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夜他......他想在婚前......”楚绵绵的声音细如蚊呐，“我不愿意，他就说我装清高......说我不爱他。”
茶杯砰地一声落在茶几上，秦婉宁眉头紧蹙：“他真这么说？”
楚绵绵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下来：“那天吵得很凶，他说反正婚约早就定下了，早晚都一样......还说我这样让他很没面子......”
她抹了把眼泪，“我知道解除误会后他对我很好，可是这件事......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秦婉宁抽出纸巾递给她，心中翻涌着怒意。
她记得萧景夜平时看起来彬彬有礼，没想到私下会这样逼迫绵绵。
“这不是保守不保守的问题，”秦婉宁语气坚定，“是你的意愿最重要。他凭什么勉强你？”
楚绵绵抬起泪眼：“可是......所有人都说我们迟早要结婚的......连我爸妈都说我太矫情......”
“听着，”秦婉宁握住她颤抖的肩膀，“婚姻不是交易的筹码，感情更不是靠妥协换来的。如果他连这点尊重都给不了你，这个婚约确实该重新考虑。”
窗外一阵风吹过，撩起楚绵绵额前的碎发，露出她红肿的眼睛。
她似乎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萧混蛋三个字跳动着，楚绵绵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要接吗？”秦婉宁问。
楚绵绵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但开了免提。
“绵绵......”萧景夜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谈谈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楚绵绵努力让声音不发抖，“我说得很清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天是我混蛋，我道歉。但你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取消婚约吗？”
“不是因为这个！”楚绵绵突然激动起来，“是你根本不尊重我的想法！你明知道我在意什么......”
她的声音哽咽了，秦婉宁默默握紧她的手。
“我知道错了，”萧景夜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太着急了，因为我......”
他顿了顿，“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楚绵绵愣住了，眼泪悬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我不想和你分开......”萧景夜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罕见的脆弱，“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就嫉妒得发疯......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方式证明我是你的？”楚绵绵声音发颤，“萧景夜，我不是物品！”
“我知道......我知道......”萧景夜深吸一口气，“给我个机会当面道歉好吗？我在你公寓楼下等了三天了......知道你来秦小姐这里，我......其实也在。”
楚绵绵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秦婉宁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
楼下果然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跑车，萧景夜靠在车边，抬头望着这个方向，手里还拿着手机。
“你......你怎么......”楚绵绵语无伦次。
“我只是太想你而已，”萧景夜苦笑，“绵绵，原谅我好不好？”
阳光照在萧景夜身上，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萧家少爷。
楚绵绵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慌乱地挂断电话，像烫手似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向秦婉宁，“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秦婉宁若有所思地望着楼下的身影。
作为旁观者，她能看出萧景夜眼中的悔意是真的。
但感情这种事，终究要当事人自己决定。
“跟着你的心走，”秦婉宁轻声道，“但记住，真正的爱是建立在尊重之上的。”
楚绵绵咬着嘴唇，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窗外。萧景夜依然站在那里，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我下去一下......”她突然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就......就听听他怎么说......”
秦婉宁微笑着点头：“去吧。”
看着楚绵绵匆匆跑出去的背影，秦婉宁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时的爱情总是这样跌跌撞撞，但愿萧景夜是真的明白了什么是珍惜。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那份顾氏集团的合同上。
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就连她自己，也依旧对那个渣男狠不下心来。
窗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秦婉宁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楼下，楚绵绵站在萧景夜面前，男人正双手合十说着什么，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幕镀上了温柔的金边。
或许，每段感情都需要经历这样的磨合吧。
秦婉宁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手机屏幕。
那里还留着与江叙白的聊天记录。
或许，展开一段新的恋情她就可以彻底放下那个男人了。
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乌云遮蔽，房间内暗了下来，一如秦婉宁此刻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