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急忙走过来清理茶杯碎片。
清理完,那人对盛魄道:“少主,那人果然是姓沈的,我们肯定被包围了。是出去和他拼了,还是等夜深人静时悄悄撤?”
盛魄闭目不答。
他是邪教中人,当初就不该心存仁慈,应该直接对元瑾之下死手。
元瑾之若死了,沈天予心灰意冷,短时间内无心来对付他们。
可是元瑾之是元家人,对她下死手,元峻势必会下令将他们赶尽杀绝。
盛魄缓缓睁开眼睛,道:“不急,等沈天予睡着,我们再动手。他和傅语秋,我都要。”说到最后,他牙齿微咬。
颇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不忿。
他又吩咐手下人:“派人连夜挖密室出口,通往院外,一切听我指令。”
“好的,少主,小的这就安排人去挖。”
沈天予在傅家餐厅静静等了几分钟,没等到盛魄的任何动静。
知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上当。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乱他心智。
此时用导弹最省事。
一枚导弹投入东南角楼,那帮邪教中人存活的几率很小很小。
但导弹危害太大,且这是宝岛,十分敏感。
硬攻的话,邪教中人蛊毒太多,对檀麓和戚刚的人伤害太大。
沈天予想采取智取,将伤亡降到最低。
他敛神看向一旁的傅天培。
傅天培正在处理家事。
他喊来保镖把那个女佣捆了起来。
派人去她房间搜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元宝和一对翡翠耳环,还有小小一包类似蛋黄酱一样的东西。
女佣咬死不承认,只说元宝是她自己捡的,翡翠耳环是过生日时,好姐妹送的,蛋黄酱一样的东西,是她在花园里采的。
傅语秋捂着鼻子,好奇地盯着纸包里那小小几撮蛋黄酱样的东西,问:“这是干什么?”
傅天培也不知,看向沈天予,“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蛊吗?”
沈天予道:“这是花尾毒蜂蛊的粪便,误吞一点,便可腹痛难忍,没几日就会暴毙。”
傅语秋呕地一声,差点吐出来。
不知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哪样东西加了花尾毒蜂蛊,父女俩都不敢动筷了。
傅语秋突然觉得喉中奇痒,有异物感。
她本能地张嘴想咳嗽。
一道淡淡的金光嗖地一下从她口中飞出来!
那道金光直冲那小包的花尾毒蜂粪便冲去!
是金蚕蛊。
那金蚕蛊将嘴对准那些蛋黄酱一样的粪便,吸溜吸溜几下,全吃入肚中。
傅语秋本来只是干呕,这下直接吐出来了,因为没吃饭,吐的全是酸水。
金蚕蛊又飞至沈天予面前的汤中,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没多大会儿,它小小的身子胀得又肥又大。
它慢腾腾地挪到傅语秋面前,顺着她的衣服往上爬。
爬至她嘴边,示意她张开嘴,它要进去。
傅语秋刚止住吐,一想到它刚吃完花尾毒蜂蛊的粪便,捂着嘴死活不让它进。
沈天予道:“无妨。金蚕蛊本就是巨毒之蛊,花尾毒蜂蛊的粪便于它是食物。既入它腹中,对你无害。”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傅语秋难以克服生理不适。
但是体内没了金蚕蛊的滋养,她的身体又恢复从前虚弱无力的模样。
坐一会儿都觉得累。
撑了一会儿,实在难受,她勉强张开嘴。
金蚕蛊嗖地一下飞入她口中。
神奇的一幕再现,没多久傅语秋便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莫名地开心,精力旺盛。
她并不知,为了得到这只金蚕蛊,蚩灵被剖了腹。
沈天予让人把他面前的汤碗撤了,他摘下口罩和耳塞,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傅天培和傅语秋见他吃哪道菜,他们才敢夹哪道。
傅语秋原本盯着沈天予的筷子,后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未易容。
傅语秋被那只修长冷白的手分了神。
她不是手控。
确切地说,她虽然年过十八,但是对男人并不感兴趣。
整天活着都累,哪有精力对男人有那心思?
可是眼下她却被沈天予的手迷住了。
那是怎样一只好看的手啊,长而白,玉一般清清冷冷,贵气非凡,仿佛成日被无根之水浸泡,不染污浊。
手机突然叮的一声。
傅语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夹起面前一道菜,放入口中嚼起来。
响的是沈天予的手机。
沈天予摸起桌上的手机,扫了眼,信息是元瑾之发来的:天予哥,你安全吗?
沈天予回了两个字:安全。
放下手机,他夹起鱼肉吃起来,脑中想着如何引盛魄出来,让戚刚等人开枪击毙他,眼睛却不时往手机上瞥。
等着元瑾之再发信息。
可是直到他吃好了,离桌,那手机也未响。
傅天培问他:“公子,你习惯住高一点,还是低一点?”
沈天予道:“高。”
“我让人去给你收拾一间客房,顶楼可以吗?”
“可以。”
傅天培没让人给沈天予安排角楼的客房,给他安排到了他们楼上的顶楼客房。
等沈天予上了楼,管家忍不住问:“傅董,白公子是客,这位公子也是客,您为什么安排白公子住角楼,却安排这位公子住楼上?您不怕他对小姐生出非分之想?”
傅天培眉眼漾笑,“这位公子,听口音是京都人,看他气质和风度,绝非普通人。京都人,姓沈,救灾民于水火间,却不图名利。不图名利之人,要么有大名,要么有大利。京都顾家的女婿,恰好也姓沈,我猜这人八成是那位沈家人。像他这种身份这等样貌,这等身手,若能看上秋秋,是她的福气,我高兴都来不及。”
管家又说:“那位圣教的白公子对我们大小姐也有意思。”
傅天培眼神一沉,“那位白公子自诩圣教,但他手下个个阴气沉沉,且他暗中给沈公子下蛊,怎么看都和圣教挂不上钩。我让人许以高价托他们帮忙购买金蚕蛊,可他们却为了贪那笔钱,直接把那红衣小姑娘的肚子剖开。连那种钱都贪的人,面对我的钱,他们能不眼红?他又一身本事,若招他为婿,我怕他到时连我的肚子都敢剖。”
管家连声应道:“您说得是。”
沈天予推开顶楼房门,去窗前检查一圈,将窗户紧闭,防止花尾毒蜂蛊飞进来。
花尾毒蜂蛊虽巨毒,却未修成金蚕蛊那样的灵体,无法穿透钢筋水泥和多层中空玻璃。
冲完澡躺在床上,沈天予给戚刚发信息:盛魄半夜会来偷袭我,一旦他露头,立马击毙。
戚刚回:收到!
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沈天予扫一眼手机。
接着又拿起来,打开微信聊天记录,信息还是吃饭时元瑾之发来的寥寥数字,问他是否安全?
他又打开收件箱。
收件箱也是好多日前发来的。
沉默半晌,沈天予手机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出几个字: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