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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直到我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梦里,我赤身果体地躺在冰冷的展示台上,苏晚拿着针尖,在我身上绣着一朵又一朵血色的玫瑰。
沈成磊就站在旁边,温柔地对她说:慢一点,别扎疼了我们的小宝贝。
啊!
我尖叫着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额头,熟悉又安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对上沈砚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看到他的瞬间,那些被我强行压抑的委屈、恐惧、羞辱,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哭我逝去的十年青春,哭我错付的满腔真心,哭我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尊严。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哭着,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承接我所有的脆弱。
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直到我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抽泣,他才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曼曼,相信我,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我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心安。
身体渐渐恢复,沈砚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会亲手为我削好水果,会耐心地一口一口喂我喝粥,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轻声给我读诗。
他给予我的,是我在沈成磊那里从未得到过的,真正的尊重与珍视。
可是,我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再想到自己被毁掉的名声和那双可能再也无法弹琴的手,一股浓浓的自卑涌上心头。
一天晚上,沈砚正准备帮我换药时,我忍不住开口。
沈砚,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