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不是来救我的。”
“他是来欣赏他的杰作,是来确认,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就是那个下令屠我满门的刽子手!”
“萧承瑾,你懂吗?我是在杀父仇人的膝下,承欢了整整十年!”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萧承瑾的头顶。
他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不……义父他……他待你视如己出,他怎么会……”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
可我必须残忍。
“视如己出?”
“殿下,你可知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他教我琴棋书画,是为了让我成为一枚能送入宫闱的棋子。”
“他教我医毒之术,是为了让我成为他铲除异己的刀。”
“你以为我接近你,是情投意合?”
“不,那全是他一手策划的剧本!”
“从我们第一次在相国寺的偶遇,到后来你对我情根深种,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我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旧伤。
“这些,就是我偶尔不听话时,他留下的‘恩养’痕迹。”
“殿下,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你的那个慈父义父吗?”
萧承瑾怔怔地看着那些伤疤,看着我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牵机引的毒性正在他体内疯狂蔓延。
“解药……”他艰难地开口,“把解药给朕。”
我凄然一笑。
“殿下,牵机引,无药可解。”
“我熬了十年,就是为了今天,与他同归于尽。”
“至于你……不过是个被我连累的可怜人罢了。”
4
说完,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他最后的裁决。
然而,我等来的,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首辅许清言,我名义上的义父,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他看到殿内的情景,立刻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殿下!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他演得真好,那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几乎能骗过所有人。
除了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恨了十年的脸。
“许清何,别演了。”
“你的这副嘴脸,我看了十年,已经看腻了。”
许清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被悲痛掩盖。
“倾城!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殿下待你情深义重,你怎能下此毒手!”
他转向萧承瑾,痛心疾首。
“殿下,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教女无方,才酿成今日大祸!”
“老臣愿以死谢罪!”
萧承瑾看着他,又看看我,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
太医已经开始为萧承瑾施针,试图压制毒性。
“许爱卿……她说……十年前太医院的案子……是你……”
萧承瑾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许清言脸色一白,立刻磕头如捣蒜。
“殿下明鉴!此乃这逆女的污蔑之词!”
“太医院谋逆,铁证如山,岂容她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她定是被奸人蛊惑,才会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我看着他颠倒黑白,心中冷笑。
“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