
我看着她真挚的眼神,这一次,没有拒绝。我深深一福:“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