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底的炭火噼啪作响,当归和阿胶的甜香漫出厨房。
我扶着孕八个月的大肚子站在门口,看着周明轩搂着寡嫂林秀雅的腰,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黏成一团。
等她生下来就动手,周明轩的声音裹着水汽,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冷硬,医生说她胎位不正,到时候弄成难产大出血,神不知鬼不觉。
林秀雅的指甲掐进他后背,声音发颤:那孩子……
真能过继给我
放心,他低头吻她的颈窝,呼吸滚烫,你男人死前求我照拂你,我总不能让周家断了根。
砂锅突然噗地溢出药汁,溅在我的脚背上。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门框上,疼得眼前发黑。
厨房门吱呀开了道缝,周明轩探出头,看见我时瞳孔骤缩,随即堆起温柔的笑:念念,怎么站在这儿药好了吗
我盯着他嘴角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那是我昨天刚买的豆沙色,早上还看见林秀雅对着镜子涂。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墙干呕起来,指甲深深掐进砖缝。
1.
孕四个月时,我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医生勒令必须卧床静养。
周明轩红着眼圈跟我说:让秀雅嫂子来照顾你吧,她做菜手艺好,又是自家人,放心。
林秀雅进门时拎着个蓝布包袱,鬓角别着朵小白花
,她丈夫,也就是周明轩的哥哥,三个月前死于车祸。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旗袍,眼圈红红的:弟妹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第一顿饭她就做了我最爱的花生酱拌面。
酱色深褐,带着股奇怪的霉味。
我刚吃两口就觉得恶心,她立刻红了眼眶:是不是不合胃口都怪我笨……
周明轩瞪我:念念怎么回事嫂子好心给你做饭,你还挑三拣四
我把面碗推远,胃里翻江倒海:这花生酱好像发霉了。
怎么会林秀雅急忙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捂住嘴,眼泪掉下来,是我不好,从老家带来的,没注意看日期……
周明轩把碗摔在地上,碎片溅到我的脚边:秦念你别太过分!秀雅刚没了丈夫,来照顾你还受气,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结婚前,周明轩曾跟我说,他哥嫂感情不好,嫂子一直想分家。
现在想来,或许不是感情不好,而是另有隐情。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秀雅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只隔了道薄薄的墙。
周明轩说要去看看嫂子有没有好好休息,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看着空荡荡的枕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2.
林秀雅开始给我熬安胎药。
药汁漆黑浓稠,喝起来带着股铁锈味。
每次我喝完,都觉得头晕乏力,夜里总做噩梦,梦见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床边。
弟妹是不是不舒服她端着药碗进来,眼角带着笑意,医生说你气血虚,我加了些补气血的草药,可能味道有点怪。
周明轩越来越晚归,回来也总是躺在客厅沙发上。
我起夜时,好几次看见他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秀雅低低的啜泣声。
她一个人害怕,我陪陪她怎么了他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你现在怀着孕,别胡思乱想。
孕六个月产检时,医生皱着眉说:胎儿发育有点迟缓,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我摸着肚子,心沉到谷底。
回家路上,出租车司机突然说:姑娘刚才上车前,你家那位和你嫂子在巷口拉拉扯扯的,不像普通叔嫂。
我让司机绕到后门,果然看见周明轩搂着林秀雅的腰,她的脸埋在他胸口,旗袍开叉处露出的小腿上,有块和周明轩后背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开门的瞬间,林秀雅正往我的安胎药里倒白色粉末。
看见我进来,她手一抖,药碗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弟妹……
你怎么回来了
周明轩从外面进来,看见满地狼藉,不问青红皂白就骂:秦念你又发什么疯吓到嫂子怎么办
我盯着地上的药渍,突然笑了:这是什么
是……
是安神的药粉,林秀雅抖得像筛糠,医生说你睡不好……
哪个医生我步步紧逼,我昨天刚产检,医生说我一切正常,不需要额外吃药。
周明轩突然挡在林秀雅面前,眼神阴鸷:秦念你别无理取闹!秀雅也是为了你好!
那天晚上,我锁了房门。
隔着门板,听见他们在客厅低声争吵。
林秀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好像起疑心了……
周明轩的声音冷得像冰:怕什么还有两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3.
我开始假装嗜睡。
每天喝完林秀雅送来的安胎药就倒头大睡,其实那药早被我偷偷倒进了花瓶里,瓶里的绿萝叶子黄了大半,根茎开始腐烂。
趁他们不在家,我在主卧衣柜的夹层里藏了支录音笔。
衣柜正对着客厅,隔音不好,说话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三天晚上,录音笔就录下了让我浑身发冷的对话。
……
医生说她骨盆窄,顺产风险大,到时候就说难产大出血……是周明轩的声音。
那孩子……林秀雅的声音发颤。
生下来就抱给你,他轻笑,对外就说你哥留了遗腹子,我帮你养着。反正你也不能生育,正好有个伴。
可她毕竟是你妻子……
一个只知道花钱的摆设而已,周明轩的声音带着厌恶,要不是她爸能给我公司注资,我根本不会娶她。现在秦家倒了,她也没用了。
录音笔突然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我急忙按下暂停。
客厅里的声音停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迅速把录音笔藏回夹层,躺回床上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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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周明轩站在床边看了我很久,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
我屏住呼吸,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
那是林秀雅常用的香水味。
睡吧,他低声说,语气温柔得可怕,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关上门的瞬间,我猛地坐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
秦家上个月确实投资失败,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4.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时,我故意打翻了林秀雅送来的燕窝。
暗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素色旗袍上,像极了血迹。
哎呀!我捂着肚子皱眉,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秀雅的眼睛瞬间亮了,急忙扶我: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周明轩正好回来,见状立刻说:快叫救护车!不,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他们扶我下楼时,我注意到林秀雅手里多了个黑色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婴儿襁褓
——
绣着长命百岁的字样,针脚粗糙,是她前几天偷偷绣的。
车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周明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林秀雅坐在副驾驶,频频回头看我,眼神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明轩,我突然开口,声音虚弱,我有点怕。要是我真的出事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
他的喉结动了动: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
我听说嫂子不能生育,我看向后视镜里的林秀雅,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嫂子帮我带孩子吧,她人好。
林秀雅的脸瞬间涨红,避开我的目光:弟妹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车快到医院时,我突然捂着肚子尖叫:啊!好痛!好像破水了!
周明轩立刻打方向盘,不是往医院的方向,而是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林秀雅解开安全带扑过来,手里拿着块沾了乙醚的手帕:弟妹别怕,忍一忍就好了……
我猛地推开她,从枕头下抽出早就藏好的防狼喷雾,对着周明轩的眼睛喷过去。
他惨叫着踩了刹车,车子撞在路边的梧桐树上。
秦念你疯了!他捂着眼睛怒吼。
我打开车门爬出去,对着手机大喊:王律师,我在城郊梧桐路,周明轩和林秀雅要杀我!录音笔我已经寄给你了!
林秀雅追出来想抓我,被我绊倒在地。
她的旗袍开叉处撕裂,露出大腿上和周明轩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
那根本不是胎记,是他们年轻时偷偷纹的情侣纹身!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周明轩还在揉眼睛,林秀雅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柔弱的样子。
我扶着肚子站在路灯下,看着他们被警察带走,突然觉得无比解气。
5.
我被送到医院时,真的开始阵痛。
父母和律师赶到时,我刚被推进产房。
放心,王律师递给我父母一份文件,录音和他们的纹身照片都已作为证据提交,足够让他们牢底坐穿。
生产比想象中顺利。
当护士把皱巴巴的婴儿抱到我面前时,我看着他酷似周明轩的眉眼,突然想起林秀雅在录音里说的话:……
孩子长得像你,真好……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孩子的长相。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代孕工具。
病房门被推开,警察带着周明轩和林秀雅来做最后笔录。
他们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看见我怀里的孩子,周明轩突然激动起来:把孩子给我!那是我的儿子!
林秀雅也哭:让我抱抱他……
就抱抱……
我抱着孩子,冷冷地笑:你们以为他是周明轩的儿子
他们愣住了。
王律师适时递上一份
DNA
鉴定报告:周先生,很遗憾,孩子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周明轩的脸瞬间惨白:不可能!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声音平静,结婚前我就发现你和林秀雅的私情,这孩子,是我用别人的精子做的试管婴儿。
林秀雅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周明轩盯着我,眼神怨毒:秦念!你这个贱人!
彼此彼此,我看着被警察拖走的他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处心积虑想抢我的孩子,却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你们周家的种。
6.
周明轩和林秀雅最终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刑。
庭审时,他们互相指责,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对方身上。
周明轩说林秀雅早就知道他不能生育,故意怂恿他杀人夺子。
林秀雅则哭诉是周明轩威胁她,说不配合就曝光他们的奸情。
他们纹身的照片,录音笔里的对话,还有试管婴儿的证明,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官宣判时,周明轩突然冲向旁听席的我,被法警死死按住。
秦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嘶吼声在法庭里回荡。
我抱着孩子,平静地看着他:可惜,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周明轩的公司因为他入狱,加上之前的违规操作,很快就破产了。
林秀雅的父母来医院想抢孩子,被我父母挡在了门外。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我抱着孩子走出医院,王律师递来一份文件:沈先生来了,在车里等你。
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润的脸。
是沈亦臻,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当年我发现周明轩的私情后,走投无路找他帮忙,没想到他竟愿意答应我的请求。
念念,他笑着伸手,我能抱抱他吗
我把孩子放进他怀里,看着他笨拙又温柔的样子,突然觉得,过去的阴霾都已散去。
孩子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那些黑暗的过往,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已成了过眼云烟。
我和孩子,还有身边这个愿意守护我们的人,将迎来崭新的生活。
而周明轩和林秀雅,将在监狱里互相怨恨,度过余生。
7.
周明轩入狱的第二年,突然托律师带话,说他得了胃癌,想在临终前见见孩子。
林秀雅也跟着写来忏悔信,字里行间全是对过往的悔恨,说愿意把名下唯一的老房子过户给我,只求我能让她看孩子一眼。
沈先生觉得呢我抱着刚会走路的儿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问沈亦臻。他正在给孩子削苹果,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别信。他把苹果切成小块递过来,上周我去监狱探视过,周明轩红光满面,正在跟狱友吹嘘出去要怎么报复你。
我笑了笑,把林秀雅的信扔进垃圾桶。
那套老房子我查过,早就被周明轩抵押给高利贷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他们无非是想打感情牌,骗我心软,好留条后路。
没过多久,周明轩的母亲,也就是我前婆婆,突然带着一群亲戚堵在我公司楼下。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说我心狠手辣,不仅害了她儿子儿媳,还不让她见孙子,是要断了周家的根。
秦念你出来!把我孙子还给我!她的哭喊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手机镜头对着我公司的招牌,闪烁不停。
我让保安把他们请进会客室,给每个人倒了杯茶。
前婆婆还在撒泼,我突然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
是周明轩和林秀雅在狱中互殴的监控录像截图,还有他们互相揭发对方藏私房钱的举报信。
你们要是真关心他们,我看着目瞪口呆的亲戚们,就该知道他们在里面过得有多『恩爱』。
前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又拿出另一份文件,是周明轩挪用公款的补充证据,上面有他母亲签字的收款记录:当初他拿公司的钱给您买养老房时,您可没说不要。
亲戚们看着前婆婆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们大多是来蹭好处的,见没便宜可占,还可能惹上麻烦,纷纷找借口溜走。
前婆婆还想撒泼,被我叫保安请了出去。
送走这群人,沈亦臻从身后抱住我:越来越厉害了。
我靠在他怀里笑: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
当天下午,我让律师把周明轩和林秀雅互撕的证据匿名寄给了监狱长。
没过多久就听说,两人因为破坏监管秩序被关了禁闭,原本能减刑的机会也泡汤了。
8.
林秀雅因为狱中表现良好,提前一年出狱了。
她出狱那天,特意穿了身素雅的连衣裙,手里捧着束白菊,站在我家小区门口,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
弟妹,我来看看孩子。她看见我推着婴儿车出来,立刻迎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里的孩子,你看他长多好,跟明轩小时候一个样……
请叫我苏小姐。我把婴儿车往旁边推了推,避开她的触碰,还有,我儿子姓沈,跟周家没关系。
她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是我糊涂了。我就是想……
想弥补以前的过错。我找了份保姆的工作,以后可以帮你带孩子,不要工钱。
我看着她指甲缝里没洗干净的泥垢,突然想起她以前总爱在我安胎药里加东西的小动作。
不用了,我笑着说,我已经请了保姆。不过倒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她眼睛一亮:你说!
明轩在里面总说想喝你做的花生酱拌面,我从包里拿出个密封罐,这是我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花生酱,你帮我给他送去吧。
罐子里的花生酱是我特意找的发霉样品,上面还沾着几根头发。
林秀雅果然没怀疑,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说一定会亲手交到周明轩手上。
三天后,监狱传来消息,周明轩和林秀雅在探视室大打出手。
原来林秀雅把发霉的花生酱给周明轩送去,还说是我特意让她转交的,周明轩以为是林秀雅故意刁难,两人当场就吵了起来,最后动了手,被狱警拉开。
周明轩说要跟林秀雅断绝关系,沈亦臻把新闻递给我看,标题是《监狱探视室上演全武行,昔日情侣反目成仇》,林秀雅也哭着说要揭发周明轩当年的其他罪行。
我看着照片里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们越是想算计,就越是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9.
周明轩刑满释放那天,我特意让沈亦臻去接了趟孩子。
果然,下午就收到匿名短信,说他知道我儿子在哪所幼儿园,要是不想孩子出事,就准备五十万现金,不然别怪他不客气。
他这是狗改不了吃屎。沈亦臻把短信删了,眉头紧锁,要不要报警
不用。我打开电脑,调出幼儿园附近的监控录像,我早就等着他了。
我让律师给周明轩寄了封匿名信,说知道他当年转移秦家资产的证据藏在哪,只要他拿一百万来换,就告诉他具体位置。
信里还附了张照片,是他藏证据的那个旧木箱的一角。
那木箱其实是我找人伪造的,里面装的全是废纸。
但周明轩做贼心虚,果然上钩了。
他按照信里的地址,半夜摸到郊区的废弃仓库,刚打开木箱,就被埋伏在里面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秦念你这个贱人!他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疯狂嘶吼,我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从他身上搜出了匕首和绑架勒索的计划书。
加上之前的旧案,数罪并罚,他被判了无期徒刑,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林秀雅得知消息后,在监狱门口哭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突然想通了,主动向警方举报了周明轩当年害死他哥哥的真相
——
原来周明轩的哥哥早就发现了他们的私情,是周明轩故意制造车祸杀了他。
这一下,连林秀雅也被牵扯进来,因为包庇罪加刑三年。
她在法庭上看着周明轩,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可一切都晚了。
10.
儿子五岁那年,我和沈亦臻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些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沈亦臻牵着我的手,儿子穿着小西装当花童,笑得像个小太阳。
席间,王律师端着酒杯过来:周明轩在里面疯了,整天对着墙喊要杀你。林秀雅倒是安分,据说在里面学了门缝纫手艺,打算出来后开个小店。
我笑着碰了碰杯:跟我们没关系了。
是啊,真的没关系了。
周明轩疯了之后,被转到了监狱的精神病院,每天靠着药物维持,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林秀雅出狱后,去了南方的小城市,听说嫁给了个老实的生意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再也没回过老家。
去年我带着儿子回老家扫墓,路过周家老宅时,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邻居说周明轩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前年冬天冻死在了屋里,直到开春才被人发现。
儿子拉着我的手问:妈妈,这里以前住过谁呀
我蹲下来,摸着他的头笑:住过两个坏人,但他们现在已经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天上的太阳说:像太阳一样亮吗
不,我看着远方的天空,阳光温暖而明亮,他们只配待在黑暗里,永远见不到光。
沈亦臻走过来,把我们母子搂进怀里。
风吹过田野,带来青草的香气。
我知道,那些黑暗的过往,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早已化作尘埃。
而我和我爱的人,将在这片阳光下,继续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我过得很好,好到再也不需要想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