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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敢。
命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陆景鸿的卧房外,连灯火都比别处更清冷几分。
他是大周的定国公,是陆昭南的父亲,更是这座府中唯一能压制陆昭南和他那位好母亲的人。
前世我怕他,敬他,几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这一世,他是我唯一的活路。
我抬手,叩响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咚,咚,咚。
三声之后,万籁俱寂。
身后,陆昭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想来抓我,想在我把事情闹大之前,将我拖回那间喜房。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肩膀时,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仆,看见我时一脸错愕。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极具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何事
那声音不响,却让陆昭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福了福身,对着门内那个模糊的身影轻声道:儿媳沈微,深夜叨扰,只是新婚之夜,夫君忙于公务,儿媳一人独守空房,心中......惶恐,想来向公爹请安。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院子里所有可能存在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身后陆昭南的脸,想必已经黑如锅底。
门内沉默片刻。
那道身影动了,一步步走了出来。
陆景鸿。
他只着一件玄色常服,身形高大,眉目深邃,岁月非但没有磨损他的锐气,反而为他增添了山峦般的沉稳。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我光着的双足,到我单薄的嫁衣,最后停在我的脸上。
那目光锐利,仿佛能剖开我所有伪装。
陆昭南,他甚至没看自己的儿子,声音冷得掉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陆昭南的身体绷紧,躬身道:父亲,是儿子管教不严。
是么陆景鸿淡淡反问,随即目光转向我,你说,你害怕
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所有情绪,只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
那便进来吧。他说完,转身回了房中。
老仆躬身,为我让开了路。
我提着裙摆,当着陆昭南的面,一步步,走进了我公爹的卧房。
身后,是陆昭南气血翻涌却死死压抑的喘
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