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的铅笔放下：“还没想好，暂时拟定了七八个方向，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周兰凑过来，翻了翻她的设计草图：“哇，这几个概念都很有创意啊！不过......她歪着头，好像少了点冲击力？”
“是啊。”苏婉宁轻叹，“国际大赛竞争激烈，光靠技术还不够，必须要有能让人一眼记住的东西。”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深，办公室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周兰忽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啊......好困。”
苏婉宁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她合上笔记本，笑着摇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那怎么行！”周兰强撑着精神，“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加班？”
“少来。”苏婉宁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眼皮都快黏一起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我给你叫车，赶紧回去休息。”
周兰还想挣扎，结果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好妥协：“那......好吧，你自己也别熬太晚。”
送走周兰后，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苏婉宁重新翻开笔记本，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却始终无法集中。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却莫名让她觉得有些孤独。
"到底缺了什么呢......"她低声自语。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她才回过神来。
屏幕上显示着顾凛琛的名字，她微微一怔，接起电话。
“喂？”
“怎么还没下班？”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苏婉宁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九点十五。
她轻咳一声：“在想设计大赛的事，忘了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他淡淡的嗓音：“等着，我去接你。”
苏婉宁：“不用了，我自己......”
“十五分钟后下楼。”顾凛琛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婉宁握着手机，愣了片刻，随即转身收拾东西。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她一直缺少的，就是那一份能让人心动的温度。
若是顾凛琛三年前就一直那么温柔的对她，或许就不会有他们之间那场长达三年的冷战了。
苏婉宁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摇头笑了笑，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她快速收拾好桌面，拎起包走出办公室。
电梯缓缓下降，玻璃幕墙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
苏婉宁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
她站在公司楼下，衣衫被雨水打湿，却固执地不肯离开，只为了等顾凛琛一个解释。
可那时的顾凛琛，选择了沉默。
“叮——”电梯到达一楼，打断了她的回忆。
苏婉宁深吸一口气，推开大厦的玻璃门。
夜风微凉，她下意识拢了拢外套，抬眼便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顾凛琛靠在车旁，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见她出来，顾凛琛随手将烟摁灭，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想通了？”他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
苏婉宁一怔：“什么？”
“你的设计。”顾凛琛拉开车门，“上车说。”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苏婉宁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他：“还没。”
顾凛琛启动车子，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先吃点东西再想吧。”
纸袋里是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还带着微微的温度。
苏婉宁心头一暖，小声道：“谢谢。”
顾凛琛目视前方，语气冷淡：“国际设计大赛的评委组里，有三位都偏好情感化的作品。”
苏婉宁捏着甜品勺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商业情报。”顾凛琛的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你连竞争对手的喜好都不调查？”
这句话像一根刺，精准扎在苏婉宁的痛处。
她放下甜品，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当然调查过，只是......”
“只是放不下你那套所谓纯粹设计的骄傲。”顾凛琛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三年了，还是老样子。”
车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苏婉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你呢？三年了，不还是一样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
顾凛琛突然踩下刹车，车子在红灯前猛地停住。
他转头看向苏婉宁，黑眸里翻涌着压抑的情绪：“如果我真的喜欢指手画脚，现在就该让你直接退出比赛。”
“你——”
“你的设计缺少灵魂。”顾凛琛冷冷道，“就像七年前一样，只会用技巧堆砌，不敢把真实情感放进去。”
苏婉宁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她猛地推开车门：“多谢顾总指点，我自己回去。”
夜风灌进车厢，顾凛琛看着苏婉宁决绝的背影，眸色越来越深。
其实，顾凛琛还有话没说的是，苏婉宁那件关于涅槃的设计品。
倒是倾注了不少感情，可惜.......
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