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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也被警察带走了。
周晟的记忆被全网直播,网友们对婆婆痛恨的同时,也带了一丝可怜。
毕竟她跟那样的男人过了大半辈子。
等婆婆将尸体剁的差不多了,警察才出现把人带走。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医院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余小姐,您父亲抢救无效...请节哀。
我站在空荡的走廊里,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父亲死了。
那个在审判台上对我冷眼相向的父亲,那个把周晟当成得意门生的父亲,那个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女儿的父亲...死了。
我机械地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婆婆那张扭曲的脸。
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满意这对变态母子的报应,满意真相终于大白天下,满意那些曾经朝我扔臭鸡蛋的人现在排队道歉。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笑不出来
我的父母不爱我,爱面子。
我早就该认识到这一点。
太平间里,母亲坐在父亲遗体旁,一夜之间全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她看见我进来,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晚晚！你爸他...他...
我低头看着她枯枝般的手指,那里还戴着父亲送她的结婚三十周年钻戒。
你头发...我伸手想碰触她雪白的发丝,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母亲愣了一下,踉跄着冲到墙角的仪容镜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镜中那个苍老憔悴的女人,顶着一头如雪白发,眼角嘴角下垂,活像个七十岁的老妪。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她疯狂抓扯着自己的白发,指甲在头皮上划出道道血痕,怎么会这样！我才五十三岁啊！
护士们冲进来按住她,医生匆忙准备镇静剂。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曾经优雅体面的小学教师,如今像个疯婆子一样嚎啕大哭。
多么讽刺。
父亲葬礼后的第三天,母亲开了直播。
镜头前,她穿着丧服,白发用黑发夹勉强别起,面容憔悴得吓人。
晚晚,她对着镜头哭诉,声音嘶哑,妈妈知道错了,你别怪妈妈好不好妈妈只有你了...
我坐在新租的公寓里,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
母亲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张在审判台上公之于众的断绝关系证明。
晚晚,妈妈已经把这张证明烧了,她点燃打火机,火焰吞噬了纸张,我们母女哪有隔夜仇妈妈现在需要你...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多么熟悉的道德绑架。
当初她也是这样,在亲戚面前哭诉我不孝,逼我嫁给周晟。
现在,她又用同样的手段,在千万网友面前演这出苦情戏。
少部分不明所以的网友开始刷弹幕：
【晚晚快出现啊】
【你妈做错了什么还不原谅】
【太冷血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登录许久未用的账号,发了一条弹幕,妈,你忘了吗在审判台上,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母亲看到我的ID,眼睛一亮,随即哭得更凶,晚晚！妈妈那是被周晟骗了啊！你怎么能记仇呢你爸都走了,你忍心看妈妈一个人...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弹幕立刻沸腾：
【天啊吐血了！】
【女儿你还是人吗把亲妈气成这样！】
【遗弃罪是要坐牢的！】
我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又是她的老把戏。
从小到大,每次我反抗她和父亲的控制,她就会犯心脏病,晕倒,和父亲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直到我屈服。
果然,下一秒母亲就虚弱地扶着胸口,晚晚...妈妈心口好疼...你快回来...
我给母亲发去消息：我每个月会给你固定的生活费,但我不会再去看你一眼。
断亲书斩断的是亲缘,但斩不断血缘。
我看着直播间里卖惨的母亲,弹幕风向已经开始变化,随着更多知道真相的网友涌入,直播间逐渐被讨伐声刷屏。
母亲吓得头也不晕了,心口也不闷了,直接关掉了直播。
后来她每每想直播卖惨,都很快被举报封禁,而她的白发、憔悴的面容,成了她后半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每个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但从未去看过她。
有些人,不值得原谅。
周晟第三次尝试联系我时,我正和陈默在咖啡厅签下创业合同。
手机震动,电话里法警语气无奈：
余小姐,周先生坚持要见您最后一面,他说,如果您不来,他会把手里的一些你的私人性东西公开,但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全力查找那些东西了,一定会保护好您的隐私。
我轻笑,告诉他,想公开什么随便,我不在乎,我的律师团队随时恭候。
他的刑期是二十年,我很乐意再让他多待二十年。
半年后,我和陈默的创业公司拿到了第一轮融资。
庆功宴上,他举杯敬我：恭喜,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