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搓着手,嘿嘿笑道:“我赵某人现在就能当场剃度!妹子你看,我这脑壳光溜不?绝对是做和尚的一把好手!”
“滚蛋!”
卓浪没好气地一脚踹在赵尚屁股上,把他踹了个趔趄。
他挺直腰板,对着慕容盈盈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姿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别吓着妹妹!要找也得找个像哥哥我这样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帅和尚,才配得上妹妹这闭月羞花的绝世美颜!妹子你说是不?你看哥这脸蛋,是不是老帅了?咱俩站一块儿,那才叫一个般配,金童玉女,哦不,金僧玉尼!”
看着眼前这个痞气冲天、满嘴跑火车、如同流氓头子般的家伙,厚颜无耻地自诩帅和尚要跟她配对,慕容盈盈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直冲顶门,烧得她理智都快崩断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无耻!下流!混蛋!这荒村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把你们全都超度了!
就在村民们的议论和戏谑声浪稍稍平息,各种目光还在慕容盈盈身上逡巡打量之际,异变陡生!
只见一直低垂着头、紧抿嘴唇的小尼姑,霍然抬首!那双盛满羞愤与冰冷的眼眸,骤然间迸射出两道难以言喻的灿金佛光!
那光芒并非刺目,却带着一种洞彻灵魂、俯瞰众生的威严,如同实质的利剑,精准而霸道地刺入正嬉皮笑脸盯着她的卓浪眼中!
“嗡——!”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低沉的梵音嗡鸣。
一瞬!仅仅是一瞬的接触!
刚才还在品头论足、眼神带着几分轻佻的卓浪,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天灵盖!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变得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只剩下一具被佛光支配的躯壳。
“嘿,老大,咋了这是?”旁边的赵尚用胳膊肘捅了捅卓浪,挤眉弄眼地坏笑,“瞧你这直勾勾的傻样,眼珠子都快掉人家小菩萨身上了!怎么,被佛主点化了?”
莫黑棍也嘿嘿笑着附和:“就是就是,老大你这眼神,比饿了三天的狼还绿!收敛点,小心小菩萨一个佛印让你去西天见真佛!”
然而,他们的调笑声未落——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荒村黄昏的喧嚣。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卓浪,竟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双膝一软,结结实实地跪倒在慕容盈盈面前那布满碎石尘土的地上!
力道之大,连膝盖下的地面似乎都震了震。
紧接着,一声饱含着无尽悔恨与痛苦的哭嚎,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我有罪啊——!!!佛祖在上,弟子卓浪罪孽深重,万死难赎其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嬉笑声戛然而止。村民们脸上的戏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茫然。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还好好的卓老大,怎么突然就给小尼姑跪下了?还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卓浪却浑然不觉,他涕泪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脑袋。
“弟子忏悔!弟子八岁那年还尿床,湿了娘亲新缝的褥子......十岁,十岁就偷爬上墙头,偷看了寨子里最美的张寡妇洗澡......弟子该死!十二岁,胆大包天,偷喝了爷爷珍藏了三十年、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的老酒’,喝得烂醉如泥......呜呜......几年后更是不知廉耻,竟敢蛊惑寨子西头大壮叔家那如花似玉的二闺女,跟她......跟她私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