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宁心头一颤，下意识攥紧了病床边的护栏。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与自己的心跳逐渐重合。
顾凛琛向前迈了半步，剪裁精良的西装裤擦过她的裙摆。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糖糖滚烫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这三年，你去哪了？”
“顾总记性真差。”秦婉宁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我一直在瑞士治病啊，不是您帮我联系的医生吗？”
顾凛琛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垂：“前几个月的确是，后来.....你就跑了。”
秦婉宁猛地抽回手，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顾凛琛的袖口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味道，却混着一丝陌生的女士香水气息。
甜腻的玫瑰香，刺得她眼眶发疼。
“顾总，”秦婉宁扯出一抹笑，指尖却掐进掌心，“您未婚妻知道您大半夜跑来医院骚扰前妻吗？”
都快结婚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她呢？
顾凛琛眸色一沉，忽然伸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的领带垂下来，蹭过她的锁骨，烫得她浑身一颤。
“你吃醋了？”顾凛琛声音低哑，带着危险的意味。
“顾总想多了。”
秦婉宁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苏家大小姐和你门当户对，恭喜。”
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变得急促。
糖糖在睡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小脸皱成一团。
秦婉宁趁机推开他，却被一把攥住手腕拽了回来。
“你消失两年多，”顾凛琛眸光暗沉：“就为了躲我？”
“躲你？”秦婉宁冷笑，“顾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我只是不想再和顾家有任何瓜葛。”
顾凛琛眼神一暗，刚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凛琛？”柔美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秦婉宁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苏玉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精致的果篮，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两人的瞬间僵住。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妹妹？”苏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秦婉宁凌乱的衣领上，声音依旧温柔得体，“真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不巧，我没有姐姐。”秦婉宁声音冷漠：“早在很多年前就没有了。”
苏玉面色难看，委屈的看向顾凛琛：“妹妹她......”
顾凛琛面无表情地整理袖口，语气平静：“苏玉，你先回去。”
“伯父让我来接你。”苏玉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顾父的来电，“明天订婚宴的礼服，设计师还在等。”
他们只是公开要订婚，实际上订婚宴还没办呢。
订婚宴三个字像刀子扎进秦婉宁的耳膜。
她弯腰给糖糖掖被角，长发垂下来遮住苍白的脸。
“顾总快去吧。”秦婉宁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耽误了正事。”
顾凛琛突然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
“哗啦！”
糖糖被惊醒，吓得哇地哭出声。
苏玉脸色煞白，而秦婉宁已经条件反射地把孩子护在怀里，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血珠渗了出来。
“我说，出去。”顾凛琛盯着苏玉，每个字都淬着冰。
苏玉咬了咬唇，最终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病房里只剩下糖糖的抽泣声。
顾凛琛单膝跪地，握住秦婉宁流血的脚踝，指腹轻轻擦过伤口。
“为什么躲我？”顾凛琛红着眼问道。
秦婉宁浑身发抖，怀里的糖糖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顾凛琛，”她抬眼看他，眼底一片冷寂，“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生活。”
秦婉宁顿了顿，“糖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再问以前了。”
顾凛琛盯着她，忽然笑了：“是吗？那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秦婉宁攥紧被单，刚要反驳，糖糖却突然伸出小手，轻轻拽了拽顾凛琛的袖口。
“叔叔......”小姑娘带着哭腔小声说，“你不要欺负阿宁......”
顾凛琛怔住。
秦婉宁趁机抱起糖糖，头也不回地按响了护士铃。
“顾总，请回吧。”她背对着他，声音冷静得可怕，“别让你的未婚妻等太久。”
“对不起......”
他不是故意的。
顾凛琛想道歉，但见秦婉宁已经叫来了护士，很多话只能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