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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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台上,那只古瓷瓶上的梅花终于彻底干透了。
可我还没有回来。
门被猛地推开,手下匆匆冲进来。
沈少,不好了!
凤尾金樽不见了,还有......还有宋小姐也不见了。
我早就说那个女人不安好心!老板您只要一句话,我们这就出去,把她抓回来弄死!
话音未落。
嘭!
一颗子弹贴着他说话人的头皮飞过,钉进了墙里。
他当场吓瘫在地,裤腿湿了一大片。
其他人也噤若寒蝉,没人敢再说一个字。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站在阴影里的男人。
沈则霆放下枪,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只刚完成修复的花瓶,呼吸越来越重。
怒火、怀疑、不甘,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可他偏偏,连一丝伤害她的念头都生不出。
他呼吸急促,猛地扯下安全栓,对准那只刚完成修复的瓷瓶。
就这样吧......
他说,手指扣紧扳机。
就在此时,一阵吉普车的轰鸣由远及近,尘土飞扬中传来一个熟悉又清亮的声音。
沈则霆!
他手一抖,枪跌落地上,猛然抬头。
我喊着他的名字,从吉普车上跳下,扑进他怀里。
他几乎瞬间抱紧我,低头狠狠吻住我的唇,像是要把所有思念、惊恐与悔恨通通碾进这个吻里。
我唇角颤抖,轻声道:
金樽......没带回来。
他轻轻舔过我唇角,喃喃道:
那要罚......
沈则霆惩罚了我整整一夜。
每一次我试图逃开,他都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回身下,狠狠索取。
折磨、亲吻、紧抱,直到我软在床榻,彻底没有力气。
天亮了,他轻吻我双眼。
你属于我。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像是下了一道终身囚禁的诅咒:
宋知予,你只能修我的文物,只能爱我。
沈则霆说话算话。
之后的岁月,我们一同查探古墓,修复国宝,直到两鬓斑白。
八十岁那年,我终老在他怀里。
沈则霆坐在病床边,手指轻轻拂过我眉心的皱纹,低声道:
这辈子遇见你,是我的荣幸。
如果有来生,宋知予,早一点来见我。
我最后一个呼吸落下时,他吻了我眼角。
我死后,他将我修复过的上千件绝世文物全部捐给国家。
亲手交到谢无染手里。
谢无染,代表国家考古局,亲手接过那些藏品,向沈则霆深深鞠躬。
那个曾经为我疯狂、也因悔恨错失的男人,终其一生未娶。始终佩戴着一条蓝色宝石项链。
我死后第二年,沈则霆抱着我的遗像,从别墅顶端一跃而下。
他死时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件碎裂的瓷片。
那是我们修复的第一件文物上的瓷片。
我们这一生,不是任人摆布的水,而是决绝燃烧的火。
我们不依赖容器来赋形。
不问归宿,只问热烈,自己决定燃烧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