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东宫梁柱被虫蛀空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后宫。
钦天监言之凿凿,说是东宫地脉不稳,怨气滋生,才引来不祥之物。
萧衍信了。
他下令重修东宫,还将萧瑾挪去了一处偏僻的宫殿静养。名为静养,实则已是厌弃。
贤妃为此大病一场,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
而我,则带着萧澈,过上了平淡的日子。
我开始有意识地让他接触朝政。我利用我苏家在朝中的人脉,为他寻来最好的太傅,让他学习治国安邦之道。
我不再教他那些阴诡的手段,而是教他如何看透人心,如何权衡利弊,如何下一盘真正的大棋。
「阴谋诡计,只能用一时,不能用一世。」我一边教他拆解一架复杂的连弩,一边对他说,「真正的强者,靠的是阳谋。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目的,却又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成功。」
萧澈听得认真,他手中的零件,被他有条不紊地组装着。
他头顶的批注,也从最初的警惕和杀意,变得沉静而深远：【兵者,诡道也。然,王者之师,当以正合,以奇胜。娘娘教我的,是为君之道。】
我欣慰地笑了。
这几年,我不仅在培养萧澈,也在暗中布局。
我利用苏家的财力,在宫外开设粥棚,救济灾民,收拢人心。
我利用苏家的机巧之术,改良农具,提升产量,为自己积攒名望。
我还安插了许多人手,在宫中各个要害部门。他们平日里毫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刻,成为我最致命的棋子。
萧衍对我日益增长的声望,不是没有警惕。
他几次三番地试探我,想收回我手中的权力。
一次,他假意说萧澈年岁渐长,该去封地就藩了。
我便带着萧澈,跪在养心殿外,声泪俱下地哭诉,说我舍不得儿子,求他开恩。
我哭得情真意切,仿佛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母亲。
萧衍看着我憔悴的模样,想起了我死去的孩子,终究是心软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以为我真的只是想安稳度日,抚养一个不成器的皇子聊以自慰。
他不知道,我所有的示弱,都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我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将他们父子,连同这腐朽的皇权,一起埋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