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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月,乔言蹊的人翻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连顾昀之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的出行记录被彻底抹去,好似从未在这座城市存在过。
那份决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乔言蹊早已溃烂的心。
更让她崩溃的是,当他去警局报失踪时,接待的警员看着电脑屏幕,一脸公式化地告诉她:
乔女士,您和顾先生半个月前就已经解除婚姻关系了,严格来说,您不算他的直系亲属。
不可能。乔言蹊脱口而出,肯定是你们的系统出了问题,再查!
警员耐着性子调出档案:您看,这里有双方签字,民政局那边也有备案,半个月前办的手续。
乔言蹊踉跄着后退一步,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恍惚想起半个月前,顾书怀拿着一份文件凑到她面前,说看中了一套房子,让她签字确认。
那时她正因顾舒朗被欺负的事弄得心烦意乱,看都没看就签了。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购房合同,而是离婚协议!
她跌跌撞撞走出警局。
明明是盛夏,却冷得浑身发抖。
回到别墅,乔言蹊再次调出监控。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也终于找到了之前被她不小心漏掉的内容。
画面里,顾书怀站在顾昀之面前,语气嚣张道:顾昀之,我要你和乔言蹊离婚。
顾昀之的声音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正好我也想和乔言蹊离婚,这是协议。我给她,她不会签,只能麻烦你了。
乔言蹊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顾昀之那时就已经得知真相,想跟她离婚了。
视频还在继续。
顾书怀兴奋地接过离婚协议,嘲讽道:你以为我没本事让他签字实话告诉你,舒朗是我和乔言蹊的儿子,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顾昀之毫不意外,淡淡道:现在离婚协议给你了,乔言蹊归你。
乔言蹊再也听不下去,快速关掉视频。
她想起自己把舒朗接回家那天,顾昀之曾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私生子。
原来,那不是试探。
而是质问。
他早就知道了舒朗和她的关系,只是顾及她的颜面,一直没有戳破。
那是他留给这段婚姻的最后的体面。
而她,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
当晚,乔言蹊抱着顾昀之留在衣帽间的一件睡衣入睡。
凌晨时分,那股熟悉的燥热感毫无征兆地席卷全身。
乔言蹊跌跌撞撞冲进浴室,用冷水冲遍全身,仍然压不住骨子里翻涌的欲/望。
看着镜子里双眼猩红,面目狰狞的自己,乔言蹊第一次对这该死的性瘾生出彻骨的厌恶。
从前她总能找到借口出去放纵。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顾昀之在旧厂房里承受的一切,她就恨不得自己去死。
思及此,乔言蹊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朝自己划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喷得到处都是,乔言蹊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她下手极狠,伤口深可见骨,与其说是为了清醒,不如说是在惩罚自己。
昀之......她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声音疼得发颤,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乔言蹊的视线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沉。
最后沿着墙壁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