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次争吵之后,我和池瑾陷入了冷战。
谎言协议还在继续,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形同陌路。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高锋和王宇再也不敢开我们的玩笑,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项目还在推进,但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工作,再无其他。
我强迫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实验中,用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直到那天,我因为连续熬夜和低血糖,在实验室里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池瑾守在床边,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是浓重的黑影,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见我醒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被愧疚所取代。
医生说你只是劳累过度,加上贫血,没什么大碍。他声音沙哑。
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病房里一片死寂。
池念,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当年的事,我想跟你解释。
我依旧沉默。
父母离婚时,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父亲的公司当时出现了严重的财务危机,他......他想利用母亲娘家的关系,但母亲不愿意。他们为此大吵,父亲在气头上,说了很多伤害母亲的话,也牵连到了你。
我之所以没跟你们走,是因为我发现了父亲背后的债务问题。我怕他会走投无路,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所以我留下来,一边稳住他,一边帮他还清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账。
我去德国,也是因为拿到了马普所的全额奖学金,那是当时最快的,能让我经济独立,并且变得足够强大的方法。他看着我,眼中满是血丝,和深不见底的痛苦。
我不是不联系你,我是不敢。我怕我的出现,会再次把你拉回那个泥潭里。我只能拜托贺叔叔,让他时时关注你的情况,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
这些年,你的每一篇论文,每一次获奖,每一次......被导师骂哭,我都知道。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我以为的抛弃,是他的守护。
我以为的背叛,是他的成全。
他不是不爱我,他是用他以为最好的方式,笨拙地,爱了我这么多年。
哥......我终于哽咽着,叫出了那个暌违已久的称呼。
他身体一震,随即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