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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医生说你不能吃重口味的,我给你准备了粥。
我想接过来,可手臂刚抬起,就疼的发抖。
别乱动了,我来喂你吧。
陆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对我温柔体贴的模样。
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一碗粥才刚喝几口,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宋宁安走了进来。
她发丝凌乱、眼睛红肿,看起来像是哭过很久一样。
可我却注意到她脸上淡雅却精致的妆容,就连衣服,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
阿砚,你这些天也忙坏了,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姐姐。
陆砚揉了揉眉,确实有些疲惫,就点了点头。
宋宁安这个人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听话,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等陆砚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宋宁安脸上那副柔弱的模样也变了。
她站在病床前,看向我的眼神高高在上。
你来干什么
我厌恶地看向她。
当然是来看看姐姐的惨状啊。你可能不知道吧,在你和阿砚结婚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当时我作为他的助理,可是日日和他相处呢。
对我们来说,你也只剩下这身血肉还有点作用了。
我攥紧了手下的床单,忍下翻滚的情绪,笑着看向她:那又如何,只要我还在一天,陆太太的位置就只能是我的,就连你最宝贵的儿子,以后也要过继到我名下,叫我一声母亲。
宋宁安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了,神色有些扭曲。
过了几秒,她突然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看看阿砚是更在乎你还是我。
宋宁安招了招手,门外立马进来几个保镖。
咱们的陆夫人因为嫉妒我想要将我推下去,却自食恶果,不小心掉了下去。
我没想到,宋宁安的胆子这么大。
我被保镖逼到了窗口,半边身子已经倾斜下去。
宋宁安为了演的更逼真,两只手死死抓住我手上的胳膊,往她那边推。
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撕裂,血迹染红了白色病号服,我想将人推开,可胳膊上被钳制的力度加大,痛意传来,我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陆砚接到保镖的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我掐着宋宁安的脖子要将她推下去的一幕。
从陆砚的角度,只能看到宋宁安憋红的脸和痛苦的神色。
阿砚,救救我,我不想死。
宋宁安哭的泪流满面,似乎是害怕极了。
只有我知道,她抓着我的那双手又用力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眼见着两人就要双双坠楼,陆砚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宋宁安的那一刻,我被人用力一推,整个身体像飘落的枯叶掉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陆砚脸上慌乱的表情和他怀中宋宁安得逞的笑。
念念!
陆砚猛地扑到了窗台边,想要抓住那个掉落的身影,可指尖只来得及滑过一片衣袖。
22楼的高度,一个人摔下去绝对会死。
宋宁安第一次见陆砚这么失态,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层层往下跑,连电梯都忘了。
等陆砚跑到楼下时,看到的是围成一圈的人群,献血顺着人群流淌到脚边,刺目的红。
这么高,摔下来当场就死了。
骨头都摔碎了,看着是个年轻女孩,怎么这么惨呦。
陆砚的脚步踉跄了下,突然有些不敢上前。
不会的,温念不会死的,她体质特殊,一身血肉皆可救命,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呢。
陆砚颤抖着手拨开人群,看到地上那个被摔得血肉模糊的人影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满身是血的尸体抱进怀里,手臂一点点收紧,泪珠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念念别怕,我带你回家,你不是怕疼吗,以后我们再也不抽血了,我把他们都赶走好不好。
鲜血和人体混合物沾满了全身,陆砚无视周围人惊讶或恐惧的眼神,抱起怀中软成一团的尸体,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宋宁安透过人群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陆砚这个人疯了。