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锐结婚要一百万,父亲甩了我一耳光:不出钱就滚!
从小到大,锐锐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从我这儿抠出去的
结果呢这家伙十年没着家,回来第一件事,张嘴就要一百万。
更让我心凉的是那句偷听来的话:当年捡她回来,不就是图她是个女的,能干活、能挣钱吗
呵,原来我是个捡来的提款机。
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找到了闺蜜清清。
她说:姐妹儿,我挺你!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笑。
好啊,那就找最好的医生。
1
一百万这么多!
我听到这个数,脑子嗡的一声。
啪!
我爸陈国强那巴掌,结结实实扇在我脸上,声音响得吓人,耳朵里嗡嗡叫,感觉天旋地转。
锐锐结婚!这是天大的事!你当姐姐的,连一百万都舍不得掏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他吼得唾沫星子乱飞。
就是!必须拿!不拿,我就去告你偷税漏税!
我妈王淑芳在旁边帮腔,那眼神,很吓人。
爸,
我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火辣辣的疼,真不是钱的事儿……
放屁!
我妈噌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嗓音大的一栋楼都听得见。
不是钱的事儿是啥事儿你就是铁公鸡!就是舍不得给你弟弟花!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从小到大,你哪样不是我们供着的啊你的尿片子谁洗的前二十多年,谁供你吃喝、上学、成家
她那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子上了。
是我们!是我跟你爸!现在你弟弟要成家了,我们老了,就指着你出点力,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我听得直发懵。
这说的跟我记得的,压根儿就是反的啊!
打我记事起,家里啥事不是围着锐锐转
他比我小十岁,老来得子,可不就是爹妈的心头肉好吃的,好穿的,全是他的。
当然,我这当姐的,也觉得该疼弟弟。
锐锐小时候的尿片子,是我洗的;上幼儿园,是我背着他去的。我每天先把他送进幼儿园,自己才紧赶慢赶跑去上学。
小学、中学,他的家庭作业,全是我辅导。
好不容易我考上重点大学了,爹妈一句得给弟弟存钱,就把我读书的路给堵了。
他们还逼着我去打工挣钱。
打工行,我还得带着弟弟。
他的学费、生活费、买衣服的钱,还有在学校惹是生非赔的那些冤枉钱,全是我兜里掏的。
后来他上大学了,要车行,又是我买的。
爸,妈,
我抹了把眼泪,心里堵得慌,钱,我能拿。可你们想过没锐锐他……他十年了!整整十年没回这个家啊!
逢年过节,你们眼巴巴地盼,电话打过去,他不是说忙就是说在应酬。
他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你们吗还有我这个姐吗
憋了太久的委屈和心寒,一下子全冲出来了,我这心,早当他死了!
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刚才那下更狠。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掀翻,整个人咚地一声撞在墙上。
反了你了!
陈国强跳着脚指着我骂,敢这么咒你弟弟他是老子的命根子!他不回来,那是他有本事!在外面做大事!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老子告诉你,这一百万,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没你讨价还价的份儿!
他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爸,你……
我转身就想走,这地方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滚!
陈国强喘着粗气,手指头哆嗦着指向大门,不想出钱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老子就当没养过你这白眼狼!
王淑芳在旁边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干嚎起来: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啊!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们老两口啊……
这哭嚎,这打骂,把我心里对家最后那点可怜的念想,彻底碾碎了。
这几年,我每月给他们生活费,没少过六千块!
加上过年过节、生日啥的,每年十万往上跑!
平时吃的喝的穿的,哪样不是我买每年还带他们出国旅游一趟,加上金银首饰,十五万都不止!
我做生意挣的那点钱,几乎全填进他们这个无底洞了。
他们居然还有脸说我不孝!
现在,锐锐结个婚,张嘴就要我出一百万凭什么啊为什么呀
2
锐锐的婚宴,在市中心最豪华的海潮酒店举行。
大门口那屏幕,红彤彤地滚着大字儿:贺陈锐锐先生
周慧小姐新婚大喜。
巨大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照着门口的红毯。
那些穿得人模狗样的客人,像鱼一样在宴会厅里游来游去,喝酒聊天,嘻嘻哈哈。
空气里全是香水、香烟和饭菜的混合味儿。
我也穿着新买的套裙,在人群里强撑着笑脸,招呼这个,回应那个。
等到司仪拿着话筒,大声宣布:新郎姐姐陈素女士,礼金一百万!
的时候,全场哗地一下,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聚焦到我身上。那眼神,有惊讶,有羡慕,有崇拜,还有赞赏。
可我呢只觉得一股鬼火直冲脑门。
他们为什么非要我出一百万少点不行吗就因为这个数,正好是我老公杨程车祸死了,保险公司赔的那笔钱!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姐!你傻站这儿干嘛呢!
陈锐锐满面红光地挤过来,一身白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油光的,得意得不行。
他亲热地一把搂住我肩膀,带着一身酒气,走走走,去主桌!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介绍你认识认识!
他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光,那是被钱和面子烧起来的莫名其妙兴奋。
我被他半推半搡地弄到主桌。
好家伙,一桌子坐的,就是陈锐锐嘴里那几个铁哥们儿。
一个挺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根狗链子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吹牛,手腕上带块表金灿灿的。
另一个更绝,搂着个年轻小姑娘,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张总!李总!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亲姐!陈素!
陈锐锐用力拍着我的背,嗓门贼大,我姐可是女强人!以后生意上,哥几个多关照啊!
哎哟!锐锐的姐姐!失敬失敬!
那个张总眯缝着眼,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带着股下流的打量劲儿。
一看就是能干人!锐锐你好福气啊!来来来,姐姐,我敬你一杯!
他端起满满一杯白酒,不由分说就塞到我手里。
我端着那沉甸甸的酒杯,整个人都是木的。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主桌另一边——我爸妈坐在那儿。
我爸陈国强,腰板挺得笔直,一脸威严得意。
他正跟同桌几个老头频频举杯,嗓门震天响:老哥几个!喝!敞开了喝!今天是我家锐锐大喜的日子!酒管够!
我妈王淑芳紧挨着他,身上套了件新买的、明显不合身的旗袍,脸上糊着厚厚的粉。
她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不停地给旁边一个穿得挺讲究的女人夹菜,嘴里念叨着:亲家母,您尝尝这个,这龙虾可新鲜了……
姐发什么呆啊张总敬你呢!
陈锐锐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我一下,语气里全是不耐烦的催促。
我猛地一惊,回过神。
那个张总还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眼神轻佻。
我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杯子凑到嘴边,象征性地沾了一下。
哟,姐姐这不给面子啊!锐锐,你姐这酒量…啧啧!
张总打着哈哈。
嗨!我姐平时不喝酒!张总您多担待!
陈锐锐也陪着笑,然后又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却是命令的口气:姐,给点面子。今天是我大喜日子,别垮着脸。去,给张总李总他们敬一圈酒。以后弟弟的生意,你的生意,还得靠他们照护呢!
那口气,活脱脱就是我欠他的。
跟他小时候一个德性。
就在这时候,我爸陈国强那大嗓门又炸开了:素素!你这酒怎么回事喝着不顺口!
这话一出,周围几桌好像都安静了那么一瞬,不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我。
我又震惊又憋屈,一股气堵在胸口。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过身,快步冲出了这片让人窒息的热闹。
婚宴过后那几天,一百万礼金,我爸的埋怨,陈锐锐的得意,张总那恶心的眼神,还有我妈那副卑微讨好的笑脸……像几座大山压着我,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
3
这场婚宴,陈锐锐轻轻松松收了二百多万的礼金。
我爸妈的至亲们随礼四十多万,连住在养老院的二叔也被忽悠随礼了一千元。
我的生意伙伴为了给我面子,也是大方,随礼总数也有二三十万吧。
我那一百万砸进去,连个水花儿都没看见。
怪的是,这个十年没露面的弟弟,办完婚宴,突然跟我近乎起来了。
最主要是,他几乎天天给我发消息问好,还不停跟我汇报他在那个什么欧中集团做的大生意。
更关键的是,他说要拉我一把,把我的生意介绍到全国去!
我那小买卖这几年确实半死不活,真需要有大树靠一靠。
要是真能铺到全国,我都担心自己那点本事接不住。
那天我在爸妈那儿,锐锐电话又打来了。
姐!
他声音甜得发腻,最近忙啥呢可想你了!
我拿着手机,没吭声。
姐,跟你说个天大的好事儿!我在欧中集团,知道不那可是跨国大公司!最近我们手上有个项目,稳赚不赔!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把你公司的产品弄进我们这个体系,全国铺开卖!那销量,绝对爆!
欧中集团全国铺货这几个字眼砸下来,我有点晕,但心底那点快熄灭的希望小火苗,又噌地一下冒起来了。
仓库里压着的货,勉强撑着的小生意,确实快完蛋了。全国市场这诱惑太大了!
锐锐,你……你说真的
我声音都有点抖,是怕,也是激动。
姐!你还不信我
陈锐锐声音拔高了,带着点委屈劲儿。
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能坑你项目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你先瞅瞅,绝对靠谱!这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多少人挤破头想进都进不来!
是呀,我弟弟怎么会骗我呢肯定不会。
邮件很快就到了。厚厚的PDF文件,封面印着欧中集团的大LOGO,里面市场分析、项目计划、利润预测,写得头头是道,条款清楚,数字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白纸黑字,还盖着红彤彤的章,瞧着没啥毛病。
那些诱人的数字,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探照灯,一下子照亮了我的路。
全国市场,这诱惑太大了,大到我觉得必须抓住,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
姐,心动不如行动!
陈锐锐电话又追过来了,这项目周期短,回款快!前期需要点启动资金,咱姐弟俩合伙干,你先准备二百万,我这边也凑点,咱们齐心合力,挣大钱!
二百万!
这数字让我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点。
我犹豫着:二百万…锐锐,我这边…一时半会儿可能……
哎呀姐!
陈锐锐立马打断我,那语气,好像我多小气似的。
眼光放长远点!二百万换全国渠道,值不值再说了,我能让你吃亏这样,你先准备一百万,剩下的我想办法。下周一,钱必须到位!账号我发你,机会不等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那口气,斩钉截铁,根本没给我商量的余地。
那张全国渠道的大饼,像张无形的网,把我死死罩住了。
好。
我咬着牙应下来,就一百万,多了真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求爷爷告奶奶找熟人借钱,连信用卡都刷爆了。
东拼西凑,一百万,一分不少,打进了陈锐锐给的那个账户。
钱打过去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希望和同样巨大的不安撕扯着我。
陈锐锐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半夜还打电话来安慰我:姐,放心!合同流程已经在走了。顶多一周,一周后,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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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漫长得像一万年。
陈锐锐的电话,从最初的快了快了,就剩两个部门签字了、总裁出差了,再等两天,到后来的系统升级,有点小拖延,借口越来越疑惑。
一周过去,屁消息没有。
两周过去,还是没动静。
合同拖了一个月没下来,我急了。
弟弟说再等一周就好。
又等了三个月,合同还是没影儿。
弟弟说明天就能签,叫我准备好一切,还特意嘱咐我带两瓶好酒去庆祝。
我在约好的茶坊等了一天,签合同的人没来,弟弟也没来。
更要命的是,弟弟和弟媳妇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4
我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去找爸妈。也许他们能联系上陈锐锐,或者,我至少能诉诉苦。
但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爸妈住在新桥小区,离我不远。那是个老家属院。
我一步步走上昏暗的楼梯,脚步很沉。
停在熟悉的301室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里面突然清清楚楚传来陈锐锐的声音:
……妈,爸,这下稳了。我姐那二百万,妥妥到手了。现在得把她稳住,别让她起疑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接着是我爸陈国强那熟悉、此刻却阴冷的声音:二百万少了!她那几个门面,地段还行,值不少钱呢!还有仓库里压的那些货,凑凑也还有几十万吧必须想办法全弄过来!
我妈王淑芳的声音立刻跟上,带着贪婪:对对对!还有她那辆新车,代步的,卖个二三十万没问题!锐锐啊,这些都得想办法弄过来!
现在我告诉您二老一个绝密,
是陈锐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听得真真儿的:杨程那个车祸,是我找人弄的,可惜保险公司赔得太少了,才一百万。
这事烂肚子里!
陈国强立刻低吼。
听到这句,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眼前发黑,差点瘫在地上。
难以置信!这……这是我的家人这是我陈素的家人!
陈锐锐得意地笑起来:爸妈,放心。我心里有数,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嘛。保证把她榨得一滴油都不剩,全弄到咱们手里。
这就对了!
我爸的声音透着狠劲儿,老子当年在垃圾堆边把她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图啥不就图她是个女娃,能干活,能挣钱,能给咱们老陈家当牛做马!养她这么大,现在正是她回报的时候!
轰——!
我爸最后那句话,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垃圾堆边……捡回来……
养大……就是为了当牛做马……榨干……
我是……捡来的!
这个事实带来的冲击,比之前那一百万,比后来这一百万,还要狠一万倍!
我眼前发黑,踉跄着抓住楼梯扶手才没摔倒。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之前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忍气吞声……在这一刻,都有了最肮脏、最残酷的解释!
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不是陈锐锐的亲姐姐!
我只是他们当年从垃圾堆边捡回来的,一个可以随便压榨、随便使用的工具!
一个用养育之恩包着的,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奴隶!
我……
我原来是他们的提款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我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连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退下了楼梯。
回到家,世界静得可怕。
我冲了杯浓咖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这几个月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十年不见的锐锐突然回来结婚
→
婚宴逼我出一百万礼金(正好是杨程的赔偿金)→
礼金去向不明
→
突然姐弟情深要一起做大生意
→
又骗走我一百万
(有点像传销)→
然后就是楼梯间听到的惊天秘密和他们的计划……
这从头到尾就是个局!一个爹妈和弟弟合起伙来骗我钱的局!
原来我是捡来的,捡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挣钱的!
原来,我老公是他们故意害死的!
我想起来了,我结婚时他们为什么狮子大开口要那么高的彩礼,而且一分都没给我们……
我现在全明白了!全明白了!
一连几天,我都跟丢了魂似的。
想报警为老公要个说法,可那车祸处理一五一十的,找不到故意的证据;想起诉陈锐锐诈骗,可一直都是说的合伙做生意,没有理由呀。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走正规渠道没有可行的办法!
但有一个念头,却在我死寂的心底,像鬼火一样幽幽地烧起来——
我要把我的钱拿回来!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找到了闺蜜清清,约她喝茶,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说了。我说我需要她帮我。
她说:姐妹儿,我挺你!
于是,我们俩凑在一起,设计了好几套方案,就等着机会上门。
5
几天后,我妈王淑芳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打来了,声音带着她一贯的、理所当然的着急。
素素啊!你快想想办法!锐锐打电话来说这两天身体特别不舒服,吃不下睡不着,脸黄得吓人!你不是认识市医院的人吗赶紧给他找个熟人专家看看!别耽误了!
给陈锐锐找医生这不在我计划里啊。
我赶紧给闺蜜清清打电话,说了锐锐生病的事。
清清一听,居然很兴奋:医院我的地盘啊!等着!
很快,我们就有了一个打擦边球的成熟方案。
我拿着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笑。好啊,那就找最好的医生。
清清的电话刚挂,我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我爸陈国强闯进来,带着一身寒气,直接下命令:听到你妈说的没赶紧给你弟联系最好的医生!
不等我回答,他那大手就摊到我面前:还有,先拿两万块钱来!你弟看病不得花钱快点!
办公室里仅有的两个员工吓得头都不敢抬。
我看着他那只伸得理所当然的手,看着他那张写满贪婪和命令的脸。
几天前楼梯间那些话——捡来的…就该榨干…——又清清楚楚响起来。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被我死死压了下去。
钱
我抬起眼,声音平静,我的钱,全在你们那儿了,哪来的钱
放屁!
陈国强怒吼一声,脸涨成猪肝色,少给老子哭穷!你的家底老子清楚!门面、存货、车子,哪样不是钱我看你就是不想出!你还有没有人性那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你…你个白眼狼!反了你了!
陈国强猛地扬起手,习惯性地又要扇我耳光。
这一次,我没像上次那样傻站着挨打。
在他巴掌落下的瞬间,我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陈国强完全没料到我会躲,用力过猛,差点摔倒。
他惊愕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你…你敢躲!
他指着我鼻子,气得浑身哆嗦。
爸,
我看着他那张因暴怒的脸,医生,我会找。全市最好的。钱,我现在一分没有。
说完,我不再看他,直接坐回办公椅,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国强被我晾在那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算老子白养你一场!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他恶狠狠地撂下话,摔门而去。
陈国强走后,我又拿起电话,点开清清的号码。
我的闺蜜,清清,明面上是东城医院肿瘤科一位挺能干的护士。暗地里,她是本市最大的医药经销商(继承她爸的产业)。
电话接通,我压低声音:清清,可以开始了。安排一下。陈锐锐。对,就是他。
检查项目……尽可能做得‘全面’一点。
结果……我希望是‘不太好’的那种。越‘罕见’,越好。
费用么…
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清清冷静的声音:明白。交给我。
6
东城医院(外资医院)肿瘤科VIP病房里,静得吓人。
陈锐锐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被子,脸色卡白,之前在婚宴上的得意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恐惧。我爸陈国强和我妈王淑芳像两尊石像,僵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东城医院的最终诊断报告就放在床边。
罕见……恶性……间叶性肿瘤……晚期……
陈国强嘴唇哆嗦着念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猛地抬头,抓住张教授(清清安排的医生)的胳膊:张教授,你告诉我,这病…这病真没治了吗多少钱我们都治!倾家荡产也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而专业:陈老先生,您的心情我理解。但这种罕见的肿瘤,全球公开的病例才几十例。恶性程度非常高,常规治疗…效果微乎其微。
钱,
张教授顿了一下,根据目前国际上仅有的几例尝试性治疗记录…费用,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八百万。
八…八百万
王淑芳发出一声惊叫,身体一软,噗通瘫倒在地。
陈国强的老泪终于控制不住涌出来,绝望地砸在地板上。
陈锐锐躺在那里,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内心一定被恐惧淹没了。
而我,心里一片平静。
病房里死寂。
我站在门边,脸上适时地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沉痛样子。
突然,陈锐锐说话了,声音带着哭腔:姐……救我……救救我……只有……只有你能救我了……
泪水从他深陷的眼眶涌出来,看着还挺真诚。
我爸陈国强被这声姐惊醒了,猛地转头,向前一步,竟然扑通一声,直挺挺朝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素素!爸…爸求你了!
他老泪纵横,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和绝望,这架势也把我吓着了。
以前…以前是爸不对,爸混蛋,爸给你磕头了,爸给你认错!
说着头真的就要往地板上磕。
爸!别这样!
我赶紧上前抓住他胳膊,不让他真磕下去。
看着他老泪横流、尊严尽失的脸,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报复的快意,也有说不出的悲凉。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清清(我爸妈从不知道她是我闺蜜)。
然后又看向张教授:张教授,真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费用…费用方面,我们全家砸锅卖铁也要凑!您再想想办法求您了!
张教授看了看清清,又转向我,沉吟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办法…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
张教授这句话,瞬间点燃了陈家三人绝望的眼睛!
张教授!什么办法!
陈国强猛地抓紧张教授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张教授本能地退了半步,语气依旧严肃专业:我们东城医院,是北美总院的分院。北美总院那边,有个国家级的罕见病科研项目组,正在全球招募符合特定类型的志愿者,试验一种新药。
临床试验
陈国强和王淑芳都吓了一跳。
普通人听到试验俩字,本能地害怕。
对。
张教授点头,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前期数据非常乐观!最关键的是,一旦成功入选,成为项目的正式志愿者,所有的治疗费用,包括最贵的基因药、最顶尖的专家会诊、最精密的检查…项目组全包!保守估计,至少能省三百万以上!
三百万!
我看见他们眼里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和贪婪取代。
三百万!能省三百万!那简直太好了!
愿意!我们愿意!
王淑芳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病床边,紧紧抓住陈锐锐的手,锐锐!你听到了吗有救了!有救了!快答应!答应啊!三百万呢!
陈国强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签!我们签!张教授!现在就签!要签什么马上签!只要能救我儿子!什么试验我们都做!
他们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那种神态让我恶心。
陈锐锐也挣扎着坐起来,急切地看着张教授:签!我签!只要能活命!我签!
这时,清清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
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适时地露出松口气的欣慰表情,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对弟弟有救的喜悦。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清清周密计划的清算行动,正式开始了。
时间在东城医院无声地滑过。
三个月,像三只蜗牛,缓慢而残酷地爬过每一天。
陈锐锐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所谓的保守治疗和前期准备,在张教授的特别关照下,变得格外充分。
频繁的、各种名目的检查成了家常便饭——大半夜被叫醒检查是常事;
核磁共振那幽闭的管子,一待就是半个多小时;
骨穿、腰穿……每一次检查都伴随着难忍的生理痛苦和巨大的心理恐惧。
更别提那些成分不明、但副作用却特别显著的试验药——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皮肤出现一块块怪异的颜色;恶心呕吐更是没停过。
陈锐锐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真正成了皮包骨头。
他眼里那点求生的欲望,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渐渐被痛苦和恐惧取代。
而病房外,一场无声的、更残酷的榨取与反榨取正在上演。
素素!钱!钱又不够了!
我爸的电话总是这样开头,这是特效药!要自费!一百万!三个疗程,明天就得交!你赶紧想办法!
爸,
我的声音透过电话,平静得像死水。
我的门面,已经卖了两个了。仓库里的货,能贱卖的也都处理了。车子…那是代步的,卖了我怎么出去跑生意筹钱我真的…山穷水尽了。最多挤十万出来,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他们肯定还有钱,因为近期才从我这儿骗走两百万,他们自己的积蓄和我这么多年给他们的钱,一分都没动呢。
我得逼他们吐出来。
放屁!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暴怒的吼叫,但马上又压下去,变成更令人作呕的哀求:素素!爸知道难!可那是你亲弟弟的命啊!你忍心看着他死吗素素,你再想想,再想想办法!爸…爸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电话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真的跪下了。
我就剩两个门面了,最多卖一个,凑二十万。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卖房吧,还有宅基地。
我知道陈锐锐在外地至少有一套新房,加上本市一套和父母的一套,三套房呢。
看来只能这样了……
王淑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哭腔。
很快,他们出了八十万,加上我的二十万,交了所谓的特效药费。
这其实是瞒着医院的私下交易,药是清清他们安排的。
刚进去一个月,清清的医药销售美女代表,就开始在陈锐锐病房不经意地宣传特效药,一周去一次。
张教授也会无意提一句要是有特效药就好了,清清更是会诚恳地敲敲边鼓。有时还会有痊愈患者现身说法。
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我的钱才能一步一步拿回来。
这一百万,清清的销售美女一收到,扣除必要费用(包括医院费用),剩下的九十万,很快就转到了我账上。
叮咚,收到第一个九十万,我心里一阵舒坦。
既有拿回自己钱的快感,也有报复成功的快意。
收到第二个一百万时,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给清清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7
一百九十万,肯定不够。我至少要拿回四百万才行。
所以,特效药之后,特效培养液(八十万)又来了。
紧接着,特别国际专家远程会诊费,三十万;
三代基因深度测序与分析,六十万;
然后是个性化细胞制剂,六十万……
每一次紧急缴费的通知,都像一道催命符,精准地砸向焦头烂额的陈家父母。
他们开始了真正的砸锅卖铁。
陈锐锐那套崭新的婚房,他们背着周慧,远低于市场价匆匆卖掉。
老家的宅基地,承载着陈家祖辈念想的几间瓦房和一小块地,也低价出手。
最后,连他们自己住了几十年的那套旧房,也没能保住。
每一次变卖,都伴随着我爸一夜之间更白的头发,和我妈更加绝望的眼神。
他们搬进了医院附近最便宜的地下室招待所。
当然,我也被他们逼着卖掉了剩下的门面,清空了库存货,连我那辆代步车也没能幸免。
而那个在陈锐锐风光迎娶时、收礼金收到手软的弟媳周慧,在陈锐锐确诊并开始花巨资治疗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知道陈家变卖婚房的消息后,她终于出现了。不是带着关心,而是来要钱的。
医院走廊尽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和撕打。
陈锐锐!你个没用的废物!钱呢老娘的青春损失费呢不拿一百万出来,这事儿没完!
周慧又哭又闹。
周慧!我告诉你,想离婚门儿都没有!要离,必须拿出二百万医药费来!
这是王淑芳的声音。
离婚离什么婚!我们压根儿就没领证!那婚宴就是场戏!玩玩儿而已!
周慧尖叫着。
什么!没结婚!那个盛大婚宴,只是一场戏!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慧!你…你还是不是人!
王淑芳哭喊着扑上去拉扯,锐锐病成这样,你还……
滚开!老不死的!
周慧厌恶地一把推开王淑芳。
王淑芳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陈国强想去扶,却被周慧带来的两个戴墨镜的男人拦住。
少废话!陈锐锐!给钱!一百万!现金!现在!拿不出来行啊!
周慧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你姐不是还有几个破门面和仓库吗让她卖!立刻卖!钱给我!否则,我让你们祖宗三代做鬼都不得安生!
说完,扑向王淑芳,两个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直到警察赶来,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混乱中,陈锐锐死死瞪着眼前翻脸无情的女人。
警察平息后,他对周慧说可以分手,但钱没有。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周慧,她气得差点跳起来:好!陈锐锐!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撂下狠话,带着人走了。
周慧一走,陈锐锐再也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的血,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父亲怀里。
王淑芳坐在地上,看着儿子吐血昏倒,看着丈夫瞬间苍老绝望的脸,呆了几秒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淑芳!
陈国强惊恐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
8
王淑芳被诊断为重度脑梗,直接住进了楼下的神经外科病房。
手术后半边身体瘫痪了,嘴歪眼斜,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声,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一个在17楼肿瘤科,一个在3楼神经外科。
曾经那个在家里说一不二、精于算计的父亲陈国强。
如今穿着皱巴巴的衣服,拖着沉重的脚步,日复一日地在医院走廊里,麻木地上上下下。
嘴里还不时咒骂我没良心,不管妈,不管弟。
我懒得理他,随便他骂。他们的嘴脸,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只想拿回我的钱。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有点暖意。
我提着一袋普通水果,走进陈锐锐的病房。
做戏要做全套,我得让他们觉得我不知道内情,还在尽力。
虽然恶心,但为了拿回钱,也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还得演下去。
他刚做完一轮检查,看到我进来,似乎想努力挤出一个真诚的笑。
姐……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嗯。
我把水果放床头柜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他枯黄的脸。
张教授说,这阶段的治疗结束了。效果…还行。
我的语气平淡无波,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陈锐锐眼中猛地迸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真……真的姐……我……我感觉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嗯。
我还是只应了一声,目光转向旁边桌上那份新打印的费用清单。
不过,陈锐,账上的钱,又没了。
我拿起那张薄纸,手指在上面点了点,项目组垫付的部分结束了。
很快,我们可以出院,在家养着。
后面只要吃点‘神药’,维持一年就能全好,不过费用又得我们自己出了。
我咨询了一下,初步估计,
我停了一下,清晰地报出数字,还得一百二十万左右。
一百二十万!
陈锐锐眼中那点微弱的光瞬间熄灭。
姐…姐…我…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房子…地…都没了…
他哀求地看着我,姐…你再帮帮我…,再借点…求你了姐…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得意洋洋、把我当提款机和垫脚石的弟弟,现在像条濒死的狗一样摇尾乞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静得只剩他恐惧的喘息。
许久,我忍不住慢慢开口,声音不高:我的钱,不是都在你那儿么
陈锐锐猛地一僵,眼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
我们那个‘稳赚不赔’的大工程,
我微微前倾,靠近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
钱呢工程做不了,钱总该退回来吧退回来,不就有钱治病了
陈锐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躲闪,不敢看我:钱……钱……姐,那个……那个钱,暂时……暂时周转有点……
哦
我直起身,我是真没钱了,门面也卖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再补一刀:还有啊,我在楼梯间里,爸那句‘老子当年在垃圾堆边把她捡回来’……声音挺大的。
我俯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过去,还有你们一家三口,是怎么计划着把我榨干,一分不留地弄到你们手里的父母养育了我,你们骗我,我认了。但我现在,确实一分钱都榨不出来了。
真相被赤裸裸撕开!
陈锐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死灰般的绝望。
这绝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9
一脸铁青、显然听到了最后几句的陈国强,像头发怒的公牛站在门口。
你……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吼着,口水喷溅,老子早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无所谓!没错,你就是我们捡回来的!养你这么大,你也该为我们家做点贡献!
你早老老实实给我们多点养老钱,我们也不会想什么工程来骗你!可锐锐这病,是真的!我们已经倾家荡产了!算我求你行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这跟我没关系。陈锐锐的病,也把我掏空了。你们有钱就治,没钱,我也没办法。既然都说开了,这几年给你们的钱少说也有四百万,够还你们的养育之恩了。
我走了,从此两清,互不相欠。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陈国强不知哪来的勇气,也许是打我打惯了,居然猛地往前冲,伸手就朝我脸上狠狠抓来!
就在那带着风声的爪子即将落在我脸上的瞬间——
住手!
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只见两名高大的保安站在那里,脸色严肃。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保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请注意你的行为!否则,我们只能请你出去了!
保安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好……好……好得很!
陈国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咬牙切齿。
陈素!你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没完!
他恶狠狠地撂下这话,猛地转身,撞开门口的保安,冲出了病房。
接下来,陈锐锐和陈国强商量后,也把我这些年的收入大致算了算,看我确实被榨干了,只好把家里藏着掖着的最后一百万拿了出来。
然后跟推销神药的美女销售死缠烂打讲价,最终讲到一百万成交。
当然,一年的神药到手,陈锐锐和陈国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他们早把我这个捡来的提款机忘到九霄云外了。
而我呢,通过清清她们的手,把我这几年被他们弄走的钱,连本带利,全都拿了回来。
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失而复得的数字,我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也没有报复后的满足。
只有一片尘埃落定后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10
又过来几天,这天中午,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医院护工打来的:陈小姐,您快过来看看吧,您母亲她……她情况很不好,一直在喊……喊‘报应’……
我挂断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赶到病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王淑芳躺在狭窄的病床上,半边身体依旧瘫痪着。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嘴角歪斜,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浸湿了枕头。
嘴里含糊地发出啊…报…应…的声音。
我静静地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曾经精明算计、将我视为摇钱树和工具的女人,如今只剩下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酸楚。
看完王淑芳,我又上到17楼,算是看陈国强他们最后一眼。
我决定,再也不踏进这里了。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之际,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狠狠撞开!
一个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年轻男人,像头发狂的野兽冲了进来!
是周慧的弟弟,周强!
他手里赫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陈锐锐!狗日的!老子今天非剁了你!敢欺负我姐!
他咆哮着冲到病床前,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陈锐锐惊恐地张大嘴,声音还没发出来,脑袋就歪向了一边。
周强猛地扭身站起,血红的眼睛在病房里疯狂扫视,最后钉在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陈国强身上。
老东西!敢叫我姐拿二百万老子今天不剁了你姓陈的,老子就不姓周!
你……!
陈国强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干什么要钱要命!
周强狞笑着,挥舞着菜刀就扑了过去!刀锋在惨白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啊——!
护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头蹲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
陈国强惊恐地想躲,却被脚下的椅子绊倒,踉跄着向后摔去。
周强手中的菜刀带着风声,毫无阻碍地、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
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有几滴温热的东西溅到了我的脸颊上。
陈国强的惨叫声只发出半截,就戛然而止。
他捂着喷涌鲜血的脖子,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啊——!杀人了!
护工崩溃地尖叫。
周强又猛地转头,看见了我,你也去死!
他狂吼着,举起沾血的菜刀,就向我劈来!
住手!
住手!
接到报警的医院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警察冲到了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周强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突然侧身举刀向警察冲去!
砰!砰!
两声刺耳的枪响。周强身体一震,应声倒地。
警察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病房里一片狼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陈国强倒在血泊里,已经没了声息。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除了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后怕,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个月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暖暖地洒进我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突然,手机屏幕轻轻亮起,是一条简短的微信消息,来自神经外科主治医师:陈女士,王淑芳女士今晨6时许,于睡眠中平静离世。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平静地划过,关闭了屏幕。
窗外,城市已经苏醒。
车流如织,行人步履匆匆。
一切井然有序,充满了勃勃生机。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