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宁垂眸，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林嘉树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他向来温柔，从不会像顾凛琛那样强势地闯入她的世界，可他却一直站在她身后，无论她跌倒多少次，他都会伸手扶她起来。
她想起她在医院高烧不退时，是他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退烧才离开。
想起她每次和别人针锋相对后，都是他默默递上一杯热茶，说一句“别气，不值得”。
他一直都在。
秦婉宁闭了闭眼，胸口酸涩翻涌。
她该答应的。
林嘉树是最好的人选，温柔，体贴，懂她，最重要的是。
他不会像顾凛琛那样，让她痛到撕心裂肺。
可当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骗不了自己。
“嘉树......”秦婉宁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对不起。”
林嘉树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果然......还是不行吗？”
秦婉宁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值得更好的。”
林嘉树摇头，嗓音微哑：“可我只想要你。”
秦婉宁心脏狠狠一颤。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秦婉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
为了摆脱此时尴尬有些尴尬的氛围，她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
是顾凛琛略微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好似在她耳边呢喃。
秦婉宁没有避讳林嘉树的意思，平淡的回道，“与你无关。”
顾凛琛也不生气，自顾自的问她：“明天私聊还作数吧？”
秦婉宁回道：“如果您的合作有诚意的话，自然作数。”
他们虽然是在酒吧角落，但这边的音乐还是很嘹亮的，顾林琛忽然沉默下来，周围的音乐就更明显了。
顾凛琛似乎没注意那边的音乐声，他好像也喝醉了，声音带着一丝眷恋：“婉宁，我.....想你了。”
秦婉宁没听见，因为她对面的林嘉树开口了：“婉宁，我送你回家吧。”
他是故意的，秦婉宁自然也知道，但她不在意，用林嘉树逼退顾凛琛的三心二意也挺好的。
明明已经要结婚了，又何必来招惹她呢？
顾凛琛头脑清醒了一些，怒声问道：“你和姓林的在约会？”
秦婉宁心头一颤，咬牙再次道：“与你无关。”
秦婉宁能清晰地听见顾凛琛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着惊涛骇浪。
“秦婉宁....”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在哪？”
她看着眼前神色黯然的林嘉树，突然觉得疲惫不堪：“顾总，我们只是商业伙伴，你过界了。”
“商业伙伴？”顾凛琛冷笑一声，“好，很好。那明天下午三点，会议室见。”
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刺耳得像是某种警告。
林嘉树轻轻拿走她手中的酒杯：“我送你回去。”
秦婉宁摇摇头，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电话就能轻易击碎她精心构筑的防线，明明已经过去四年了，明明他都要结婚了......
“嘉树。”秦婉宁突然抬头，“四年前那场意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嘉树的手猛地一颤，杯中的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婉宁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始终觉得，那件事并不是一场意外。”
林嘉树沉默了很久，久到秦婉宁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叹了口气：“先送你回家，这件事......我们慢慢说。”
走出酒吧时，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
秦婉宁下意识拢了拢外套，突然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缓缓降下，顾凛琛冷峻的侧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秦婉宁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怎么了？”林嘉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