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宁离开了。
顾凛琛站在原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苏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琛？”苏玉走过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却在看到顾凛琛阴沉的脸色时微微一僵。
“谁允许你跟过来的？”顾凛琛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玉咬了咬下唇，向前一步：“伯母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够了。”顾凛琛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苏玉，我们之间的协议你最好记清楚，不要得寸进尺。”
苏玉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她压低声音：“顾总，等孩子生下来，我自然会配合离婚。”
“但在这之前，希望您也能好好配合，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尚未显怀的腹部，“毕竟，你也不希望顾氏闹出什么丑闻吧？”
顾凛琛的眼神暗了暗，没有接话。
苏玉见状，语气软了几分：“我知道你忘不了我妹妹，但事已至此.......伯母已经对外宣布了我们的婚讯，您也不希望顾氏股价因此波动吧？”
顾凛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他瞥见秦婉宁墨绿色的裙角一闪而过，消失在电梯门后。
大厅内，秦婉宁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她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婉宁啊，”宋雅笑着开口，“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竞标顾氏的珠宝合作项目？”
秦婉宁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是的，宋阿姨，秦氏珠宝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在欧洲市场已经打开了局面。这次回国发展，希望能与顾氏这样的老牌企业合作，互利共赢。”
顾振廷挑了挑眉：“秦小姐很有自信。”
“商场如战场，自信是基本素养。”秦婉宁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为顾氏量身定制的合作方案，顾叔叔不妨过目。”
顾振廷接过文件，翻阅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设计理念......”
“是将东方古典美学与现代工艺结合的尝试。”秦婉宁接过话头，“顾氏一直以传统工艺著称，而秦氏擅长创新设计，两者结合，可以打造出既有文化底蕴又符合当代审美的珠宝系列。”
顾凛琛回到座位时，正好听到父亲说：“方案确实不错，但秦氏毕竟规模尚小......”
“规模不代表一切。”秦婉宁不卑不亢，“我们在欧洲的三个系列全部售罄，预售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六月，如果顾叔叔担心产能问题，我们在A市的工厂下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顾振廷沉吟片刻，看向儿子：“阿琛，你觉得呢？”
顾凛琛的目光落在秦婉宁身上，她今天涂了正红色的口红，衬得容貌靓丽，眼神却冷得像冰。
“方案很好。”他简短地说，“我同意合作。”
宋雅脸色微变，苏玉更是攥紧了餐巾。
秦婉宁却只是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她仰头饮尽杯中红酒，喉间线条优美如天鹅。
顾凛琛盯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脉搏，忽然想起四年前，她躺在他身下时，那里也是这样微微跳动。
宴会结束后，秦婉宁婉拒了顾家派车送她的好意。
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凛琛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车，我送你。”
“不必。”秦婉宁看了眼手表，“我的车马上到。”
顾凛琛直接推门下车，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那份医疗报告，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秦婉宁指尖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顾总现在喜欢窥探别人隐私了？”
顾凛琛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生病了？告诉我.......”
夜风吹起秦婉宁的发丝，她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顾凛琛闻到她手腕上淡淡的香水味。
还是四年前他送她的那款。
“阑尾炎而已。”秦婉宁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指向远处驶来的轿车，“我的车来了，告辞。”
顾凛琛扣住她的手腕：“秦婉宁，你骗不了我。”
秦婉宁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抬眸与他对视：“顾凛琛，我们已经离婚四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顾凛琛恍惚看到了当年那个在雨中为他送伞的女孩。
但下一秒，秦婉宁已经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三天后，顾氏集团会议室。
秦婉宁带着团队前来签约。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挽起，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签约过程很顺利，直到顾振廷突然开口：“秦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选择回国发展？欧洲市场不是更成熟吗？”
秦婉宁合上文件夹：“人总要落叶归根。”
“是吗？”顾振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是为了阿琛。”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秦婉宁面不改色：“顾叔叔说笑了，商场如战场，感情用事是大忌。”
“那就好。”顾振廷点点头，“毕竟阿琛和小玉的婚事已经定了，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秦婉宁站起身，伸出手：“祝顾氏蒸蒸日上。”
走出顾氏大楼时，助理小声问：“秦总，您没事吧？”
秦婉宁摇摇头：“安排一下，今晚和设计部开庆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