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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圈子,说白了,就是一滩烂泥。
你身份到位了,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些人嘴上喊贵人神仙,背地里全是算计。
我爸妈也一样。
早晚有一天,历史会重演。
但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我一点点把公司收到手里。
每一笔项目,每一份合同,全都只认我一个人的名字。
公司要上市,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各路大佬齐聚。
我穿着高定西装走进去。
季大少爷今天真是艳压全场。
来来来,咱们一起敬季少爷一杯!
季少爷,改天还得请您给我们祖宅瞧瞧风水......
我笑了笑,没说话。
喝吧。
这怕是他们最后的一场酒宴了。
不多时,会所的大门被推开,几个警察大步走了进来。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涉嫌非法资产交易、财报造假、行贿洗钱等多项犯罪,请各位配合调查。
现场一片哗然。
有人慌张地起身,有人把酒杯一摔,想往外跑,却被拦住。
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那些在圈里呼风唤雨的大佬,这一刻个个开始抱头鼠窜。
我爸站起来也想跑,却差点摔倒。
我妈脸色煞白地看着我: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季衡,你不是说平安无事的吗你没算到吗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
我当然算到了。
电话就是我打的。
他们愣住了。
你疯了我妈尖叫。
你有病是不是你这是要把我们送进监狱!
我们是你父母啊!季家要完了你也别想好!
我笑了笑,缓缓地说: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依赖季家活着
季家早该完了。你们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我可以给,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你们啊......太相信我了。
我能让它活,也能让它死。
我爸怒骂着冲过来,却被警察一人一边压倒。
他们拼命挣扎,嘴里骂声不断。
你不得好死——
你个白眼狼!我们就不该接你回来!
我一言不发。
他们被戴上手铐,拖出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一片死寂。
那些刚刚还想跟我敬酒的人,此刻连头都不敢抬。
我扫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
今天来的各位,不用慌。
该进去的,我都安排好了。
逃也没用,我算得到。
警察带走了一批又一批人。
整个京圈的世家,一个接一个被连根拔起。
我亲手掀开了这金玉其外的皮,把底下的脓烂晾在了阳光下。
我站在宴会厅中央,扯下领带。
这场局,终于到头了。
季家,彻底散了。
爸妈锒铛入狱,多个罪名叠加,再无翻身之日。
两个姐姐,一个贪污,一个勾结外人搞黑账,也都栽了进去。
没人再提起季家。
那个曾经耀武扬威的家族,如今,像是从风里飘过的尘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季屿阳在KTV事件后,彻底失踪了。
没有人找他。
更没人想起他。
我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房子。
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山下太乱,太累。
收拾好背包,刚走出门,就有人拦住了我。
是陈家派来的管家。
那个在这场风波中唯一全身而退的家族。
管家一脸恭敬地站在门口:
季大少爷,陈先生派我来请您。
他知道您精通卜算之道,想请您到府上小住,为您准备了最舒适的房间,最好的膳食,只求您能为陈家卜算一二,指点迷津。
他发誓,会待您如上宾,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看着他:不必了。
管家一愣,急忙说:季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我们许家绝不是季家那种浅薄之辈,我们......
我知道,他是真的诚恳。
但我还是摇头。
没有他意。
我只是累了。
我不想算了,也不想看了,只想回山上好好睡一觉。
我背着包,转身离开。
山上很安静。
我推开木门,屋里还是从前的样子。
我师父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看见我回来,他抬了抬眼皮。
回来了
我点点头,把包放下,坐到他身边。
师父,你早就知道吧
他笑了笑,没否认。
训练你这些年,就是为了让你应对这一劫。
你做得不错。
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师父接着说:不过,我原本只是想,让你处理一下这胡作非为的季家。
没想到你给他们一窝端了。
......你早说啊!
白白多干了活。
少睡了好多觉。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罢了,能彻底了结这京圈的烂摊子,也算功德一件。
只是,这过程实在太耗费心神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师父身边。
师父,我试探着开口,以后,我能躺平了吗
师父捋了捋胡子,一言未发。
第二天一早,鸡叫三遍,我还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师父站在窗外敲窗:
季衡,该上早课了。
我紧紧抱住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我还没睡够......
你昨晚还说要清净,要修行,结果呢
我现在就是在修......修回笼觉。
你是不是又想挨罚
罚就罚吧......
我往被子里钻得更深。
从满地风波到这一床软被,从尔虞我诈,到这山林间的虫鸣鸟叫。
我只想安安静静睡每一个觉,吃饱每一顿饭。
种点菜,养条狗,偶尔翻翻黄历,看谁又命犯桃花。
至于京圈现在谁在谁亡——
关我什么事
我打了个哈欠。
窗外,阳光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