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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这两个字,我说得无比清晰。
大祭司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和无尽的杀意。
他用权杖在身前重重一顿,一道看不见的紫色屏障,瞬间以我们为中心展开。
他和一众苗疆圣殿护卫着我,转身,向外走去,没人能挡得住。
厉承渊看到这情形大惊,他终于意识到他将要失去什么。
他疯了一样地想冲过来,却被那道屏障狠狠地弹开,重重摔倒在地。
南汐!站住!你去哪你不能走!
我没有停下脚步。
南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什么兵部尚书之女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我依旧没有回头。
眼看我们快要走出地牢,他最后的嘶吼,终于彻底暴露了他最真实目的。
把‘潜龙灯’留下!南汐!至少把蛊给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任由一滴清泪,从满是伤痕的脸颊滑落。
随即被地牢的黑暗,无声地吞噬。
在我们离开后,地牢的大门被看不见的蛊术轰然关闭。
大祭司留下的一句话,如同催命的判官,决定了地牢里剩下的人的命运:此女,辱我引魂师,当受万诡噬心之刑。
一道紫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权杖中飞出,穿过牢门的缝隙,瞬间笼罩了墙角那个瑟瑟发抖的萧灵儿。
她发出一声不像人叫的尖叫,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皮肤。
好像有无数魂魄在她身体里钻来钻去。
地牢里,只剩下厉承渊绝望的咆哮,和萧灵儿凄厉的惨叫。
我带走潜龙改运灯后,厉承渊的运气,好像被彻底抽走了。
他与兵部尚书之女的联姻,在圣旨下达的第三天,就传来了噩耗。
那位千金小姐在拜佛时,寺庙的横梁突然断了,把她砸成重伤。
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从此瘫痪在床,婚事自然就吹了。
满朝文武,无不私下议论,三皇子厉承渊,是个不祥之人。
他拉拢的朝臣,在一个月后,突然被政敌翻出陈年旧案,贪污的证据确凿,一夜之间被抄家灭族。
他苦心经营的党羽,就这么毁了。
他在朝堂上的所有计谋,总会因为各种想不到的意外而失败。
他想在黄河水患的事上陷害太子,结果太子派去赈灾的官员能力出众,反而立下大功,深得民心;他想在军中安插亲信,结果亲信还没上任,就因为酒后打架,打死了权贵子弟,被判了斩立决。
他变得多疑、暴躁,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要害他的奸细。
王府里,天天都能听到他摔东西和骂下人的声音。
在夺嫡的最后阶段,他屡出昏招,甚至想派人刺杀太子,结果被当场抓获。
皇上大怒,下旨削去他所有职位,把他关在王府里,一辈子都不能再踏出府门半步。
京城里,几个王爷的夺嫡斗争,因为厉承渊的疯狂而变得越来越激烈,最终引发了波及整个王朝的内乱。
中原,陷入了一片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