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那以后,霍斯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领地。
他不像高高在上的王子,更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访客。
会站在田埂上,看我如何指挥众人耕作,会坐在我的土坯房里,看我如何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可口的饭菜。
甚至会饶有兴致地,听我讲述大梁的风土人情和兵法谋略。
他眼中的轻蔑,逐渐被一种名为敬佩的情绪所取代。
这天,我正在和护卫商议着修建防御工事的事情,领地外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
是沙匪！一个负责瞭望的护卫惊慌地跑来报告,大概有三百多人！
我们这里,满打满算,能战斗的也不过二十人。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我却异常冷静。
不要慌！我抽出腰间的佩剑,高声喝道：所有人,按我之前教你们的,进入预定位置！
我们有坚固的围墙,有充足的箭矢,三百沙匪,不足为惧！
我的镇定,感染了众人。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就各位。
我登上简易的瞭望塔,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黄沙。
我知道,这一战,是生死之战。
赢了,我们才能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
沙匪很快就冲到了围墙下,他们叫嚣着,用弯刀疯狂地劈砍着我们用石头和泥土垒成的围墙。
放箭！
我一声令下,箭如雨下。沙匪们惨叫着倒下一片。
但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又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击。
他们架起了简陋的云梯,试图翻越围墙。
滚石！火油！
围墙下,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战斗陷入了胶着。
就在我们的箭矢即将用尽之时,远处,再次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
一面绣着雄鹰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
是霍斯的军队！
援军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霍斯一马当先,像一柄出鞘的利刃,狠狠地插入了沙匪的阵型。
他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划出致命的弧线,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在他的带领下,沙匪的阵脚大乱,很快就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战斗结束了。
我从瞭望塔上下来,霍斯也翻身下马,大步向我走来。
他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一种混杂了欣赏、赞叹和占有欲的复杂火焰。
谢将离,他走到我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当晚,他下令在我的领地举行庆功宴。
篝火熊熊,烤肉飘香。
波斯的士兵和我们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
我坐在霍斯的身边,看着眼前这片祥和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你不去跳舞吗霍斯递给我一杯马奶酒。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
他却突然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教你。
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我将手放在了他宽大的手掌里。
他拉着我,走入篝火旁的人群,笨拙地教我跳着波斯人热情奔放的舞蹈。
月光下,我无意间听到,他对他的副将说：
我以前以为,中原的女人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脆弱又不堪一击。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的语气说道：
她不是花朵,她是这片沙漠里,唯一盛开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