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视了一眼，只觉得价格都好贵，但如今他这副样子消费得起。
我点了个草莓的，坐月子时最想吃草莓，奈何不是季节，监狱里更是没有供应，有些馋了。
沈砚行想也没想就反驳。
“不要这个，美熙最近吃草莓吃腻了，再买她肯定不吃。”
“这个也不要，有点俗，花里胡哨，那种高端风，简洁的柠檬装饰不错。”
每一个字都好普通，可组合在一起像刀。
我死死掐着手指。
“那你选吧，按林美熙的口味。”
他反应过来，愧疚地搂住我肩膀。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都买，都买，几个蛋糕而已。”
心心念念的蛋糕到手，我却没了胃口。
一路无言，我幻想着六岁的儿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扑入我怀里，会不会埋怨我不在。
有没有收到我的信。
可都不是，下车我就收到了他的下马威。
他小小的个子，拿着拳头大的石头扔在我脸上。
“坏女人，回来干什么！”
额头顿时传来痛感，鲜血溢出，脸上的期待甚至还来不及收回。
“楠霖，我是妈妈……”
那张我日思夜盼的脸，此刻却满满都是厌恶，他接着捡起石头扔在我身上。
“放屁，别叫我名字，我有妈妈，不需要你这个杀人犯，你是坏女人，来破坏爸妈感情的。”
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控制不住下跌，心里那股念断了。
沈砚行气地拿起皮鞋，揪着儿子就要打屁股。
“你这臭小子，这是你妈，怎么说话的。”
他大声嚷嚷。
“我又没说错，我妈叫林美熙，用得着她一个杀人犯过来，还会害我被同学瞧不起，爸爸，你快赶她走，我不要这样的妈妈，要不是你大义灭亲，我宁愿去死。”
啪！啪！
沈砚行手下动作不轻，庭院里都是小孩子哭喊声。
“还敢不敢这样说，谁是你妈。”
儿子哭肿了眼，却依旧要林美熙，死也不要认我当妈。
心口像被剜掉一块，血淋淋流着血。
沈砚行还想动手，我抬手拦住了。
林美熙急匆匆跑来，一把将儿子抱入怀。
“砚行哥，你疯了，楠楠才多小，你下这么重的手。”
她急切得模样，仿佛真成了母亲，她跪地看向我。
“姐姐，楠楠不懂事，说话冲，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了，你别放在心上。”
黏腻腻的血糊住眼睛，我几乎要把指甲嵌入血肉。
“沈砚行，你就把我儿子教成这样？大义灭亲？你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砚行想解释，林美熙委屈得低下头。
“是我不好，姐姐要怪怪我，楠楠没妈妈，上幼儿园会被欺负，我只能教她这样喊，哥哥工作忙，顾及不到。”
沈砚行连忙哄她，看向我带着明显的埋怨。
“说到底也没错，你不就是坐牢的杀人犯，你还想我们怎么教。”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揪住他衣领。
“是不是要我提醒你真相！”
沈砚行厉声打断，抬眼都是警告。
“够了，离了我们，你哪都去不了，以后时间长，楠楠会想通，揪着一句称呼不放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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