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无法接通。
是被拉黑了吧。
江映晚笑了一声,眼泪却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
把她推入深渊的,不是齐天佑的算计,也不是宋淮的绝情。
是她自己。
是她亲手,弄丢了那个曾经把她视若珍宝的少年。
是她亲手,碾碎了那个男人全部的爱和信任。
酒瓶从手里滑落,摔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映晚抱着双膝,在黑暗里,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日落西沉,天色渐晚,苍龙特训基地。
宋淮没再想江映晚的那些破事。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怎么把眼前这十个刺头,拧成一股真正的绳。
比武台上的赌约,只是让他们暂时低头,心里那份各属山头的傲气,还没磨平。
兵王与兵王之间,谁也不服谁。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训练场上,那十个刚被他放倒的家伙,正各自找地方处理伤口,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
宋淮看着他们,忽然转身走向了停在一旁的军用悍马。
他从后备箱里拖出两个保温箱。
箱子一打开,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鲜肉,还有几捆处理好的蔬菜。
他拎着东西,走到空旷的场地上,熟练地开始搭烧烤架。
“都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十个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那个叫李莽的,第一个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教官,这是?”
“看不懂?”
宋淮头也没抬,往烤架上刷着油。
“想吃肉,就自己动手。”
“是!”
李莽的眼睛亮了,招呼一声,剩下九个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很快,木炭烧得通红,肉串在烤架上滋滋作响,香气瞬间驱散了训练场的肃杀。
宋淮给每人发了一罐啤酒。
“喝吧。”
咕咚。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一天的疲惫和疼痛都像是被冲淡了些。
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教官,我以前在雪狼大队,执行过一次跨境追捕,那毒贩子,狡猾得跟狐狸一样,在原始森林里跟我们绕了七天七夜。”
一个皮肤黝黑的兵王开了口,他叫程默,平时话不多,此刻却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以前在蛟龙突击队,潜伏过一个海盗窝点,差点被一条鲨鱼当了点心。”
“我最险的一次,是拆弹,就差一秒,现在想起来,裤裆还凉飕飕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聊着。
聊着那些用命换来的功勋,聊着各自的理想,也聊着家里的长短。
宋淮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们递上一把烤好的肉串。
他看着这群年轻又鲜活的面孔,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刚穿上那身军装的自己。
也是这样,一腔热血,不知天高地厚。
“教官,您呢?”
李莽啃着一串羊腰子,满嘴是油,含糊不清地问。
“您这么厉害,嫂子一定很漂亮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八卦的星星,齐刷刷地投向宋淮。
宋淮翻动烤串的手,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炭火的光,在他脸上明明暗暗地跳动,看不清神情。
他抬起眼,扫过那一张张好奇的脸。
他忽然笑了笑,将手里的烤串递给李虎。
“想知道?”
“想!”
十个人异口同声,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行。”
宋淮拿起一罐啤酒,和他们碰了一下。
“一个月后,全军区大比武。”
“你们要是能赢了烈焰特战队,我就把我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你们。”
“一言为定!”
“干了!”
兵崽子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纷纷举起酒罐,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似乎没错过,宋教官说那句话时,脸上闪过的一丝,说不清的怅然。
然而,激动过后,后知后觉的冷水,才兜头浇下。
“等等......”
话最少的程默,忽然皱起了眉。
“烈焰特战队?他们的总教官,是云逸吧?”
“云逸?那个号称‘大魔王’的云逸?”
“卧槽,我听说,他跟咱们宋教以前在同一个部队,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而且听说烈焰那帮人,已经磨合特训了大半年了吧?”
“咱们呢?”
白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歪瓜裂枣们,补了句。
“咱们现在,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屎。”
想到这里,刚刚还打了鸡血的一群人,瞬间都蔫了,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这哪是八卦的赌约,这分明是催命符。
宋淮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明天开始,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扁,扔进垃圾袋。
“都做好准备。”
“别给我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现在,滚回去睡觉。”
“明天早上五点,我要是起来的时候,没在训练场上看到你们的人。”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
那十个兵崽子像是屁股着了火,连滚带爬地就往宿舍冲。
再也不敢提什么消沉。
夜,彻底深了。
宋淮一个人坐在熄灭的火堆旁,又开了一罐啤酒。
他想起了云逸。
那个在军校时,事事都想要压他一头,
却又在战场上能把后背完全交给他的人。
他们是最好的战友。
也是最狠的对手。
还是最后宋淮自己悄悄提交了退役申请,瞒着云逸,这才大吵一架,闹了不愉快
这两年也基本上没怎么联系,估计云逸还憋着气呢。
那小子,现在把烈焰带成什么样了?
宋淮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有点,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