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刺鼻的酒精，在VIP病房区的走廊上弥漫。
惨白的顶灯将地面照得发亮，映出顾凛琛冷峻的侧脸。
他站在病房门口，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上，微微收紧。
病房内，顾振远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顾凛琛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声音低沉：“爸。”
顾振远抬眼看他，眼神复杂：“你来了。”
“嗯。”顾凛琛站定在床边，目光冷冽，“车祸的事，查清楚了。”
顾振远的手指微微一动，输液管轻轻晃动：“......是谁？”
“是妈。”顾凛琛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她找人动了刹车系统。”
顾振远瞳孔猛地一缩，随即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抑情绪。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想怎么处理？”
顾凛琛冷笑：“您觉得呢？”
顾振远沉默片刻，最终疲惫地摇了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就当是意外吧。”
顾凛琛站在病房窗前，背对着父亲，声音冷得像冰：“您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顾振远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依旧维持着威严：“不然呢？难道要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顾家出了个疯女人？”
顾凛琛眼神一沉，正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什么意外？”二叔顾明远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大哥，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凛琛神色不变，淡淡道：“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只是需要静养。”
顾明远点点头，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又看向顾振远：“大哥，十天后就是你生辰了，到时候应该能出院了吧？”
顾振远勉强扯了扯嘴角：“应该可以。”
顾明远笑道：“那就好，家里人都盼着呢。”
说着，他又看向顾凛琛，意味深长道，“阿琛，你爸这次大难不死，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顾凛琛眸色微冷，语气却平静：“二叔放心，我会安排。”
顾明远满意地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病房门关上后，顾凛琛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顾振远叹了口气：“你二叔一向心思多，别让他看出什么。”
顾凛琛看向父亲，声音低沉：“您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
顾家老宅。
当顾凛琛回到老宅时，夜色已深。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透着股森冷的寒意。
他推开母亲卧室的门，宋雅正坐在梳妆台前，听到动静猛地转身。
“阿琛！”她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爸他......怎么说？”
顾凛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声音冰冷：“他不打算追究了。”
宋雅先是一怔，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那家伙......果然是为了顾家的颜面。”
她踉跄着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儿子可以放妈妈出去了吗？”
“十天后是爸的生辰。”顾凛琛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母亲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宋雅的表情突然凝固。
她缓缓走到顾凛琛面前，伸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被狠狠攥住手腕。
“你......你要我出席寿宴？”宋雅的声音开始发抖，“在你爸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凛琛甩开她的手，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扔在床上：“这是瑞士的疗养院资料，寿宴结束后，我会亲自送您过去。”
宋雅猛地抓起文件，在看到精神疗养几个字时，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抬手将文件撕得粉碎，“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顾凛琛不为所动，转身走向门口：“您可以选择不去。”
“但那样的话......”他停顿片刻，“我会把当年您推我下楼梯的证据交给警方。”
宋雅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十天后见，母亲。”顾凛琛最后看了她一眼，重重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管家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
顾凛琛冷声吩咐：“看好夫人，别让她再伤害自己。”
他顿了顿，“尤其是寿宴前。”
走出别墅时，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顾凛琛抬头望向二楼窗口，宋雅正站在那里，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像个索命的幽灵。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婉宁的电话：“睡了吗？”
声音里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苏婉宁轻柔的回应：“还没。”
顾凛琛握紧手机，喉结滚动：“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