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简洁得近乎敷衍。
秦逐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那股酸涩又翻涌上来。她攥紧了手包的带子,指尖泛白,却还是强撑着说:“沈小姐可真有福气,换件衣服都有霍总亲自等着。不像我,找个人说说话都难。”
她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期盼,希望能从霍砚修脸上看到哪怕一丝动容。
然而霍砚修只是说:“岁晚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该做的事。能在这里等岁晚,是我的福气。”
这几乎是三年来他跟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却一口一个“岁晚”。
完全没有任何要安慰她的意思。
秦逐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位置,可他怎么能这样不留情面?
事到如今,打感情牌是行不通了。
她只能换一种方式接近他。
深吸一口气,秦逐音重新振作起来,又笑着说:“其实最近有笔生意,我一直在找合作对象,不知道霍总,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
“不必了。”霍砚修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知道我们两家不和已久,也从来没有过合作。”秦逐音说,“但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们都是生意人,既然有利润可拿,为什么不做呢?”
“我不需要。”
霍砚修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而他也没有多给秦逐音一个眼神,目光始终落在休息室紧闭的门板上,那眼神里的专注,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秦逐音的心里。
她的理智已经在慢慢崩塌。
“看来霍总很不待见我。”她冷笑。
这回霍砚修干脆沉默了,也不知道是懒得解释,还是默认。
再想想他对沈岁晚是多么温柔......
三年来的隐忍、期盼、自我欺骗,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秦逐音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用尽浑身解数在他面前表演,却连他一个正眼都换不来。
她明明是高贵的秦家千金,为什么要在霍砚修面前如此卑微?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霍总了。”秦逐音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打扰。”
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往前走。
走到楼梯口,她看到秦逐颂就站在那里等着她。
“逐音。”
大哥的声音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逼迫自己恢复理智,然后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笑着问:“大哥怎么也过来了?”
她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但秦逐颂一眼就能看穿她。
他走近几步,本想问她闹够了没,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你先回去休息吧。”
“干嘛要先回去?晚宴还没有结束。”秦逐音故作坦然,“我还有好几笔生意,想跟几位老总谈,既然都来到这种场合了,不谈笔生意再走,岂不是很吃亏?”
秦逐颂微微皱眉,他总觉得此刻的秦逐音很奇怪,好像不止有被霍砚修拒绝过的难过,还有点......别的?
“好了,大哥,我们走吧。”
说完,秦逐音率先下楼。
秦逐颂跟在她后面,所以,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狠戾。
所有的心动,在这一刻,悄然扭曲成恨意。
既然她得不到霍砚修,那就干脆毁掉好了。
顺便,再把霍砚修珍视的人,一起毁掉!
秦逐音的嘴角,扬起一丝疯狂又狠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